“薛羽，你别开这种玩笑！”
薛羽把烟头在烟灰缸里轻轻捻了一下，双手抱着后脑，似笑非笑地看着叶鑫。
“我要是认真的呢？”
“什么？”
“叶鑫，我们来做笔交易。我喜欢你，想和你做同志关系的朋友。”薛羽说的很平静，“不可否认，因为你很像他，但我不会把你当做他的替代品，我会对你很好，只要你要求不过分我都能满足你。你大学四年所有费用我来出，将来要读研我供你，如果想出国我也可以把你送出去，不想出去，毕业后工作我来安排，而你所要做的就是陪我，直到我说分手为止。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弟弟，你父母都是农民，我想你也知道，对农村家庭来说，三个男孩抚养教育负担有多重，就算考不上学说媳妇盖房子都是一笔大花销，而你也不要指望大学工作后就赚多少多少钱，在这座城市能够你一个人开支的就不错了，更别说交女朋友的花销，还有房子、孩子。这都是现实问题。可你要答应我，我会把这些都摆平。我这个人也很仗义，只要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对你很划算的。”
叶鑫开始是吃惊，然后是恼怒，最后是愤怒，更多的是屈辱，是一个穷孩子面对富孩子的屈辱，尽管他从不觉得自己穷。
但自始至终都沉默着，等着薛羽说完，强压着火气，冷冷地说。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家不穷，我从来没有缺过钱，虽然比不上你，但我还是很富有，所以不需要和你做交易。没有别的事，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叶鑫！”薛羽喊住了他。
叶鑫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
“对不起，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说你穷，我是说……”
“我还能听得懂你的话。”叶鑫迅速地打断他的话，“我再说一次，我拒绝你的交易。”打开门想了想又回头说，“薛羽，以后不要再给我打传呼了。”说完关上门走了。
薛羽没有动，但脸色很难看，他想过叶鑫会拒绝，但没想过叶鑫会拒绝的这么彻底，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叫他很恼怒，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什么时候有人这么拒绝过他，简直像打了他一个耳光，那时候他真想冲上去，但最终他什么也没做。
阴沉地看着叶鑫喝过的那罐啤酒，忽然拿起来啪得摔在了地上。
而这时玄关的门开了，薛羽错愕，难道叶鑫回来了，可马上想到叶鑫没钥匙，等来人进来，竟然是他的大哥薛毅。
“大哥，你怎么来了？”连忙站起来。
“我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薛毅看着地上的啤酒罐，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没事。”薛羽又重新坐下，点了支烟。
薛毅发现薛羽手有点抖，走过来放下公文包，挨着他坐下，两人虽然是叔伯兄弟，但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极好。
“你不是说过把他忘了吗？”薛毅看着吞烟吐雾的弟弟。
“本来也没想他。”薛羽自嘲地笑笑，“大哥，我在安定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可不像住第二次了！”说着吐了个烟圈，“我有新目标了，不过被拒绝了，就在刚才。”
薛毅显然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是什么人？”
“XX理工学院的，是个少年大学生，外地考进来的，农村出身，没什么背景。大哥你放心，我有分寸。”
薛毅长舒口气，又有点好奇。
“你喜欢他？”
薛羽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
“他长得很像他……谈不上多喜欢，可是他拒绝了，反倒是有点意思了……”不然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23 18岁的生日
叶鑫气恼地离开了薛羽住处，走了很长时间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回学校是不可能了，只好在外面住一宿了，拦了辆出租车，在学校附近的小旅店对付了一夜。
本来打算躺下好好想想，可多年的习惯还是叫他沾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再回想昨晚的事觉得挺没意思，没必要浪费精神，接下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了，不过生活还是因为这件事有了变化。
“叶鑫，走啊，去城郊！”星期六的早上林翔打来电话约他。
叶鑫随口多问了一句。
“都谁？”
“薛丽，哦，还有她哥薛羽。”林翔说着笑笑，“没想到薛丽的哥性格比薛丽还好。”
叶鑫呆了呆，薛羽怎么也凑进来了，只听林翔说薛羽买的什么牌子的车，很漂亮，价格听薛丽说也很贵，立刻就没兴致了。
“对不起啊，我才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你们去玩吧。”叶鑫第一次对林翔说谎。
林翔愣了下，也没多想，自己和薛羽薛丽兄妹玩去了。薛羽听说叶鑫有事不能出来，心里知道是因为他，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一次这样，两次还这样，时间长了，不但林翔觉得叶鑫不对劲，就连薛丽都觉得叶鑫是故意躲着他们，只是薛丽不在意，没有叶鑫感觉好像更好，她很喜欢和林翔单独在一起，私下忍不住叫薛羽也不要来当电灯泡了，薛羽本来就是为了叶鑫才加入进来的，叶鑫躲着不出来自然也就不来凑热闹了，于是出来玩的就剩下了林翔和薛丽。
可林翔对叶鑫的表现很在意，几次打电话询问，叶鑫只说有事，忙。叶鑫越这么说，林翔就越觉得不对劲，最后想到了薛丽。
“叶鑫，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薛丽？”
“薛丽？”叶鑫打了个问号，“关她什么事？”
林翔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一直的怀疑。
“你不是很喜欢薛丽吗？”
叶鑫有点无语，他实在不知道林翔为什么会这么想，对薛丽是有好感，以前也有过那么一点意思，但是有了那晚的事，不管薛羽还是薛丽统统拍死了。
“哪有的事啊！”
叶鑫不想叫林翔误会，但也不想说不出屋完是因为薛羽，只好编了个谎言，说是看上一个女生，正在追。
“你们学校的？”林翔有点发懵，叶鑫在追女生？
“不是……”他们学校女生太少，仅有的几个还是恐龙，说服力不强，“外校的，艺术院校的……”叶鑫看到一个舍友桌上放着一本舞蹈杂志，封面上的女舞者很漂亮，嘴上就说，“是个学舞蹈的，芭蕾舞，娇小玲珑，很漂亮啦……”如何如何。
林翔怎么感觉怎么不可思议，男生追求女生很正常，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放在叶鑫身上他就感到很别扭。
怎么别扭他又说不出来。
“带出来叫我看看啊，我还没近距离看过跳芭蕾的女孩子呢，也叫我看看眼界。”林翔打趣着。
叶鑫汗了一把。
“这不正在追吗，等追到手在给你看啊。”
“你会追女孩子吗？”林翔表示怀疑。
“且！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是说点甜言蜜语，买点小零食，没事陪着逛逛街，拉拉小手，亲个小嘴，抱抱上床什么嘛！”这都是听郑慧军说的。
林翔被雷到了。
“你，你怎么知道？”
叶鑫很奇怪。
“我不该知道吗？”
放下电话，林翔心情很难受，亲亲小嘴、上床什么的，他真不想这是从叶鑫嘴里说出来，他还是喜欢过去那个单纯的干干净净的叶鑫。
长大了，这就是长大么？林翔有点失神。
某工地。
“黎明志，吃饭了！”宁凡拿着两盒饭过来，一个递给黎明志。
黎明志放下手中的笔，接过饭盒，又看了眼纸上的数字，这才打开盒饭，可打开愣了下，多了几样菜。
“你怎么又订餐了。”
“今天工程部就结束了吧，钱什么时候能拿到？”
宁凡见黎明志不愿意吃盒饭，隔三差五就在饭店订餐，但他不想扯这个话题，而说起了别的。
“放心，有薛羽这尊大神，我们很快就能拿到钱。”黎明志大口吃着，也不在提饭菜的事，“这两天咱们把下一个工程拿下来，虽然小，但这可是我们自己拿下来的！”
宁凡笑了，他很喜欢黎明志说我们，这两个字叫他很受用。
“想想，我们也挺厉害的，这还不到一年就能自己拿工程了。”说着看向黎明志，“虽然只是绿化小区。”
两人哈哈笑起来。
黎明志说的没错，有了薛羽的关系，工程很快结了款，而他们自己谈的给某小区绿化也开始施工了，黎明志叫宁凡盯着，他开始为叶鑫准备生日礼物。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也就是说又到了叶鑫的生日，十八岁的生日。
1997年7月2日爆发亚洲金融风暴，但国内股市3月到5月形势大好，黎明志这个重生人再次开了金手指，从老爸那里借了一部分，加上宁凡的，大赚了一笔，还了老爸，去掉宁凡那一份，剩下的钱刚好能在这个城市买一个房子。
这一年，XX市福利分房取消，很多来不及自己建设福利房的单位全都在市场上团购商品房分给职工，有的单位一买就是上百套，甚至数百套。因为需求突然陡增，楼房价格暴涨，但很快又因为亚洲金融危机暴跌，黎明志利用他的先知在这两个机会中竟买到了两套住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