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郭海是个快递员,每天需要骑着摩托满大街送货,许轻风以前在快餐店送餐的时候也骑过电瓶车,但剧中的摩托个头太大,再加上许轻风原本就很紧张,结果电影没开拍几分钟,他就顺利的连车带人一起摔进了旁边的一条旱沟里。
“轻风,有没有事?”
许轻风灰头土脸爬起来,岸上的人看着他的模样想笑不能笑,只把他拉上岸边,许轻风才感觉到左脚脚踝那里传来一阵刺痛。
“脚崴了。”
许轻风沮丧的坐在原地,周泰略感无语的看着他,说:“你就不知道小心一点,这么急躁做什么?”
那脚肿的非常快,晚上许轻风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擦跌打药的时候,突然觉得一定是沈宣默那小子诅咒的他。
听到门铃响了几声后,许轻风一瘸一拐的跑去开门,看着门外沈松如的瞬间,他有些呆愣,说:“你怎么来了?”
“周泰说你脚崴了。”
“你认识周泰?”
“嗯,史敏也认识。”
所以自己的住址也是他们说的?许轻风任由他动作温柔的将自己扶到沙发上坐下,心想沈松如,这个城市里还有你不认识的人吗?
“脚痛不痛?”
“不痛,好多了。”
许轻风刚说完话,沈松如就把他那只受伤的脚抱到膝盖上,说不痛是骗人的,许轻风龇牙咧嘴的坐在原地,惹的沈松如浅笑,说:“我给你带了药,先把你脚上的药洗了。”
许轻风想起身去浴室,沈松如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说:“我来。”
许轻风呆呆的愣在原地,想沈松如怎么了,大半夜过来给他洗脚?!
☆、53第53章 沈松3如的秘密
灯光下,沈松如的睫毛在下眼睑形成两团细碎的阴影,鼻梁挺直,薄唇不自觉的抿在一起。
平日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到了这一刻,就变成了一种类似孩子的专注和天真。
在许轻风的心里,脚总归是有些私密的地方,眼见沈松如表情平淡的替他洗脚,他的思绪不免有些混乱。
他始终看不透沈松如这个人,一开始是毫无预告的吻了自己,而后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等到他再出现时,他又是一副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的标准情人的姿势。
或者是因为他的思想太过成熟理智的关系?
就在许轻风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松如已经替他洗净了脚,许轻风眼见他要拿毛巾替自己擦拭,有些紧张的说:“松如,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身体向前准备缩回自己的脚,却没想到沈松如在这个时候抬头。
脸上类似调侃的笑容,他说:“轻风,不用同我这么客气。”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他稍一抬头,就能够到许轻风的嘴唇,蜻蜓点水般的吻,就在许轻风有些呆滞的想说点什么时,他甚至恶作剧般用舌尖扫过他的牙齿。
“轻风,为什么看见我总是这么紧张?”
那只略微肿胀的脚已经被他擦拭干净,许轻风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说了句:“因为喜欢啊。”
“什么?”
耳朵有够尖的,许轻风看他转身,立刻干笑着说:“崇拜,崇拜。”
脸上的温度不自觉的烧了上去,沈松如浅笑着转身,肩膀上搭块毛巾,手里端了个洗脚盆,那个样子的沈松如看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异。
“对了,戏什么时候拍完?”
沈松如拿了一管药膏在许轻风身边坐下。
“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吧?”
“痛不痛?”
沈松如的手指修长白皙,动作说不出的轻柔,许轻风呆愣片刻,说:“不痛。”
指尖透着冰凉,想起别人说弹钢琴的人手指上都没有温度,他忍不住问了句:“松如,你会弹钢琴吗?”
“会。”
“过一段时间我也要去学。”
“还在那个培训班?”
“嗯。”
药已经擦完,沈松如伸手拿卫生纸的时候,许轻风立刻将脚缩回到安全范围。
靠,这什么感觉?明明都擦完了,为什么那种触感好像还很清晰的停留在上面?
“轻风,为什么要学这么东西?我没记住的话,你还学了书法和厨艺吧?”
许轻风不想同他说起自己的经历,听到他这么说了以后,忙干笑了两声说:“充实自己。”
“挺好的。”
“嗯?”
“我说这样挺好的,对了,轻风,到时候要不要我替你辅导?”
“什么?”
“钢琴。”
沈松如的脸上始终带着调侃的笑容,对比的自己各种紧张的心情,许轻风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番,他点头,说:“松如,要不要喝点什么?茶?咖啡?我去给你泡。”
他想起身,却被沈松如按住肩膀,低声说:“忘了自己脚上有伤?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泡。”
许轻风避开他眼中那种类似宠溺的神情,忙说:“纯净水就可以了,冰箱里有。”
然后呢?接下来呢?他们要做什么?看电影?
就在许轻风各种凌乱的时候,沈松如的手机却响了。
许轻风的厨房连着客厅,灯光下,他看见沈松如的眉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脸上一种不耐烦并无奈的表情。
“怎么样了?”
大概是不想被许轻风听见他谈话的内容,他同许轻风指了指手中的手机,就皱着眉朝天台走了过去。
从许轻风的角度,可以看见沈松如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自觉的用劲,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许轻风想不通沈松如这样的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拿过茶几上的剧本,开始默默背诵上面的台词。
沈松如打了差不多十分钟的电话,打完电话后他又在天台上站了许久,天气没有以前那么冷了,沈松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衣,几乎就要和那样的夜色融合成一体。
“松如,发生了什么事?”
许轻风看见他进屋,忙放下手中的剧本。
沈松如摇头,脸上许多的疲惫。
他靠着许轻风坐下,听见许轻风这么问他以后,不自觉的将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轻风,我想同你说些事,这些事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也没有同别人说过。”许轻风坐直了身体正想点头,沈松如又说:“明天以后,我希望你忘记,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一句,也千万不要同我露出同情的样子。”
还真是符合他性格的说话方式,只是此刻的沈松如看起来有些虚弱。许轻风想了想低声说:“好。”
“十多年前,我爸是被我妈失手杀死的。”
“松如。。。”
“很不可思议?”
沈松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嘲讽,许轻风压制住内心剧烈的紧张,正襟危坐的目视前方。有一个瞬间他甚至沈松如在同他开玩笑,只是想到他的性格,许轻风又觉得不可能。
“我爸和我妈大学时认识,我爸出身农村,一无所有,我妈不同,因着我外公的关系,那时候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想娶她。可我妈,非那个男人不嫁。。。。”
说到这里,沈松如的声音里的嘲讽意味更浓。
“我外公一向的冷静睿智,却不知为什么会教育出我妈这样的性格,天真,爱情至上,不管不顾的和一个身份比她差了很多的人结婚,结了婚以后却又保持以前的那种大小姐派头。当然,我外公也反对过她的婚姻,只是他就我妈一个女儿,不是说儿女都是来同父母讨债的吗?他最终同意了,然后事情就朝他预料的那个方向发展了,或者说比他预计的还要糟糕。”
沈松如说话的时候一动不动,许轻风听到这里时,忍不住用余光朝他瞟了一眼。
他神情淡漠的看着茶几上他的剧本,说话的时候就像一部机器,声调没有起伏,像是在单调的重复着什么。
“那个圈子其实根本不允许我爸这种人的进入,再加上我妈的性格,其他人的冷言冷语,导致我爸的性格开始改变,沉默寡言,神经质。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恰好他又是那种自尊心高于一切的人,然后是争吵,出轨。”顿了顿,他又说:“可是,一开始出轨的却是我爸。”
说到这里,沈松如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像是见多了太多这样的事,笑容中不明显的讽刺。
许轻风不想看见他这样,说:“然后呢?”
“一个愿意舍弃一切离婚,一个死都不愿意,最后一个失手杀掉另一个,剩下的那个精神失常。”
“松如。。。”
许轻风想起众人谈起沈松如他们家的事时一脸忌讳的表情,以及沈松如的性格,想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