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长治闻言,便冷着脸挥手让手下让开。其中两名手下则跟着蓝笑云到树底下的花丛中。
蓝笑云一解裤带,正要掏家伙,却突地愣住了,他看着旁边的这两个手下,讪讪地道:“我说,咱们都是男人,这家伙大家都有,你们不用连这个也看着吧,难道你们想跟我比尺寸大小么?”
两位手下闻言,脸上一红,便偏过头去。
蓝笑云笑笑,便掏出家伙,吹着口哨嘘嘘起来。然而,趁这两位手下却没注意到,蓝笑云用力地踩了几下脚底下的泥土。
他嘘了许久,才系好裤子,然后当着两个手下的面扯过几片叶子,“你要做甚?”其中一位手下喝止他。
蓝笑云哎哟了一声,就大惊小怪地道:“这位大哥,饭前便后要洗手这是常识耶,你们现在连个洗手都不让我洗,我擦擦叶子还不行么?这都要管?那我擦你们身上好了”,说完,他伸出有些湿漉的手到那手下面前,作势要擦到手下的衣服上。那手下一脸嫌弃地甩手,“要擦便擦!”
蓝笑云嘿嘿笑了几声,便回身搓下了几下叶子,而趁手下不注意便偷拿了一些叶子,握在手心里捏碎。
好半天,他磨叽完了才走回尹长治那边。他摸了摸肚子,道:“那个,我肚子饿了,一天也没洗澡,你总该意思意思一下吧。”说完,他还做状地抠抠身子,挠挠头。
尹长治嫌恶地看着他,心想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便唤人蒙上他的眼睛,带他走。
蓝笑云笑嘻嘻地在随从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起来,他状似随意,其实他一直在竖耳听着周围的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人走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踩着草地的声响。而后好一会,他便听到了咣啷一声机关开启的声,一个激灵,他趁机丢下了一片方才树叶的碎渣,而后便被推进了门里,隔绝了方才外头嘈杂的声音。
进了机关室里后,他除了走路声,便听不到其他声音了,一路空荡荡的。
走到了一个似乎是分叉口的地方,手下朝左推了他一把。当即蓝笑云便装作被推得踉跄一步的模样,故意将手里的碎渣落下地,还把脚用力一蹭,将上头的土蹭了下来,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土印。
他一路直走,每逢到一个分叉口,他就故意拖重了步伐,让鞋子上头的泥土落下。没多久,当他的蒙眼布摘下时,他便发现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尹长治的部分手下已经撤离,只剩一些高大魁梧的守在他身边。而房间的桌上正摆放着一碗热乎的白米饭和几碟小菜。
蓝笑云一喜,就扑到桌面上,举起筷子就要夹菜吃饭。可是筷子刚碰到菜时,他便顿住了,他回头望着尹长治,拿筷子指着饭菜道:“我怎么知道里头没下毒,万一你下毒害死我,或者下慢性毒药逼我,我岂不是亏了?”
尹长治的双眸忽地一冷,射出了凶光,可他脸上仍旧做着一副淡定的神态,他挥手让手下带来银针,给蓝笑云一一试毒。
蓝笑云点了点头,便拿起茶水把筷子清洗了一遍,才放心地用餐。
而尹长治在他洗筷子时瞳孔微微一缩,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没想到这人倒是个小心的人,看来得小心点。
蓝笑云吃饱喝足后,便要求洗澡。尹长治皱皱眉,便答应了,他挥手唤手下抬来了浴桶,而蓝笑云一望到那清澈见底的浴桶,就扬言要洒花瓣。尹长治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他隐在袍袖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可蓝笑云压根就没注意他神色,依旧叉着腰说要放花瓣。
尹长治凝眸看了他一会,便唤手下送来一篮子的花瓣倒入水中,蓝笑云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尹长治旋即转身走到浴桶对面的桌子上坐下,而他的手下跟在蓝笑云身边盯着他。
蓝笑云开始笑嘻嘻地宽衣解袍,然而脱到裤子时,他又看了几眼周围的人,“我的身体只能给我媳妇看,你们老盯着我,该不会是要做我媳妇吧。再说了,我又没有武功,你们还怕我光着身子跑出去啊?”
尹长治冷哼了一声偏过眼不再看他,而蓝笑云身边的手下也转过了头去。
蓝笑云笑笑,便解下了裤子,跳进了水里,而趁这时他快速地抓起了几朵花瓣,借清洗脸部掩饰,将花瓣塞进了嘴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洗了好一会,才满足地踏出桶来,擦干身子,大摇大摆地走到尹长治面前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取过茶壶,倒出一杯水来喝。
“现下你当可以说出行云宫的机密了罢。”尹长治已等得不耐烦了,他放在桌上的手已经握成拳了。
谁知蓝笑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我昨晚没睡好,现在困得很。我这人有个大毛病,就是眼困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我说,尹太守,一张床借我睡觉,您也不会那么小气吧。”
尹长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有些发抖,但很快他在蓝笑云那一副你不想听机密我也没有损失的目光注视下,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冷笑了一声,道:“自然,当是睡足了方可。”
他哼了一声,便唤手下盯着蓝笑云,自己甩袖出门了。
蓝笑云笑了笑,便自觉地跑到床边,脱鞋上床,把头一蒙,便睡了起来。
被子蒙起双眼的一刻,他才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身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和谐社会的人,第一次碰上这种生命受胁的情况,他心里自然是胆怯的,如今他只得拖得一时算作一时了。
他蹭了蹭被子,怀念起墨夜那淡淡的檀香味来。
*****
另一边的墨夜同玉涵缺一路逃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才停了下来。
两人都受了不少伤,虽不致命,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墨夜一确保两人的安全后,便愤怒地一拳砸向玉涵缺的脸。玉涵缺一怔,便快速地躲避开来,怒道:“作甚?”
“若非你,笑云怎会涉险!”墨夜打不到他,更是怒极。
玉涵缺闻言,便停下了闪躲的脚步,闭上眼让墨夜来打,谁知,他感觉到面前一股冷风吹起他的长发后,拳势停了下来。他微微睁开眼,却见墨夜懊恼地放下了手,苦涩地道:“即便是打你,现下他也不能救出来。”
玉涵缺默默地低下了头,偏过头道:“对不住。我不知会变成这样。先前我只是不喜许多中原人歧视我们,便投靠了接纳我的主……不,定远王。但熟料,却碰上这事。我的目的不过是引诱你出现,逼你说出行云宫的机密而已,是以方会掳走他……”
“够了!”墨夜一个摆手,打断他的话,“如今说甚都是虚的,当即是想如何救笑云出来!”他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只想着尽快将蓝笑云救出来。
玉涵缺皱了皱眉,撑着下巴思索道:“我昨夜关押他的地方是艳楼的一个密道里,但现下尹长治只怕不会再让他待在那里了。但是,多些心总是好的,我们待夜幕后再去查探一番罢。”
墨夜皱了皱眉,想到也只能如此了。他在锦雪州附近的手下只有寥寥几个,孤军奋战实属不利。而锦雪州离洛雪凰所在的芳城仅有一天不到的距离,若果快马加鞭传信向洛雪凰求助,应该赶得及。
他与玉涵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发信向洛雪凰求助,而他们俩则包扎伤口,养精蓄锐,待晚上再潜入艳楼,伺机行事。
然而,就在下午时,墨夜胸口忽地一阵剧痛,扯得他的心都碎了。
☆、29【第二十九条】强受中了毒强攻来救
蓝笑云醒来时发现已经到下午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一脸满足地翻身下床,伸了伸懒腰。
他穿好了鞋袜,定睛一瞧,原来尹长治已经坐在他面前的桌子旁等着他了。
尹长治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便这么状似悠闲地边饮茶边看着蓝笑云。
蓝笑云嘿嘿一笑,便跑到桌子前,拉开凳子坐好。
“如何?睡得可好?”尹长治啜了一口茶,闲闲地道。
“好,非常好!”蓝笑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顺手就取过了茶壶,倒了一杯水。他冲了冲杯子,倒掉里头的水后,又倒了一次水,才放心地喝起来。
然而,他却不知,在他喝水的那一刻,尹长治眸底忽地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光。
喝光后,蓝笑云满足地叹了一声,然后抹了抹嘴角,道:“舒服。”
“既然你舒服了,你也当让我舒服舒服了。”尹长治冷笑道。
“诶?你不是喝茶了么?还想要舒服什么?”蓝笑云开始装疯卖傻起来。
“哼,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行云宫的机密告知我,不然……”
“不然怎么?”蓝笑云摸了摸头。
尹长治忽地扯出一抹冷笑,答非所问道:“你可知世上有种壶,名唤鸳鸯壶?”
蓝笑云一愣,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依旧傻笑道:“啥子?”
尹长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取过茶壶掀开盖子,给蓝笑云看,“这鸳鸯壶,有个特别之处,便是壶里内有乾坤,一边是正常的水,一边便是有毒的。只需旋钮一下瓶盖上的机关,清水便会变成毒水。是以,方才你饮下的……呵,自然是有毒的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