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铭五六天都没有回家来住,每次打电话都以工作忙走不开为由,到后来安灵已经不知道那话是真是假了。他五六天没回来,安灵就五六天没睡好觉,短短几日下来眼眶阙青,精神萎靡像招了鬼似的。
那天晚上安灵被噩梦惊醒之后就在也睡不着了,靠着床头坐在那里发了半天的呆。其实那梦做了那么久已经没有像当初那么可怕了,这地方修建的时候也是算过风水的,阳气很盛不会有怨灵出现,可安灵只要自己睡觉还是会在半夜惊醒,就跟中了诅咒一样。
外面很静很静,偶尔能看见几道光闪过去,那是保镖拿手电在巡夜。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静的叫人害怕。
安灵穿好衣服下了楼随便拽过来一个保镖吩咐了一句,“备车!”
“少爷,这么晚您要去哪?”
“出去转转。”
“是,我马上去安排。”
常年跟在安灵身边的保镖都是安志铭指派的,不过一般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像今天这样少爷独自出门算起来还是第一次。一声吩咐下去三辆宾士十几号保镖,前呼后拥的出了门。
安灵不想自己在家呆着,又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让保镖开车随便在街上绕了几圈。
后来无意中看见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就让保镖把车开上了那条街。
“这是什么地方?”
“不夜城,算是红灯区吧。”
安灵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相比之前那几条街这里热闹多了,来来往往的人流挤的车子不得不停下来好几次。
“晚上也有人来看电影吗?”
前排的保镖笑了一下,对他解释道,“电影院到晚上十一点就结束营业了。”
“那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进去?”
“那个地下是个赌场,另外......”保镖回头看他,有点犹豫该不该跟年纪这么小的小少爷透这个底,“另外......那赌场是先生的。”
“哦?”安灵疑惑了一声,想了想对他说,“进去看看。”
安灵本想也许能在这里看见父亲也说不定,不过他是第一次在这里露面根本没人认识他,后台更是不可能让他进去。只好带着一大票保镖在赌场里四处转了转,最后上了赌桌。
安灵不会玩牌,不光不会玩牌,毒品和女人,这些富家子弟小小年纪就已经玩腻的东西他都没碰过。安志铭对他的教育属于封闭式的,从来不让他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至于安灵都十四岁了却单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
虽然不懂但安灵却知道怎么玩,刚才在外面看别人玩了几把他就全会了。
未免意外,保镖没有向任何人透漏他的身份,也没有找管事的走后门,全部按照赌场的规矩拿钱办事。反正都是安家的钱,绕来绕去也跑不掉。保镖给安灵开了一间包房,又找了一个比较信得过的荷官陪他玩牌。
“找个简单的玩法就好,我们少爷只是想打发时间而已。”
“放心,我怎么会欺负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呢。”这荷官是个老油条了,除了发牌之外他也会下场陪玩家玩牌,这个赌博高手还是安志铭从澳门高价聘请过来的。不过他不认识安灵,要知道他是当家的小少爷打死他也不敢说这句话。
不过话说回来,会被人这么形容也只怪安灵长的太好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又好欺负。怎么看都像是个被人养在深宅大院中的“金丝猫”。在澳门的时候那荷官曾接触过很多这样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很多像安灵这样年纪的少年。他们都有着让人炫目的外表,全身名牌,一大票保镖跟着,还有花不完的金钱。想必眼前的这个少年应该也是属于那一类人。
安灵冷笑了一声,完全没当回事,他只当这是游戏,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而已。
一种名叫黑杰克又名二十一点的双人扑克牌游戏,几把下去安灵输的很惨。人类都有求胜不服输的心里,他也一样。荷官面带得意的笑让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完全是一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
筹码输光了,安灵对保镖招了下手,马上有人为他呈上一盘子筹码,安灵看看银芯黑边每个价值千元的筹码,又抬头看了眼对面那个幸灾乐祸的荷官,“有本事,你可以全都赢走。”
“小美人,你还真是大方。”
“不过,我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身后的保镖窃窃私语,“小少爷好像上瘾了。”
外号叫尚龙的人瞪了他一眼,“不想死就闭嘴!”这人是安志铭最信任的手下之一,特警出身后来犯了大错被开除了军籍,听说还去南非做过雇佣军,身手自然不再话下。他在安家有一定的地位,说话也很有份量,脸色一沉底下人没人敢抗他的意。
今天出来玩只是陪小少爷散心而已,至于输赢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就冲他在安志铭心里的位置就算今天把家产全输给了外人,估计他父亲也不待埋怨他半句的。不过很显然输牌的人根本不可能开心,照这么输下去,估计小少爷的心情只会越来越差。
不想,接下来的局势竟然完全逆转了,谁也不知道安灵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连赢了十二局,给人的感觉他刚才只不过是热了下身而已,或则说只是抛了点鱼饵下去。荷官刚开始还沉得住气,到后来可就有点毛了,按照这个赌场的规矩,只要荷官下场必须要陪玩家玩到尽兴才可以,不然没有权利擅自结束赌局,照现在这个局势下去今天可是要输惨了。
“阿龙,在给我开一桌。”
“少爷要玩什么?”
“骰子!”
“是!”
很快包房里又开了一张赌桌,最简单的游戏,猜大小。
骰盅是机械化的,全黑色罩,由一位女荷官控制启动键,不过玩家只有安灵一个人,他一边和荷官赌牌一边赌骰子,两边都不耽误,“少爷,压大还是压小?”
安灵看了骰盅一眼,毫不犹豫的说,“一千,大!”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问题,按照赌博的概率来说安灵这样乱猜赢的几率不可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可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猜中率竟然按高达百分之八十。这边玩牌的那位荷官更惨,输的的差点连裤子都脱了。怎么说他也是老江湖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可被人连赢二十几把都没办法翻身的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我,我去下洗手间。”
安灵冷笑一声,那表情竟和安志铭出奇的相似,高傲中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不用着急,我可以等你!”
荷官哪有心情上厕所,急急忙忙的跑到监控室向上面做了请示,直觉告诉他这小子不简单,甚至可能是来砸场子的。今天有贵宾接待,赌场管事的一直在忙,忙的甚至连看监控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刚忙完又听见有人来挑事,赶紧把十七号十八号监控放大,这不看还好,一看险些没把他的胆子给吓破了,“我的天,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小,小祖宗?”荷官一时头大分不清他说的是谁。
“你赢他钱了?”
“刚开始,赢了点。”
管事的一把捞起荷官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妈的,你连他的钱都敢赢,活得不耐烦了吧。”
荷官心说:我他妈冤枉死了!
“我告诉你,一会儿回去只许输不许赢。想办法把那位小祖宗哄高兴了,要不然,我他妈活撕了你!”
荷官哭的心都有了:现在不是我故意输不输的问题,是我根本就赢不了他!
荷官回来的时候比刚才更紧张了,满额头的冷汗唰唰的往下淌,言行举止也规矩多了,半句过分的话都不敢在说了,端端正正的坐着简直像是在赌一场压了性命的赌局。
对面的小美人玩腻的看着他,脸上还带着那种叫人神魂颠倒的笑意,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筹码的衬托下更显得白皙,一片片指甲修理的整齐干净,甲片上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遐想这样一位美人真的不是被人养在家里的“金丝猫”吗?
安灵不动声色的漂了眼隐蔽在墙角的摄像头,随手甩了自己手中的扑克牌,“真是没劲!算了,不玩了。”
荷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长气,这口气好悬没把肺子给呼出去,起了身点头赔笑的恭送那位小祖宗在保镖的簇拥下出了门,见人走没了影才敢擦擦额头上的汗。此时不免心生疑惑,这位少爷明显是第一次接触赌博,那他是怎么赢的?难道像赌圣一样有透视眼?不对呀,要是真有那本事二十七把骰子他不可能只猜中十八次。
这种疑惑不光他有连安志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赌场送回来的光盘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任何猫腻。
他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安灵显然是一夜没睡的样子,两眼无神的躺在枕头上发呆,“爸爸?”
安志铭冷冷的问他:“昨晚去哪儿了?”
“你不是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