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末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仓库货管并不是好的差事,累不说,每次还要认真的清点新进的货物,工资也没高到哪里去。要说优点,怕就是可以捡漏吧,自己还不是想拣点油水什么的。
席末想顶了自己人怕是有传说中的后台吧,提干也是画好的饼吧,微微的底下了头,轻轻叹气,谁叫自己的学历是真的很低呢?
席末扯了嘴角,笑了下说:“经理,我知道了,我什么时候去前面当收银?交接的工作怎么做?”席末还是很好脾气的,拿人钱财,哪有理直气壮的时候。
这事不到四天就交接好了,顶他的人是个有点胖的女孩,长的微黑,板着脸,说话也很木讷,叫石梦洁,初中的学历,据说是经理家老婆家二哥的孩子。
已经站了八个小时的席末在更衣室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捏了捏腿,这比割了一天的稻子还累。
“哎,席末啊,我觉得你不错哎,第一天就可以自己独立收银,刚交接班的时候也没见你错钱,真不错。”说话的是个理货员,叫张海的山东大男孩,以前就和席末的关系融洽,大概是因为两人常常在仓库碰面的缘故。
“就那样,就是站着累。”席末说完也开始换衣服。
张海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好看,抱怨的说:“席末,我和李姐都想你了,那个石梦洁什么都不会,货物也不知道清理,就知道坐在那里嗑瓜子看小说。”
席末笑了下,摊开手说:“我也想你们,但是事实是残酷的,人家小女孩也不容易,能让就让着点呗。”
这话刺到张海了,张海爆粗:“屁都不是,你没看她那态度,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们去提货不说帮忙,让她签个字都跟孙子一样求着。收银员的工资比货管高,她之前来的时候就是想当收银员的,当了一个星期的收银员就没哪次钱对过,还都是少钱。快被其他人看不过去了,经理才调她去当货管。仓库可是好地方,手欠的人可是很难管住自己的,经理这次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席末换好衣服掏手机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了快,江夜鸣那人发短信说晚上要吃酸菜鱼,鱼池塘里有,酸菜超市里有称的,作料超市也有现成的。
席末也不管张海说的那些,左右已经不关他的事情了,只是淡淡的说:“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被有心人听到会跟上级报告说你工作态度不端正的。”
张海面露不在乎:“切,我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你就看着吧,我就把话搁这儿了,石梦洁那人迟早得出事儿。”
席末换好便装来到超市的作料货架前,对比了几样酸菜鱼的作料,买了几样,回去试试味道,要是不好,以后就不买了。
席末自己会腌酸菜,作料嘛简单,多备点白醋陈醋香醋米醋各种醋,花椒自己也收了不少了,嗯,什么时候的学习一下该怎么做泡椒,泡椒开胃。
席末处理好鱼,片成了一片一片薄薄的鱼肉片,加了淀粉和一点点食用盐准备腌制一两个小时。江夜鸣来的时候,就看见席末光着膀子在那里给酸菜鱼浇油,‘刺啦’一声响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油炸声,花椒和葱蒜的香味伴随鱼肉香弥漫了整个简陋的地下室。
江夜鸣凑过去,却被席末挡开并吼:“站远些,这油可是滚热的,烫坏了我不负责。”
江夜鸣看着席末光溜溜的膀子不服的嚷:“那你还光着膀子!”
席末转过头对江夜鸣呲牙:“我不怕!哪像你这么娇嫩,跟朵花似的。”
江夜鸣浅色的眸子瞪圆了:“有你这样的吗?损人不利己。”
两个年轻人胃口都不错,席末还拌了西红柿,洒了点白糖,炒了青椒炒鸡蛋,少见的烧了红烧肉,焖了一电饭煲的白米饭。地下室空间太小,席末将床已经移到里边紧贴着墙壁,这样书桌就可以摆在屋子中央一点。
江夜鸣看着一书桌的菜流口水,表情天真又烂漫。
席末将白米饭递到江夜鸣跟前,转身又给自己加了碗。吃饭的时候江夜鸣还算是比较乖,一般都是出现这种情况,嘴里还咬着酸菜鱼手还指着青椒炒鸡蛋嘟囔:“够不着,你给我夹点。”
当然席末一般都是比较好说话的将菜挪到他跟前,不是他不愿意夹,江夜鸣这人完全就是得寸进尺的,有了一次就有两次,最后恨不得席末伸手喂他。
吃完饭照例是席末收拾摊子,在外面公用的水池子里接了水,加了足够的洗洁精,洗好之后又一遍一遍的清。
时间才六点多,江夜鸣不想这么早回学校,他就站在席末身后不远处看着席末洗碗清婉,动作熟练的仿佛是做了千万次。
席末的身体很好看,不强壮,肌理却分布均匀,绵延起伏的潜伏在那一层蜜色的肌肤之下。
江夜鸣微微眯起眼,席末和他一样,就是个同,为什么对他这么明显的示好装作不见?日子还过的跟个清道夫一样,哎,要搞定这人太难了。要不,就把什么话都说开吧,免得让他一直这么不远不近的怀疑着自己。
“席末,换个地方吧,租个两室的,我出一半钱,好不好?”江夜鸣说这话其实是底气不足的,席末估摸着是不会搬走。
席末将锅碗搬进了房子,从门后抽条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水,把毛巾搭在肩上,端起脸盆走到池子边接水,拧开水龙头才转过头说:“江夜鸣,我一个月的工资刚够吃喝住。海滨市一家二室的套房一个月没两千也得一千七八吧,还半年半年的交,我一个月都没这么多钱,你只当我交了房租就喝西北风是不是?”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交房租,我也算一个啊,我们伙食平摊,还有,你也不会一直都是拿这个工资的,总会涨的。”江夜鸣极力的拉拢着,将这个人拉到自己身边才放心啊,要不然对谁都像是对他一样烂好心,最怕的还有一个姓熊的人渣定时炸弹。
“我没那么远大的志向,不是说人穷志短吗,我就是那个志短的,也没想着要发大财。回头在这里呆腻了,没奔头了,就卷铺盖回家种田,我就擅长这个。等到差不多了就娶个妻子生个孩子,盖几间平房,围个大院子,养点鸡鸭鹅什么的,这几十年人生也就这样过去了,功德圆满,还求什么。”席末慢条斯理的说完,脸上也挂起了若有似无的笑!
江夜鸣本来听的好好的,一听到席末说要娶妻生子气不打一处来,感情这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呢!见席末正低头擦拭着胸口,江夜鸣勾起嘴角走了过去。
细嫩的手指触及到席末有些微凉的肌肤,趁席末没有反应过来,精致的手已经溜进了席末的裤子里。席末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将江夜鸣捣乱的手拽开的时候,他的欲望已经抬头。
江夜鸣也不在意,他只是贴着席末的耳朵说:“你有反应的,席末,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拒绝我。我也和你一样,喜欢男人,最重要的是我还喜欢你。”
席末被喜欢二字吓的一身冷汗,欲望也一去不返,他之前是对江夜鸣有想法,无关其他,就如时下流行各种露水姻缘,那也只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生理需要。
☆、章十二
席末并没有奢侈两个男人能天长地久,不是他不负责任,是他付不起人心的责任,况且他身上还有不能告人的秘密,有了一次教训,这一世怎敢掉以轻心!
席末淡淡的看着江夜鸣,这个男孩很好看,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观点,心地也算纯良,所以还是不要祸害了吧,缘分止于此。
“江夜鸣,我是喜欢男人,也只是喜欢男人,其他的就没了,你走吧!”席末说完绕开江夜鸣,往室内走去。
江夜鸣不知道怎么就触了席末的雷点,让他忽然间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低哑的问:“让我走?然后呢?”
“没有然后,以后别来了。”
真绝情!江夜鸣不想弄的两个人下不来台,低着头一步一步蹭进席末的屋子里,看见席末在床边换衣服,故作不在意的说:“刚刚是我不对,我认错!可是你也不应该要赶我走。我以后还会来吃饭的,反正我已经交了伙食费。”
席末皱眉,扣好衣扣,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有几张红皮,席末没数过,江夜鸣给他的时候他就随手丢进去。捻起那几张红皮,递给江夜鸣:“拿去吧,以后别来了!”
江夜鸣看着那些钱,眼泪瞬间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心里真痛。
江夜鸣蹲在了地上,无声的抽泣着,两个瘦消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席末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这人哭的这么伤心,这么委屈,席末憋屈了,白吃饭不好吗?他多想有个人让他白吃饭不要钱。(这是重点吗请问!)
席末将钱放回抽屉,在书桌上抽了几张纸,叹口气,俯身抬起江夜鸣埋进胳膊里的小脸蛋,擦了擦眼睫毛上的泪水,又擦了下哭红的脸蛋。
看见浅色眸子里指责的神情,席末心里更憋屈了,这都是自己的错,像是自己欺负人一样,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席末,你过分!你太过分了!欺负人是不是?”江夜鸣大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