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被席末的回答给惊着了,照席末的意思这真的是要世界末日了,这该怎么好,他还没娶媳妇生儿子呢,张海特忧伤的小口啃着馒头,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没有上那个一次呢,怎么就末日了。
阿蒙对天气的适应速度是最快的,身上麻灰色的毛已经长的又长又密,可以抵御严寒,席末都是用野山鸡喂养它,偶尔野兔子是加餐。阿蒙的狼窝就设置在屋檐边的水泥地上,席末很仔细给它铺了干稻草,江夜鸣用半路子的控水术给它的狼窝结阵,以防稻草受潮,阿蒙睡的不舒服。
气候是在慢慢转变,严寒也会绞杀而来,席末给张奶奶又添置了一床十斤重的棉被加厚保暖,张海一个人睡,所以床上也是一床垫的,两床盖的,都是新棉被,很暖和。壁炉夜里也烧起来了,热气通过暖气道,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由于老屋保温功能比较好,只要壁炉烧了柴火,里面的温度是立马上升,堂屋的温度最起码要比外面高十几度,其它房间也会高三四度,这个效果虽然没有预期的好,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壁炉唯一的缺点就是很费柴火,席末一般都是里面烧一些干木柴,没烧过的木炭都被席末给收集了起来,以后留着烧火锅或者给张奶奶烘暖桶。
队里最近也不平静,不是东家的稻草堆被人给偷了,就是西家的大棚里的菜不见了。耳目太好了也不是好事情,席末和江夜鸣能听见那些丢东西的妇人扯着嗓子破口大骂,有此遭遇的还有衡修和小阳。
席末家的稻草因为要喂羊,老早就被他拉回家放进了院子,大棚也搭建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般人都不敢肖想。其间也是有几个不怕死的扛着墙梯想翻席末家的院子,刚上了墙头,阿蒙就等了下面,绿眼狼黑夜里尤为凶狠,队里都没听过席末家的狗吠叫,也知道他家的狗没咬过人,但是这狗那凶恶的样子摆在这里,谁也不想为了几棵菜或者一捆稻草被这狗给咬上了。
那些人太怕死,上了墙头看见了阿蒙,又乖乖的爬回下了墙头。这时候,用神识探到事情原委的江夜鸣就会哈哈笑起来,真是乐死他了。
52章五十二
李四梅家的院子院墙不是很高,就算她精明,将做柴火的稻草统统搬进院子,将大棚搭建在院子里也阻挡不了那些偷盗的人,其实按照脚印和沿路散落下来的稻草,李四梅是能找到是哪些人偷了她家的稻草和蔬菜的。
那些人家都是常年在外面打工的,家里吃的粮食和蔬菜平时都是花钱买的。现在只能花双倍钱买粮食,却买不到蔬菜,自己种的话连菜种和菜园地都没,煤气烧完了自然就断了烟火,不偷怎么办。
李四梅找上门骂那些人,开始别人还知道道歉,拿钱赔偿,后来就直接耍无赖了,我就偷了怎么的,赔是赔不了了,要打架的话都奉陪。
李四梅气的要死,和那些人打架又觉得丢了身份架子,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她对张奶奶家的老屋挂心很久了,没理由席末能住进去,她家的人不能住进去,老人不能这么偏心。要是住进老屋,也不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发生了,家里也不会挨饿受冻。
李四梅在饭桌上和席大丰明着暗着提了好几回,席大丰也就口头应付几声,要他怎么说,院子是席末花的钱围起来,房子也是席末自己花钱修葺起来的,现在让他怎么好意思说要搬进去去住,不是让老人家为难么。
席宝春和席宝秋都是和李四梅是一个想法,老屋里面房间可多了,席末能让外人住进去,怎么就不能让家人住进去,他们都知道,现在老屋堂屋里还修建了壁炉,一烧柴火,那肯定是很暖和,所以是一定要住进去的。
席大丰不愿意去老人那里说,李四梅就带着席宝春和席宝秋去了席末家,她可不在乎面子里子问题,保命要紧。还有更重要的是,老席家的便宜再怎么说也不能全让别人给占了,她家宝春宝秋可都是老席家的嫡亲子孙,老人不能这么做,不能不管老席家孩子的死活。
冬季夜晚很长,席末家的晚饭都比较晚,一般都是在晚上七八点才吃晚饭,耐饿。李四梅席宝春席宝秋三人进到了堂屋,马上就察觉堂屋里的温度比外面不知道高了多少,这种暖呼呼的温度不可能是空调里冒出来的。
李四梅勾头朝堂屋后面壁炉望了眼,乖乖,里面烧的可尽都是木柴,她家里连稻草都得精贵着烧。桌子上的菜更是让已经吃过晚饭的三人不自觉的咽口水,大盆子的红烧肉,满火锅的萝卜丸子,分量十足的蒸香肠,还有时新的黄瓜炒鸡蛋,鸡蛋羹都是用大碗蒸出来的。
这几个随意的菜让快一个月没沾荤腥的李四梅三人看红了眼,李四梅想着两个孩子跟着自己在家里紧衣缩食,老人却带着外人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心里的怒火噌的就给点着了。
席末将大婶李四梅脸上的神情看的透彻,这是和王来娣平时的神情一个样,这是不好的预兆。家里的伙食虽然还是按照平常的惯例,但在这种持续了两个月恶劣环境下,搁在平常人家,这简直就是神仙的伙食,别人要不眼红心急都不正常了,没道理自己喝汤吃肉,别人连汤都没得喝。
“婶婶,堂哥堂姐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席末决定先开口。
张奶奶似乎没有想说的,江夜鸣正在给她舀萝卜丸子,张奶奶最喜欢吃的,火锅里还烧了几块红烧野猪肉,那也是给张奶奶的。
李四梅顺势坐在了席末站的那方,看到桌上的互动,眼珠子一转,就开口道:“妈,你这伙食还真不错,宝春和宝秋跟着大丰和我都有快一个月没吃鲜肉了。哟,这位面生,怎么,这又是席小伢子的哪个贵友么?”
被提到的面生的人当然是低头啃肉躺着也中枪的张海,张海最熟悉这种场景了,应付自如,抬起头笑的没心没肺,“阿姨好,我是张海,席末的朋友。”
张奶奶吃了碗里最后一个萝卜丸子,让江夜鸣给她盛碗饭,才慢吞吞开口:“我这也是跟在席小伢子后面吃口热饭,见天的也没见着你们来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有这个闲空,两伢子晚上吃饭了么?”老人说的话直达要领,一边的席末是自愧不如。
席宝春席宝秋都是应着吃过了饭,老人的话把李四梅呕的要死,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妈,瞧你把话说的,像是我跟大丰少了你口粮一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都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进了老屋,吃着家里的粮食,也用着家里的,现在这世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家那屋子都建了快十来年,不是漏雨就是漏风,我跟大丰倒是没什么,两伢子可吃不得这苦,妈,你看,我们能不能搬进来和你住一块,这样一来我们也好照顾着你。”
李四梅的话说的轻飘飘,语句是请求着的,语气却是理所应当的。
江夜鸣将饭浇了火锅里面热汤,捞了一大勺萝卜丸子,把几块肉也夹到了碗里,才把饭碗递给老人。这情景在外人看来也许是做出来看的,可在家里几口人看来最是平常,饭有点硬,浇了菜汤就会变的软乎,这样的话张奶奶每餐都能多吃半碗饭。
“四梅,你也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家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队里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原先屋顶还是大瓦房梁的时候,屋里也是漏雨漏风的,我跟大丰说要翻下房顶,你当时是怎么跟他说的我老了不清楚,我左等右等的都没个人来给我弄下屋顶。这老屋是席小伢子一手给盘起来的,院子也是他围起来的,席末在他朋友身上借了一百多万就是用来修葺房子了。这事儿你们以前要是真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要住进来也可以的,席末欠的钱现在还没还清,你跟大丰给补上,我就一句话都没。席末欠钱的朋友就这几个,都在饭桌上了,你跟他们说说,现在老屋我也过给了席末,只要他点头我就没话说。”老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饭,神情淡然。
一百万对于李四梅来说真是个天文数字,她对席末借钱修房子的事情不是不知道,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钱,她操什么心。李四梅听到老人将房子过给了席末,心里顿时不平,同样是孙子,怎么就这样区别对待。
“妈,有你这么偏心的么,我也知道五个手指伸出来分长短,可也不是这种程度。我家两伢子难道不是你的亲孙子,不是老席家的后,老屋你怎么连个商量都没就给了小伢子,瞧他长的样子,我都开始相信来娣说的话,这还是不是老席家的后。”
“够了,大丰家的,来娣那不想好的说的话你也能信?你别在这里给我乱嚼舌头根!席小伢子是不是我们老席家的我说了算,老屋是我自个儿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跟你们商量个什么劲?席小伢子伺候我吃喝用度,嘘寒问暖,怜我老来孤苦,陪在我身边,这样的好孙子我凭什么不把老屋过给他,我自问还是分得清真心假心,没老糊涂。就搁你家,不说你跟大丰有没有这份心,你家两伢子读书心读大了,哪还能留有这份心做到席小伢子这般程度的?你以后说话的时候也摸摸自己的心,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想的是什么,没得想,这种便宜不是你想占就能占的。你也别眼红着我们桌上的吃食,饭菜是自己种的,野猪肉也是席小伢子上山打的,哪家的东西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别光想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