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君微微喘着气,酡红的脸颊仿佛夕阳后的晚霞,他低着头,没有说些什么,急促的呼吸慢慢的恢复平稳,正当戚昶音因为得不到回答而惴惴不安时,顾惜君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嘴角微扬的弧度在难以掩饰,戚昶音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
戚昶音低下头,鼻尖轻轻的放在着男子光滑的脖颈,小心翼翼的闻着,仿佛在闻着莫名安心的幽香,清清泠泠的,泛着醉人的意,含着浓的情。
随着戚昶音的碰触,顾惜君下意识的一僵,片刻后,放松着身体,整个人像只小兽一样蜷缩在对方的怀中,眼眸不复清冷,复杂之余却是细微的荡着一层温柔的光。
嗯嗯,这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小戚同志摸了摸下巴,对于追求成功很是满意,唯一差强人意的就是现在不能出去,还有吴子书那一帮孙子!!!
不过,话到说回来,自己又该怎么出去鸟~~~~小戚在心中叹气连连,磨牙磨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故作忧伤。
“昶音。”
“嗯?”低下头,戚昶音看着欲言又止的顾惜君,疑惑的歪着脑袋。
“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有有必要与你说一说的。”顾惜君微抿着嘴唇,头慢慢的放在戚昶音的肩膀上,沙哑的音调徐徐道来一些事情。
原来,那包裹中颇多的钱财,大部分都是顾惜君的父亲和君父在两人回来的那天给的,为的,只是希望小两口能过得好些,谁想到,吴子书竟然会进他们的卧室搜索!而本来就毫无分文的两个长辈又是怎么得到这么多的钱财的,父亲和君父没有说。
“如果那时我听君父将他们给的钱财好好的藏起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顾惜君自责的抿着嘴唇。
“这么说,回来时你说君父给了些钱,难不成就是那些?”戚昶音有些颤颤悠悠地说着,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那天回来,惜君说君父给了些钱,他只道估计也没有给多少,没细问,也没当回事,就让惜君放起来,自己就忙活起别的活来,却不想,君父大人会给这么多。。。。。。
“粮仓我确实去了。”顾惜君苍白着脸,“君父那次病了,需要药草,那时,我们哪也去不了,于是,我趁夜偷偷地去过一次。”每说一句话,顾惜君的睫毛都会轻轻的扇动,不安的样子我见犹怜。
是的,他在害怕,他怕这样偷窃的自己会让昶音对他产生厌恶,可是,他却是不后悔的,为了君父。。。。。。
正在他不安时,一旁的戚昶音温柔的握着他紧紧抓着衣襟的手掌。
“惜君,我知道的。”他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话语轻轻柔柔的。
他愕然地抬起头,因为一句‘我知道的’,不由得怔在那里。
“如果惜君你想道歉的话,我觉得我不会接受。”他苦恼的皱着眉,故作不解。“换做我是惜君,遇见君父病了,也会去粮仓‘拿’一些过来。”
“你。。。。。。”顾惜君怔然的看着戚昶音。
“所以啊,惜君不必道歉的。”戚昶音没心没肺的笑的飞扬。忽的他板起脸,严肃的轻咳了一声。“不,如果我是惜君的话,说不定还会扛走一袋粮食。”
看着眼前的人虽是板着脸,但是眼中难藏笑意。顾惜君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丝丝环绕着,不禁也勾起了唇角。
凝视着顾惜君的笑颜,戚昶音似是再次受到了蛊惑,嘴慢慢地靠近,最终贴上了对方的唇。
也许是知道这人挨近的想法,顾惜君的脸颊没由来的一红,虽是没有刚才第一次的僵硬,但也略显生硬,当对方的舌头在他的唇边硬闯时,顾惜君的害羞同时却也认同般的张开了口,方便着对方舌头的‘入侵’。
31第31章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直到门外的两位中将大人推门而入,戚昶音才不舍得松开早已脸颊绯红的顾惜君。但是依旧不松手的抓着顾惜君柔细的小手,手指在两位长辈看不见的地方挠了挠对方的手掌心,直到顾惜君被挠恼羞的飞过来一个眼刀,戚昶音才收回那不不老实的小手指头。
顾老丈人自始自终只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足以让戚昶音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神儿。
“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嘛意思?戚昶音看着拖进屋内坐在门边被敲晕的两个亲卫兵守卫,思索的摸了摸下巴。
三人早已离开了这个破屋,临走前,戚昶音将顾惜君送给自己的棉衣重新递到他的手中,在顾惜君诧异的目光中,笑的拍了拍他的手,看在眼里的老丈人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嘴角难得的升起一抹淡笑。
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来到此处,这件棉衣留下,岂不是让人怀疑,况且,屋内有一间破旧的棉衣,显然是吴子书留下的,山上寒气重,吴子书松开他戚昶音,自是不希望这人早早见了阎王。
有时候想想,戚昶音觉得老丈人就是个牛人,似乎一切事情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均在其掌握之中。
虽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老丈人大人在想些什么,但是人那淡定的范儿,怎么瞅都像是拿着羽毛扇的诸葛亮。
明天就会没事?戚昶音坐在篝火旁,身体直往破棉衣里缩,搓着手掌,仰头看着木制的窗棂外,星辰布满天空,那闪耀的光度,似乎能灼烧人一般。
第二天他在那两个守卫醒来时就醒了,眯着眼,见两人手忙脚乱的看着周围,复闭上眼睛,耳边是低低咒骂心有余悸的声音,戚昶音心下一哂,倒是懒得理睬这两人,吸了吸鼻子,堵塞的难受,嘴唇也发干的紧,对于这些,戚昶音没放下心上。
又昏昏欲睡德眯了一会儿,被一阵声音吵醒,然后身体被霍然拉起,随记一阵的拳打脚踢,戚昶音痛的心中直骂娘,咬着牙刚要睁开眼,眼前一白,哗的一声就被泼了一身凉水。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是被凉水刺激的还是被伤了头部,他感到脑袋晕乎乎的,分不清南北,眼皮沉重的像是压了铅条。
戚昶音艰难的喘息着,喉咙紧涩,直到感觉到身体被捆绑起来,一群人把他夹在中间,喝令得让他往前走,戚昶音才疲惫的睁开双眼,踉跄的被那些拿着枪支的人驱赶着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双脚仿佛不属于他的一般,走走停停,至于身上被枪支打了多少下,又绊了几个跟头,这些,他都不是清楚的很。
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来来回回的人影,隐隐绰绰的房屋,脑袋早就不知道被用什么东西砸的数不过来,忽然头上砸过来的物体啪的一声碎裂,留下的液体滚滚的话如嘴边,咸腥的味道,混合着早就被砸出血的头部,却是说不出的狼狈。
膝盖再次被重重的一脚踢上,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四肢早就发麻,这时,脖子忽然上被挂着什么东西。戚昶音无力的睁开眼,看着胸前的牌子,叹气之余脑袋气的发晕。
宋贤宇躲在暗处,看着那些被自己用话语唆使的村子里的无赖,还有贪玩的稚童,以及早就看戚昶音不顺眼的村民,手中均有一些石头或是其他能砸的东西,嘴角升起一抹嘲讽,随即,他看向被村民围观的戚昶音,眼中闪过一道阴狠。
戚昶音,只怪你运气太好,招人嫉,怨不得别人!先是夺了本是我的东西,后阻我成大事,怎能留你!
戚昶音垂着头,无力的跪在地上,脑袋晕呼呼的响了一大堆的事情,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朦胧间,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世界,一切熟悉的陌生,然后,恍惚间,出现一个人的脸,俊秀的面庞,秀气的嘴唇,清冽的眼神犹如青莲,灼灼韶华。
是谁?明明应该熟悉的,却万分的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戚昶音微微的扬起头,身上的棉衣早已被扒下,单薄的肩膀满是伤痕,天空素素的下着最后一场雪,他却是毫无知觉的不知道半分的冷意,身体滚烫的直能燃烧了他。
苍白的脸色有一丝病态的红晕,他疲惫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隐约间,看见了一抹焦急的身影,努力的想要看着清楚,不料,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砰地一声撞到了他的脑袋上,眼一花,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和喧哗的声音,倒地的同时,他终于看见那抹焦急的身影,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却是慌乱早已流泪满面。
惜君。。。。。。
乖呀,不要哭。。。。。。
戚昶音觉得自己坐了好久的梦,梦里一会儿是现世,一会儿又是往昔,分不清的叠叠丛生,他伸出手指,想要抓住,一挥,连残影也抓不到,唯独的,也仅仅剩下稀薄的空气。
梦中,虽然一直像是飞在空中的鸟,但是,莫名的却感到一直有一条长长的线拴着自己,无论飞得多远,飞得多高,总要回到一个人身边的错觉。
昶音,昶音,不要离开我,不要。。。。。。
耳边似乎一直一直的都有一个人的声音,熟悉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唤着不知道谁的名字,重复着。慢慢的,他安静了,不想再往陌生的地方走了,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往来的路走去,周围依旧黑的看不见所有,可是,那句一遍遍熟悉的声音却是一直在前方一如既往呼唤着,然后,他看见了一点的亮光,逐渐加快的步伐,陌生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