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只不知此次天命又在何处。吾徒,你们一定会有一较高下的机会,为师对此拭目以待。”
司马懿狐疑的看了眼郭嘉:“我怎么突然觉得老师您又再算计我了?”
郭嘉笑的愉悦,连声音都有些微微上扬:“啧啧,为师只是觉得吾徒未来或许会觉得寂寞无趣,若是你有了对手想来必会过的精彩万分,这样不好么?”
“真这么简单么?我怎么总觉得老师您又开始不安好心了?”
郭嘉抬手屈指一弹司马懿的前额:“为师便是不安好心你又能怎么样?”
司马懿妥协道:“好吧,的确不能怎么样。”
“呵呵,那便是了。”
司马懿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对了老师,您来荆州不去见一下水镜先生么?水镜先生似乎对您很好奇。”
郭嘉目光微微一闪:“司马徽么?若是有时间嘉自当一行。”
司马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师您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好么,要敷衍也请找个好点理由可以么……
郭嘉自打南阳城一行之后就不曾再出过卧龙岗,这几日他似对乐器来了兴趣于是便在那里弄了根竹子,自己在那兴致勃勃的倒腾竹笛。
这天郭嘉和司马懿都待在屋子里,一个在调试竹笛,一个在皱眉研究那日不曾破解出来的棋局,赵云走了进来。
“先生,门外有一个自称司马徽的人还有上次在南阳城遇到的那个诸葛亮求见。”
司马懿闻言抬头看向赵云:“水镜先生居然来了?”随后对郭嘉一笑:“老师,您的魅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居然能让水镜先生亲自来拜访。”
郭嘉轻笑,笑声中满是不以为意:“吾徒,论名声,文武之道又有何人能越过为师?司马徽来拜访很奇怪么?我身为曹操之下的第一人骤然出现荆州,你觉得他们会不担忧么?”
司马懿耸肩:“那老师您见还是不见呢?”
“你去招待一下吧,待为师弄好手中的竹笛再说。”
司马懿抽了抽嘴角:“老师,这管竹笛您已经折腾了好几天了……”
郭嘉连眼都没抬:“为师不喜半途而废,便是皇帝来了也没商量。”
皇帝……皇帝还不是您手上的棋子……司马懿无语的看了眼郭嘉才走了出去。
☆、54水镜来访
就在司马懿对着司马徽和诸葛亮在隔壁瞎扯的时候,郭嘉倒腾完竹笛后,试音的声音传了进来让司马懿的脸一阵扭曲。
诸葛亮一笑:“看来你家老师颇有闲情。”
司马懿同样一笑:“家师体弱,以此娱情自是有助休养身心。”
司马徽也是笑容不减:“不知仲达可否引我们前去一会令师?”
“家师竹笛之音响起必是命懿引两位前去,两位这边请。”
似是察觉到有人接近,郭嘉不成曲调的笛音骤然一变,一曲欢快的现代儿童乐曲从嘴中吹奏了出来。
司马徽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转而看向司马懿发现他也是一样的表情。
片刻过后,笛音停了下来,屋内传来清雅的声音令人闻之犹如清泉过喉清凉无比:“贵客既来,嘉有失远迎,吾徒还不将司马先生请入内来?”
……老师,你装的太假了……司马懿上前推开了门:“司马先生,请进。”
“有劳了。”
司马徽走进屋内就见郭嘉裹着狐裘,手上正拿着一管翠竹笛,笑容便和他的声音一样清雅。
郭嘉对司马徽一揖:“司马先生,郭嘉久仰了。”
司马徽回礼道:“说到久仰,徽才是久慕奉孝之名,奉孝不介意老夫托大这样称呼你吧?”请原谅司马徽,他实在没办法对着那张太过年轻的脸叫对方先生,实在是太违和了。
“司马先生请随意。”
司马徽随意的看了下四周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司马懿正在苦思的那盘棋局上。
“奉孝也在研究这盘棋局么?”
诸葛亮语带笑意:“看来这棋局也难住了闻名天下的鬼才了。”
司马懿听了却嗤笑一声:“诸葛亮,这棋局是我摆出来研究的,老师当时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看过,你可不要以自己之能为而量我老师之能为,否则可就要笑死我了。”
诸葛亮也不动气,只是目光有些精亮:“哦?先生难道只看一眼便解出来了么?”
诸葛亮一问,司马徽也有些惊喜的看着郭嘉:“老夫对这棋局也研究了好些日子,却也没有看出破解之道,还请奉孝赐教。”
郭嘉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司马先生请坐,司马先生屈尊而来,不知是为何事?”
司马徽一怔便坐了下来,顺着郭嘉的话说道:“老夫只是听孔明说仲达的老师来了,所以老夫就想来会一会。”
郭嘉点头:“既然司马先生无事,嘉不克久陪。吾徒,好生待客。”
“这便是先生的待客之道么?”
诸葛亮的讥讽被郭嘉当做了清风过耳,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司马懿暗笑:看来老师将无视诸葛亮这件事情做的是相当的彻底。
诸葛亮这一次再也崩不住那张一直带笑的表情,脸上十分明显的出现了恼怒的神色,于是他又再一次拦在了郭嘉面前。
“先生似乎太过目中无人了。”
郭嘉淡笑的反问:“难道我没有资格目中无人么?”
司马懿的脸趋于扭曲,那是憋笑憋的。诸葛亮的脸也在趋于扭曲,那是被噎着的恼羞。
郭嘉绕过诸葛亮走了过去,诸葛亮死盯着郭嘉的背影,怒色道:“你若能解棋局我便承认你,否则你就是沽名钓誉之徒,根本不值亮一晒。”
郭嘉不曾回头,也不曾停步:“我不需要你的承认,至于你那盘棋局,我送你一句话,退步原来是向前。”
诸葛亮走到棋盘前皱眉思索郭嘉的话,司马懿和司马徽亦是同样。
司马懿喃喃重复着郭嘉的话,良久之后骤然眼睛一亮拿起棋子在棋盘上下了起来,司马徽则坐在司马懿对面与他对弈。
在郭嘉的暗示下,颇能体会其意的司马懿自然没有什么困难的破掉了这个棋局。
诸葛亮愕然道:“所谓退步是向前的意思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司马懿不理诸葛亮,司马徽则在沉思半晌之后道:“仲达,我想见奉孝。”
“请司马先生随我来。”
三人直走拐了个弯便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依旧如刚来的时候一般不成曲调。三人同时抬眼看去就看见郭嘉坐在庭院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筷子对着桌上各种容器在那边敲击,而赵云则带着一丝微笑沉默的站在旁边看着。
敲了半天后,郭嘉语中带了点抱怨:“哎呀,子龙你看材质果然不对,都不成曲调。”
赵云嘴角的弧度又细微的向上调了一下:“我觉得先生敲的很好听。”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和谐,可惜很快就被第三者插足了:“奉孝果然很有闲情,刚刚所敲之音虽不成调,闻之却另有一番趣味,就如同先前一曲颇有童趣。”
郭嘉一挑眉:“司马先生过奖了,嘉不过闲散无事才以此娱情罢了。”
“我觉奉孝之前所言‘退步原来是向前’一语觉得十分有理。”
“嘉也如此觉得,就好像嘉觉得地方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一样有趣。”
“奉孝此语说的倒是颇有深意。”
“呵呵,嘉每读史书见皇朝更替,帝星强弱之时亦同感深意。”
司马徽眼光一闪:“老夫有一问,还请奉孝不吝赐教。”
郭嘉随手轻敲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容器,容器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若能回答,嘉自是不会吝啬。”
司马徽觉得今天他失笑的次数好像比往日加起来的都要多:“老夫只想问,本应应运天命之人破其天命,而本该应生天命之人却失其天命,破其天命之人虽得安逸,然失其天命之人又该当如何?”
司马懿和诸葛亮一听两人说起天命都竖起了耳朵,郭嘉轻轻一笑:“天命自有轨迹,凡人能测不过十之一二,变数更是全不可知。至于司马先生所言失其天命,司马先生又怎知你所测之命就本为天命呢?天命轨迹被改,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天命的运生?”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司马徽身边的诸葛亮。
司马徽沉默了很久,起身向郭嘉拱手道:“老夫虽觉奉孝所言有理,然老夫也需好好深思一番,待老夫想清楚之后再来找你,届时还望奉孝不吝相见。”
“吾徒,代为师送司马先生。”
“诺,司马先生,这边请。”
司马徽点头向门口走了几步,一侧首却发现诸葛亮没有跟上来,司马懿站在那皱眉道:“诸葛亮,你还不走?莫非是要我抱着你走么?”
诸葛亮同样皱着眉冷冷的对司马懿吐出了两个字:“闭嘴。”随后便看着郭嘉弯下了身:“还请先生让亮在此多逗留几日。”
司马懿瞪大了眼睛,嘲讽瞬间脱口而出:“没想到一向自诩清高不群的诸葛亮也会有赖在别人家里不走的时候么?”
郭嘉轻敲一下桌面:“吾徒,汝之涵养在哪里?莫非这么久为师都算白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