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尔:“又刮?不干,这是身为男人的象征——为什么!凭什么!”
凯撒:“腋毛也刮掉。”
麦加尔:“…………”
凯撒:“继续问啊,你不是想问为什么么,不是想问凭什么么?”
麦加尔:“不问了,我刮。”
于是扔给麦加尔一个刀片,船长和大副俩人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麦加尔举着刀片站在船长室正中央,比划着要不干脆把刀片往脖子上划算了——干脆利落一了百了,还能留得清白在人间。
凯撒:“……对了,等等,别动手。”
仿佛被判执行电刑的犯人在行刑的前一秒被通知监狱停电,麦加尔猛地回头双眼发光特别期待地问:“怎么了!”
凯撒:“去找张不用的地图出来垫着,别把毛弄到我的地毯上,不好清理。”
麦加尔:“……”
然后狱警说没关系亲,我们能人工发电,就是拿手摇式发电机,咱们也准时送你上路。
……
在麦加尔低头呱滋呱滋给自己剃毛时,凯撒总算大发慈悲说明了原因——原来他需要一张地图,而那张地图自打出现开始就被西班牙皇家收藏了起来,没有拓本,没有复制品,想要拿,就必须亲自从西班牙皇帝的手中拿过来——要是凯撒是西班牙人还好说,毕竟本国海盗和本国的皇族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然而怒风号明价标码童叟无欺是德国的船队,这样就造成了一个效果——
无论凯撒在地中海究竟有多牛逼,在西班牙的海军眼里,他脸上就刻着俩字:海盗。
如若要在前面加一个形容词,那就是:必须抓来放绞刑台上吊一吊的海盗。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凯撒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沙发的副手,“在拜访信上,我提过用我在阿尔及尔附近的三个岛屿跟西班牙皇室交换那个地图……”
麦加尔:“哇,大出血啊。”
“……………”凯撒深呼吸一口气,“我发现你真的很有能惹人发火的本事。”
麦加尔举着刀片,老老实实做了个闭嘴的手指。
“……前几天我刚刚收到回信,胡安二世对我提出的交易很有兴趣。”警告地斜睨他一眼,男人接着道,“……但是他们提出,不希望我带着我的人大规模地出现在西班牙皇室领地。”
“然后呢?”麦加尔坐在地上,叉着腿翻看自己刮干净了没,然后收回这条白嫩的腿子,换另一条继续呱滋呱滋。
“……”凯撒有些看不下去地停顿了下,坐在他身边的雷克十分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
“……说啊。”头也不抬地海象员刮得很认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催促,“意思是让你单枪匹马上岸?你就不怕一上岸他们就把你扣住——开玩笑,你是凯撒哦,抓住你不知道多有面子。”
“交易当天会有一场象征性的舞会,”凯撒说,“既然有舞会,那我有一个舞伴总没问题——你身手,勉强还算不错。”还有就是从骨架子上来说,除了船上那些小鬼,麦加尔是整艘船上最贴近女性身材的人——这话说出来会得罪人,凯撒索性聪明地把它烂在肚子里。
“所以你这不是单枪匹马,你这是要拉我共赴黄泉?”麦加尔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十分认真地打量了凯撒一圈,想了想后低下头继续工作,“行,我答应了。看在你长得还算英俊的份上。”
对于麦加尔的豪爽,凯撒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他原以为依这家伙无耻的性格,绝对会坐地起价,没想到他居然……
“我以为你会拒绝,”雷克笑了,代替男人说出了他心中的腹诽,“当初在杰尔巴岛跳脱衣服时,你在台上可是杀气腾腾。”
“人一旦破罐子破摔,就会发现世界究竟有多精彩,要是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优秀……啊,对了,顺便再强调一下,你真的认错人了,什么是脱衣舞能吃吗好吃吗入口即化吗,我是正经人家的正经孩子,从来没跳过那种东西——维也纳华尔兹会吗?真不好意思显摆,老子最擅长的。”
坚定一条“打死我我也不承认”的革命路线,一条路走到黑。
麦加尔面无表情地偏偏头,天真无辜状说:“现在老子要开始刮腋毛了,目测场面会血腥暴力特别刺激,你们俩还要继续看吗?”
三十秒后,船长室内只剩一个穿着裙子坐在地毯上,大岔俩条腿子,屁股下面垫着一张废旧航海图的麦加尔。
“再见,”他背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头也不回地嘲讽模式全开呸了声,“祝您长命百岁。”
……
俩天后,在距离贝尼多姆大约二十海里的地方,凯撒的船队遇上了西班牙海军,对方派遣了十余条最先进战船来迎接地中海的海上小霸王,声势浩大,还假惺惺地放了几十门礼炮以表示礼仪。
啧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霸(cai)王(zhu)奇力无穷啊!!
凯撒难得脱下了那只他最喜欢的、也是他几年前亲手从西班牙某个海军军官脑袋上抢过来的船长帽子,穿得人模狗样。
当两船正准备交接时,那些可怜的西班牙海军并不知道,在黑色海浪的船上,某个海象员正在大副的帮助下,鸡飞狗跳地往头上戴假发。
“……反了!!我.操红毛你今天出门带智商了吗!你前面的头发那么长?——我这造型不合适去跳舞,合适大半夜匍匐从镜子里爬出来!”愤怒地将那顶不知道这群大神从哪儿弄来的黑长直转过来,在雷克往上面一个个试巨大的蕾丝蝴蝶结时,麦加尔正忙着往嘴唇上涂类似于口红之类的东西——
“怎么样?”他转过头,对雷克撅了撅嘴。
大副手中动作一顿,蝴蝶结差点儿戳到海象员眼珠子上,真诚评价:“血盆大口。”
“很好,就要这个效果。”麦加尔满意地放下手中那些个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落后化妆品,稳了稳脑袋上的假发,假发用发网固定住了,大小刚刚好,长长的头发和整齐的刘海盖住了他脸上过于男性化的轮廓,只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脸。
粉涂多了,一咧嘴粉墙裂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啪地一下撑开羽毛扇,盖住半边脸,麦加尔扇了扇,问雷克:“像不像女人?”
“……还成吧。”
“回答得真勉强。”干一行爱一行,作为成功人士,就算是装女人,麦加尔也坚持装得最像。
“船长从今以后可能会落下一个‘审美猎奇’的称号。”
“没关系,等我把他掰弯了,他就会落下‘不仅审美猎奇还喜欢男人’的称号。”
“……”
以上,这是鸡飞狗跳的舞台幕后。
然而当几十门礼炮在大白天的响完,对方的军队开始奏乐时,真正的好戏上演。
在所有海军军官面前出现的,是一名姗姗来迟的东方美人——来人走路缓慢,手中举着一把扇子盖住了半边脸,她看上去弱不禁风地由怒风号大副雷克亲自搀扶着一路走了上来,走到西班牙海军领头的人面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小鸟依人状靠到了凯撒身上。
海军头领的脸有点绿。
……还好凯撒够高。
不然一米七五的“小鸟”怎么地也显得巨大了点,那不叫小鸟,叫肥啾。
“让你不要穿那么高的高跟鞋,怎么不听话?”
转过头,笑容无懈可击的凯撒佯装亲昵地埋怨靠在他身上的美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对面的海军头领听到,麦加尔掀了掀眼皮,发现这个好骗的中年男人脸色立刻变得好看了些——至少恢复了正常人的水准。
麦加尔扇了扇扇子,掐着嗓子娇羞地笑了俩声。
感觉挽着的那具身体被笑得僵硬了下,奈何对方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笑容不改,转过头来在扇子后面点美人的鼻子状:“还笑,调皮。”
其实凯撒的指头用力的几乎要戳进麦加尔的鼻孔里。并且,那具充满了甜蜜气息的话翻译过来应该是:再他妈的贱笑,滚粗,扔你进海里,垃圾。
人生啊,可不就是冷暖自知么╮( ̄▽ ̄”)╭。
“——尊敬的凯撒阁下,请。”
在震天响的奏乐里,那名海军军官做了个请的姿势,凯撒动了动脚,拖着麦加尔跟在了这个中年人的身后,一路走,一路听这名大叔在前面絮絮叨叨——
“听闻您一直在做海上生意,这次忽然造访我国,国王表示十分重视。”
……海上生意?这说法文雅,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