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晓咏笑道;“在以前,铁器也不是家家都能用得上的啊。可现在不也家家户户都有么。这玩意儿就看是不是稀罕物吧。等将来做起来没有任何难度了,那就不珍贵了。对了,师父和师叔今天怎么都不在?”自己和翊鸿已经回来这么半天了,天色都已经过了掌灯,按理说即便师父有事情不出现,柳师叔也一定会回来,今天真是意外了。
吴文佑面带微笑:“师父这两日身体不适,师叔都在他府中照顾他。”
宫晓咏惊讶了:“什么?师父什么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不然我去找翊鸿,这就过府去看看吧。”
王田福赶紧阻拦:“我的王妃诶,您可千万留步!吕大人的身子骨儿挺好,不舒服也不是生病了。您现在千万别去,前儿安护卫就过去探望,结果被骂回来了。”
宫晓咏迷茫了:“到底咋回事儿啊?我都懵圈了。吴大哥,你说吧,简单扼要的!”
吴文佑不是个好事儿八卦之人,但这件事于他们来说都是家里人的事,所以他也不能不关心。“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刚走没几天,永平王就派人把柳师叔给唤去了。一开始说是帮忙教他新招收的几个护院,后来才知道是要给师叔说一门亲事。女方是一位逾龄未嫁的才女。就是因为太有才学,才诸多条件,以至到了如今三十了还未出阁。不过听说人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即便不是二八年华,也仍旧光彩照人。对方是永平王妃的表亲,在一次去看望永平王妃的时候,正巧柳师叔去客串教习,于是那位姑娘便看中了咱们柳师叔。”
宫晓咏仍旧疑惑:“呃……那跟师父生病的关系是?”
吴文佑脸上的表情突然奇怪了起来,似乎在强忍着笑容,喝了口茶,这才继续说下去;“本来这件事是很师父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师叔跟师父说完之后,师父突然很生气,然后甩袖子就走了。就三天前,师叔把永平王保媒的这门婚事给拒绝了,然后还说师父身体不舒服,他要搬过去几天方便照顾师父。你也知道,师父和师叔平时总是争吵不休的,这样兄弟情深的样子,连安启都很意外。所以才过去看看师父是不是真的生了重病,结果……”
宫晓咏突然福至心灵了,尤其是看屋子里包括王田福在内的几个心腹下人都是一副忍笑的模样,他终于算是领悟了个中真谛。“那就是说……咱家又要有喜事了?”
王田福赶紧摇头:“您可千万别当着吕大人的面说这个。他非跟您急不可。不过奴才我看这他们这么多年一直争来斗去的,那只是表面上的事情罢了。我早就觉得,柳先生心里装着吕大人。要不然何必也不娶亲呢。”
宫晓咏竖起大拇指:“所以说王总管你才是真人才!我得赶紧去跟翊鸿说这件事,他跟安大哥的话也该唠完了吧?”
这时,王爷正好推门进屋;“怎么,着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儿?”
见只有安启在身后跟着,宫晓咏赶紧凑过去八卦了一遍师父和师叔的事情。
王爷笑呵呵地拍了拍王妃的头:“这件事方才安启已经跟我说过了。师父这么多年一只跟孤单一人,现在能跟师叔同偕连理实在是大好事一件。不过师父的脾气秉性咱们也都知道,暂时还是先当没事发生吧。”
回到寝殿,宫晓咏兴奋的就甭提了。“我就觉得柳师叔和师父之间的感情有点儿怪怪的嘛!原来是有这么层意思!嘿嘿,果然守得云开才能见月明啊!柳师叔真是好样的,能坚持这多年守着师父!”
邢翊鸿宽掉外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些日子喝惯了媳妇儿给沏的各色茶种,再重新喝到王田福亲手泡的宁露,居然有点儿不习惯了。看来人呐,这感情实在是别其他的都重要。“师父之所以不赞同男人和男人结合,其实也是跟他的家事有关。师父的父亲有一位男妻,师父的母亲是师父的祖母给强赛给师父的平妻。但师父的父亲心里只有他的男妻,师父的母亲如同守寡,最后师父的祖母就暗中派人下药,强行让他们圆了房。师父的父亲为此很是懊恼,觉得对不起自己深爱之人。后来师父降生之后,虽然是家里唯一的后代根苗,却也不被师父的父亲所喜爱。倒是他那位男妻很是疼爱师父,师父的学门其实有大半都是他教的。”
“可师父的母亲心中怀恨。自小就教导师父仇视男子与男子相恋。后来她生病,临终之前,还拉着师父叮嘱他,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于男人相恋成婚。所以这么多年来,师叔从来没有开过口。师父有心结,而且是谁都没有办法解开的。即便现在师叔已经登堂入室成就了夫妻之实,想要有婚礼婚书也是难事一件。所以这件事咱们心里有数就好,切不可过分多言。师父的脾气时好时坏,尤其是对于这件事,我估计没个一年半载的也没办法跟他沟通。”
趴在桌子上,宫晓咏听完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一夫一妻就好了啊!身边的人多了,心就杂。再说做得多公平,实际上也不可能。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感情的事。大概是我来的地方不同吧。我虽然也是男人,但还是接受不了一夫多妻。最底限度是太闹腾。你说,看着当初信誓旦旦要跟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现在搂着别人开怀大笑恩爱缠绵。这何止是夜长啊。我想想就觉得堵得慌。可能盲婚哑嫁,夫妻成婚之前多是没什么感情的吧。对这一点,女子尤其可怜。其实师父的母亲,是可悲的。只是用恨来教育后代,是最最不可取的。”
“是啊。以后咱们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得好好教导。你说,是要男孩还是女孩儿?或者两样都要呢?”王爷凑了过去,将王妃压到床边,虽然行的是“无耻”之事,却用一副认真到不行的嘴脸。
宫晓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喂喂喂!你别做梦了啊!小爷我可不会生!还有,你也别想去找别的女人生了给我带!你要敢出轨,我就敢动刀!”
“噗!”邢翊鸿立刻笑了出来:“小笨蛋!我的意思是从同宗里过继,你老公我只对你硬得起来。”
宫晓咏脸黑了:“你滚啊!不要学那些粗俗不要脸的词汇好么!!!赶了好几天的路,你别招吧我!明天还要进宫呢!”
王爷“嘿嘿”发笑:“不怕,有莫太医的药膏在,耽误不了明日进宫。”
于是王妃只能威武必须屈了。只是莫太医在龙床上就寝之前打了好几个喷嚏,为此,皇上终于找到理由暂时不让人出宫了。如果他知道有人“暗骂”会有这种效果的话,他一定不会忘记奖赏一下自己那位五弟媳的。
邢翊鸿和宫晓咏都低估了这两个玻璃鱼缸对后宫的影响。
这可不仅仅是一项新技术,对后宫这些女人来说,更是恩宠的象征。太后和皇后拥有了的东西,她们虽然现在没得到,但据说安遥王和安遥王妃得到了制作这种珍贵稀罕物的方子,那么将来着东西就一定会再有。谁能是后宫拥有第三个玻璃制品的人,这对她们来说可是意义重大的。
皇后素来喜静,皇上又不允许后宫嫔妃去打扰皇后,所以中宫她们没敢去。但太后得了宝物,总归是要邀请各供妃嫔和太妃们观赏的。所以这群女人就都惦记上了。然后呢?自然是有好几个人都过来“讨好”这位拥有“秘方”的安遥王妃了。
宫晓咏觉得很惊悚,他这辈子……哦不对,是加上上辈子也不会跟女人尤其是一群女人沟通啊!被这群“热情”的女人“围攻”,他怕了。可皇上再逢场作戏这也是皇上的女人啊!他还是得罪不得的!于是只能随口敷衍搪塞着,然后向太后投去求助的目光。没办法,对比这些女人,他觉得太后对自己那可谓是相当不错了。尤其是自己和翊鸿成婚之后,太后也没了最开始的不大赞同情绪。大概也是还出于对翊鸿的疼爱吧。管他是什么的,有人救命才是王道啊!
嫆姑姑看了好一会儿,脸上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个小王妃实在是太有趣儿了。难怪太后也会逐渐喜欢上这个没有心机,并且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的人。后宫当中,最缺的就是这样的面孔啊!这会儿收到太后的眼色,她赶紧出面解围,以太后困倦为由,把这些叽叽喳喳的女人给送走了。至于安遥王妃为什么能留下来?嫆姑姑说了,太后许多日子没有尝过安遥王妃的手艺了,王妃还要留在太后宫中,制作两份小点心。
而此时,王爷也正跟皇上在商讨玻璃的前景问题。准确的说,这东西目前看来除了漂亮之外,邢翊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其他的作用,各种盛器陶瓷金属的用了几千年,这玻璃的也不间的哈用。可皇上听邢翊鸿说完拿这个玻璃代替窗纸的构想之外,立刻就改变了心思。若真能办成的话,这清透豁亮的屋子,可是前任所没有想到过的好啊!想想在月色之下,自己和行云……这实在是妙极!妙极!(呸!!)
“五弟,既然这件事是你和弟媳的机缘巧合,这试做玻璃一事就交给你了。”当然了,若是能成,他也不光是因为那些不上台面的事而兴奋。仅是制造一些小巧的杯瓶之类由官商代为出售外邦,除了能卖出好价钱充盈国库,更能让外邦人羡慕大恒的能工巧匠。便是当国礼赠送盟国,也是体面的。这一举多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何况看那册子上的制作方法,步骤似乎不多。他还是很相信大恒的工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