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师弟不可能这么可爱 完结+番外 (罗隐)
徐子道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也不只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秦鹤鸣见对方没搭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其实我欠别人的也多,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还清的。但是柳宿和卫风眠要的太多太大,他们所想的我插不上手。薛采薇没心没肺的,我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法还。”
徐子道紧盯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张了张口,好像想劝慰,但是又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秦鹤鸣伸手向怀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包裹不大,但却很细心,足足包了五六层,有布有纸,秦鹤鸣一层一层地揭开,却是糕点,小巧精致,丝毫没有损伤。
秦鹤鸣俯□,把这包糕点递到了李汉广面前,眼神中竟然有些期待地看着他说:“这是梁州特有的马兰酿,是用马兰这种植物做底料,加上果酒陈酿做成的糕点,只此一家,别无同款,师兄特地买给你的,为此绕了好远好远的路呢,你可要省着吃,这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不过路远隔山,也算难得。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他说完,就把伸出去的手往前递了递,但是可能气氛太古怪,李汉广想吃又不好这么接过来,竟然下意识地退了好几部。
秦鹤鸣微微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也不好收回。
徐子道无奈地摇摇头,从秦鹤鸣手中拿起一块递到李汉广口边,拍拍他的头,嘱咐了一句:“别吃醉了。”
然后他看向秦鹤鸣,不知好笑还是好气地说:“你这就算还给他了?”
秦鹤鸣理所应当地点点头:“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李汉广这个孩子好对付,明明白白的,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给他。”
这话里的深意说得徐子道一阵皱眉,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我给清了,还完了。”秦鹤鸣又是一笑,但这一次的笑容却像是万物凋零,甚是萧索,“从此也不用别人再来惦记了。”
☆、一老一小继续黑化
横门的构造很奇怪。
临着清江傍着衣湖,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本应是宽门大院,气派非常,但是横门却很诡异地避开了这些特点。
小门小院,清幽寂静,就好像南方的建造师到北方来造四合院,说不定就会造出烟雨回廊来这样不伦不类。
看着就像是山居,孤零零俏生生的,倒有点青桐山的韵味。
横门的主宅不住人,是特地空出来的,下人们说那是为了纪念死去的夫人,专门腾出空间来看着也不给人住,是表示夫人即使走了也没有人能代替她的位置。
当说到这一点的时候,仆妇家丁都会忍不住唏嘘感叹一番,称赞老爷是个大大的痴情人。但是称呼郭横门为门主的手下们,遇到这种问题都会默契地缄默,避之不谈。
主宅不能住人,门主大人就住在东厢房,出门办事,差人唤人也方便些。但是近些日子,众人的目光却从东厢房移到了西厢房,因为那个方向住进了下一任的门主,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师承关系,甚至底下人都没怎么听过没怎么见过,但是却是门主亲口答应,亲自宣布的下一任接班人。
上面的人已经开口,下头的人就只能隐秘地好奇着,兴奋地期待着,还要不让人察觉地窥视着。
这日天气极好,连冷寂的空气都被晴日的阳光久久烘烤,烤出了温情和暖的感觉。
身为普通丫鬟的小红和小碧就在这个懒洋洋的日子里,快乐地八卦。
“这还没到中午呢,怎么旁边的厨房里就这么热闹。”
“还不是底下这些人上赶着巴结西厢房的那位。”
“听说少门主长得俊,脾气好,武功还特别强。”
“听说算什么,我可是亲眼见过,确实是一等一的漂亮人。”
“见过?你又胡扯!西厢房岂是普通人能进去的?只有门内的人才能随意出入,我们这些做仆役的人只能远远地望上一眼,还会被人赶。”
“胡扯什么?我那日赶着去往外门送东西,路过西厢房,正好这公子往外面走,我连忙躲到门后,看了个背影和侧脸。”
“怎么样?怎么样?”
“芝兰玉树,不可企及呗。”
“那他看到你没有?”
“啊……没,没有啊。”
“看到了,肯定是看到了,要不然脸红什么。”
“你自己想攀高枝,做什么来取笑我?”
两个小丫头互相捶打取笑着,渐渐就说道了自己的终身上面,脸红着,心跳着,始终隔着一层地谈着。
两人正说着,就见上面管事的姐姐站在老远的地方看着她们,吓得腿有些软,也得全力跑过去,张口就要道歉,却被对方拦住。
“什么也别说了,去烧水,烧多多的水,送到西厢房来。”
小红小碧相视一眼,心下都暗暗说,这才安生几天,西厢房那位又出事了。
现在西厢房的卫风眠正依靠着边缘,躺在热气腾腾的水桶里,雾气弥漫了整个屋子,让人呆在其中就感觉憋气,但是偏偏两面的窗户和门都紧闭着,密不透风,简直让人窒息。
卫风眠只感觉身子沉重,思维缓慢,连呼吸都轻下来了,像是陷入了一场遥远的梦境,连梦中的影像都是极远极难得的。
应该是停留在了最美丽的时刻,爱人还在自己身边,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还不曾疏离,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只要呆在一起,就很幸福。脑中闪烁飞过无数的情景,却都是从没发生过的甜蜜事情。
思绪进入了一个愉快的死圈,卫风眠的眉头却紧皱起来。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一起,不是很好吗?虽然手攥得紧紧的,脸上都带着笑,为什么却一直是绕着圈子,看不到前方的风景?
两个人拥抱着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但是头倚着头,心贴着心,眼神却木然而呆滞,看不见对方眼中的自己?
这种假象,即使幸福,真的好吗?
卫风眠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更加逼人,那种似水又似气的寒冷顺着他的脊椎窜到脑门里,让他的头脑死寂沉淀的疼痛一下子鲜活起来。
他受不住这冷一般打了个寒战,就要喊出声,头顶上突然灌下来一桶热水,把他的寒意生生地浇下去。
“不错。”郭横门挑眉看着他,啧啧出声,“能从这种狂念和冰寒中醒过来,你已经过了这一关了。”
卫风眠伸手抹下头上和脸上的水,淡漠地看着郭横门:“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从我的头上浇下来吗?”
“我这是拿热水做当头棒喝,才能把你唤醒,你要去反省自己的心境是不是偏颇了,才这样气息紊乱,险些入魔。”郭横门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入魔?哪这么容易入魔,要是因为求不得就自己黑化了,全天下得有多少人入魔了?
卫风眠点了点头,貌似把这话听进去了,转过身子去,闭眼继续体察内功,实际意思就是要郭横门慢走不送。
但是主人不留客,客人厚脸皮。
郭横门反倒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其实,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选。这种练功的方法本就是我一个人另辟蹊径,自己先做了实验的药方,但是练得不对,进行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宣布我这方子费了。你就是第二个药方,你这个方子管不管用,我不敢打包票。”
不知这二人近日来是怎么相处的,卫风眠斜了他一眼,竟然一点也没有恭敬尊崇的意思:“放心吧,没人要你负责。”
郭横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说没人?你师父那个人肯定都把你们这几个倒霉孩子当宝贝一样的看待。我这么整治你,要是不成功,恐怕死之前都见不到他一面了。
但这话他去不好对卫风眠说,只能敷衍道:“你已经过了至痛,至热,至冷这三关,你体内的真气一方独大,没有办法刚柔并济,相互制衡,暂时被我用针灸和药物压下来了。但是我也只过了这三关,剩下的历练和折磨是什么,我没办法告诉你。”
卫风眠还是没有情绪波动:“放心,我不会中途放弃的。”
郭横门不禁想咬牙。这孩子,自己好心关照他一下,竟然还被这么误解。
郭横门哼笑一声,似是不以为意,心里翻腾着,想找些话来气一下这倒霉娃:“你想退出,倒也来得及。你师父两天前已经回到了青桐山,而且最初虽然差我去找你,后来又来信责备你,但毕竟没有像柳宿那样逐出师门。你师父这么偏爱你,你赶紧奔回去撒个娇,让师父打个屁股,说不定这事儿就了了。”
遇到徐子道的事情,郭横门只有两种态度,用“他”来称呼幽幽地说的时候,是深情流露,哀痛情圣,用“你师父”来称呼调侃地说的时候,是避之不谈,老不正经。反正只有提到师弟的时候,门主大人的态度才会出奇地诡异起来。
卫风眠摇摇头,想说一笑了之说起来容易,但他现在回出不去也不敢回去了,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秦鹤鸣那样背叛师门,师父还是留了三分情面,没有公诸于众,令其暂得安稳。他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认个罪卖个乖,师父必定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