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也没有用,小天这辈子就呆在爸爸身边吧,嗯?”凌峰蓦然的笑起来,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却无端的带出了笃定的意味。
凌天低着头,嘴角扯出一个讽刺般的笑意,他现在也不想猜测凌峰到底想怎么样,跳出去,跳出这段戏剧般的命运,他就真的解脱了。
“爸爸说什么呢?我怎么也不可能呆在爸爸身边一辈子吧?男儿要志在四方。”凌天抬起头,仿佛开玩笑一般的说道:“不过既然爸爸这么舍不得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多陪爸爸好了。”
他蓦然的发现,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这个男人的渴望消失了,对自己得到父爱的期望消失了,对亲情的渴盼也消失了。
就如同他自己曾经说的,或许他今生的命运,本该就与亲情无缘。
“是舍不得小天,很想把小天锁起来呢。”凌峰语气亲昵自然,正常的一点都不像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既不是精神错乱,也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反而带着隐隐的认真。
凌峰的酒意微微消散一点,眉头却抽痛起来,虽然不难熬,但是却也隐隐的将他貌似清醒的头脑弄得混乱起来。
凌天的笑容明朗,不带任何阴霾,
仿佛一点都没听出凌峰话中的不对劲,他一直都猜不出凌峰的心思,猜不到他哪句话后面带着什么样的意味,索性就不猜了,劳心劳力或许后果还徒惹人笑。
只要离开这里,就什么都无所谓了:“爸爸还真会开玩笑。”
第三十四章 原来
凌峰没有再接凌天的话,只是眼神重新变得柔和的看着凌天的笑脸。
凌天扭过头,盯着电视,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之间变得静了下来,电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没人有心思去注意在放什么内容。
这个时候,凌天才注意到了凌峰身上带着的浓郁的酒气。
莫非是喝醉了?
“爸爸喝了酒,还是早点休息吧。”凌天起身,实在没心情再呆在这里了,他只是在房间里上网时间太久了,出来透透气而已。
伸伸懒腰,他也打算去睡了。
“小天也困了吗?那好,一起去睡吧。”凌峰笑意不减的说道。
凌天嗯了一声,只以为凌峰的意思是两人一起各自去睡,转身欲要往楼上走去。
凌峰看着儿子消瘦柔韧的身形,一把拦腰抱住,将人扛到肩上,有一种恶作剧的意味说道:“既然小天也答应了,那今晚我们父子就抵足而眠吧!”
凌天在瞬间被换了位置,一下子懵了,肚子抵在凌峰的肩膀,上半身悬空在凌峰的身后,双手不知该往哪处使力,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
悬空的脑袋有一瞬间充血失重的感觉,这种情形,让他想起了上一世临死之前被绑起来扛上游轮的情形,没人知道他那个时候其实已经在颠簸中清醒过来了。
失神也是一瞬,只是身体有些发软,对于那之后的遭遇他还是本能的觉得恐惧。
想挣扎,但却觉得浑身使不上力,轻飘飘的感觉。
然后凌天就努力压下自己想要咆哮,想要大声质问的冲动,好声好气的跟他父亲说道:“爸爸,你先放我下来吧,这样太不舒服了。”
声音有些虚弱,肚子实在被他父亲的肩膀顶的非常难受。
凌峰却没有放开,反而说道:“没事,爸爸这点体力还是有的,而且已经要到了哦。”
说话间,凌峰已经扛着凌天上了楼上,然后往凌天房间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动间的动作,更是让凌天有种想吐的感觉,心里却是苦笑着确认了,他父亲的确应该是醉了的。
可是这种诡异的发展,却让凌天觉得他脑袋一点都不够用了。
各种凌乱的思绪在脑子里冲撞,却不知道怎么能冲出一条路来。
凌峰知道他想要肩上的这个人,但是却不该要。半醉半醒的凌峰,没有去想为什么,只是这种感觉分外的清晰,仿佛被放大了很多倍一样。
事实上就算清醒着的凌峰,也从未想过他对于
他的小儿子那份不一样的感觉究竟代表着什么,他根本不会去想。
他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他想要这个人,但是不能要,仅此而已。
凌峰从未把心动与爱等同起来,或许他从未意识到,心动的结果是可以成为爱的。
将房间的门一手打开,另一只手臂向上揽着被他抗在肩上的小儿子的腰。
然后,走入了他很少有人进入的私人领地。
一把将凌天放在床上之后,才发现凌天的脸色苍白,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凌天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等他父亲扛着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的时候,他就万分的不舒服,注意力集中在不舒服的腹部之后,难受的滋味更加难熬起来。
脑袋发胀,头部里面砰砰作响,仿佛有一个心脏长在了脑袋里一样。
到后来,甚至想说话都有些困难,呼吸都显得吃力。
索性他也就先省了这份力气了。
等凌峰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他由衷的感谢,终于到了,若距离再远一些,没准他就真没命了。
就连上一次被绑匪扛在肩上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的,只能说他父亲扛人实在没有技术,也没有一点分寸,肩膀抵着他肚子最柔软的位置实在是太让人痛苦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父亲本就是一个从不会顾忌别人的人。
“小天怎么了?”凌峰也看出来凌天的不舒服了:“是不是刚才顶到肚子了?”
说着就坐在床边,伸手往凌天的肚子上抚去。
凌天很自然的隔了凌峰的手,自己揉着肚子,已经缓了过来,暗叹自己果然带着流年不利光环。
“不用了爸爸,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我想爸爸应该也不习惯吧。我先回房了。”凌天坐起来,就要下床。
凌峰很想答应说好,因为他也隐隐觉得不能放纵自己,但是事实上,他没有。
他甚至更进一步的揽着凌天的腰,将他按倒在了床上,还一派正经的说道:“爸爸不是别人,虽然爸爸也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但是是小天的话,爸爸就不介意。”
有一瞬间,凌天真的很想直言,你不介意我介意的,但是想想,却也觉得没趣。
和一个说不清楚的人讨论这些,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一些。
闻着鼻尖萦绕的酒气,凌天看着他父亲依旧清明的眼睛,却是觉得不愧跟他不管思想还是生活都在两个世界的人,连喝醉酒的形式都是他没见过的。
可是他也在怀疑,这个人真的喝醉了吗
?若是醉了,眼神如此清醒。若是没醉,他今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遭遇,莫非实在做梦不成?
凌天一下子头疼了起来,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为什么他觉得他的人生突然间无厘头了起来?
凌天也不想挣扎了,曾经很多次幻想过躺在父亲怀里的感觉会有多幸福,从孤儿院到后来来到了凌家,一直心存期盼,一直是他的梦想。
今天,他得偿所愿了。
将他圈在身边,甚至连半个身子都压着他的人,就是他曾经希望的父亲。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居然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凌天一只手捂上眼睛,自嘲的勾勾嘴角,只余下了淡淡的怅然留在了心里。
果然,就算是血脉相连的亲情,就算是发自内心的渴盼,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残和人为的消耗。
也不再挣扎了,反正看着凌峰今晚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了,便也当是圆自己一个梦想,虽然已经是曾经。
只当是,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吧。
他很快,就要永远的跟这个人说一声再也不见了。
凌峰看着凌天微微勾起的嘴唇,有一种吻下去的冲动。
他足够清醒,又足够混乱,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但是却没有理智的看出凌天此时真正心情。
但是终究,他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放任自己倒在了凌天的身上,头埋在凌天的脖颈处,将凌天牢牢的圈在他的怀里。
他醉了,但是又没醉。
他脑袋很不清醒的做着将凌天圈进怀里的事情,但是又清醒的克制着自己不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没有去吻凌天红润的唇,也没有去吻他别的地方,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隔着衣服,将凌天圈进了怀里。
想法终究只是想法,凌天看着埋在他脖子里睡去的他的父亲,终究还是失眠了。
本来因为他父亲固定的太紧,动都动不了,久了之后也微微有一点睡意,却突然感觉到他的腰上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一个激灵醒来了之后,却发现原来他的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了一点,而他父亲的手正放在他光裸的腰上。
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别扭了,就算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将有些蹭上去的毛衣下摆拉下来,将他父亲的手放下去。
却没想到,刚刚将他父亲的手放了下去,随即却被更加紧的搂紧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