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解脱。”看出了欧阳浔的不耐,林祁不得不鼓起勇气开了口。
“什么意思?”欧阳浔一愣,他这样子已经算是灵魂了吧,还怎么解脱?难道是说他也没死?这怎么可能,那一枪明明打中了心脏位置,落海以后即使侥幸很快被捞起来也绝无生还的几率。
“你以后会知道的,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林祁哀求着,身影开始消散。
“你等一下,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也没有死?”欧阳浔急了,伸出手试图抓住林祁,却扑了个空。
林祁最终还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留下迷惑不解的欧阳浔。慢慢的,四周的黑暗气息逐渐开始收拢,将欧阳浔也包围了起来,很快整个空间便化作了虚无,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床上昏睡的林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惊动了一旁正在翻阅文件的蓝浩。只见林祁拼命的挣扎着,似乎想要摆脱什么,额头上的湿毛巾随着身体不停的晃动落在枕边。林祁嘴里一直在叨念着,却只能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片刻后林祁又一次陷入昏睡,没了任何动静。
“不是说没有性命危险吗?这是怎么回事?”蓝浩沉着脸,对着一旁挂水的医生吼道。
“先生,病人之前一直高烧不退,意识不清说胡话很正常。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住了,确实不会有危险。”医生战战兢兢回答。在诊所接到蓝浩的传唤,他立马就赶过来了。经过检查这个病人是受寒引起高热,既然蓝浩发了话,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治疗。期间他有注意到病人脖子上的瘀青,不过偷偷看了一眼蓝浩难看的脸色没敢询问,只是照常开一点活血化瘀的膏药,胆战心惊的交给了蓝浩。
“好吧,你可以走了。”蓝浩冷冷的说道,没事那是最好,虽然他很想直接把林祁给带回去治疗,但是在靳安之的地盘带走人实实在在的对靳安之的一种藐视,于情于理靳安之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林祁本身似乎也不是那种胆小安分的人,在无法掌控他的情况下贸然带他回去并不是明智的决定。所以他才会叫家庭医生来这边为林祁诊治。
“好的。”医生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如临大赦很快的收拾好了东西。
“等等。”背起药箱的医生刚刚行至门口,又被蓝浩叫住了,“你应该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是,是。”医生慌忙回答。
“张小姐不能轻易得罪,但我比她更加不好惹,你自己掂量一下吧。”蓝浩追加了一句,这次彻夜未归,张宛欣一定会追问,这个多事的女人,若不是还有点用处,他根本不会理会她。
“我明白的。”医生说完,逃似的冲出了房间,片刻功夫便听到了,大门关闭的声音。
蓝浩冷哼一声,也没有过多的计较。现在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林祁身上,当时他的确是想要杀了他,因为他顶着与浔相似的面容,却在靳安之身下承欢,这不是在践踏浔的尊严吗?蓝浩绝不能忍受这个下贱的东西作为浔的替身,于是他必须杀了他。
林祁突然昏迷,头颅歪倒的瞬间,蓝浩看见了他耳后那一小块淡色的痕迹,脑海中隐约的记忆让他不由的一怔,紧握的双手也无意识的松开了。这个印记似乎是他留下的吻/痕?
这世上有一种人,因为某些原因的执着,无论处于何种情况其所作所为都尽可能压抑在可控制范围内,或许是受自小流浪生活影响,蓝浩在这方面尤为谨慎。即使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若非自愿,任何人都无法诱导他越轨。实际上在欧阳浔刚离世的那段日子,蓝浩不是没有醉过,张宛欣也曾设计想要借机上位,可惜不仅没能成功,反而被蓝浩弄得无地自容。现在嘉毓上上下下都知道张宛欣的笑话,只是碍于她平日在嘉毓的声望不敢当面耻笑而已。这件事也由得蓝浩对这个女人彻底厌恶起来。
那么既然蓝浩有这样的自控能力,怎么会对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人做这样的事?难道是他太像浔,才会让他冲动得难以自持?这无疑是个笑话,替身永远是没法和本尊相比的,而且处于酒醉状态的蓝浩,更是敏感到极点,断不可能犯这种错误,那这是为什么呢?
蓝浩仔细检查了林祁耳后的痕迹,确认是吻/痕没错,颜色还有些微红,看样子是昨晚留下的。不会是靳安之,否则自己可没机会高枕无忧到天亮,结合那一点模糊的记忆,始作俑者只能是自己。
蓝浩皱着眉头又看了看那抹淡色的印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撕开了林祁的衣领。林祁的皮肤很白,裸/露的胸膛上一片白皙,不存在任何欢/爱的痕迹,哪怕一点残印也没有。若按照他的说法,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无论靳安之如何爱惜他,两人翻云覆雨的时候也不会一点痕迹也没留下。那么只有一个结论,靳安之根本就没碰过他。
指尖滑过柔软的皮肤,仿佛上等丝绸一般,手感极好。随着林祁体温的升高,胸膛的皮肤开始呈现灼目的潮红,也许是方才被掠夺了太多的氧气,林祁的呼吸有些急促,听起来更像是邀约的呻/吟。见此情景蓝浩立马别过了头,他不会承认刚才他差点被这样的林祁诱惑到。
努力试图让凌乱的心绪平静下来,蓝浩终于发现林祁的体温有些不正常,用手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这才知道他在发烧,难怪刚才会突然晕过去。不过也幸好这样,否则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知道靳安之并没有碰过林祁,蓝浩心中纾解了不少,但依然对于林祁说他是靳安之的男宠一事耿耿于怀。现在把人送去医院并不明智,想了想蓝浩把林祁抱上了床,顺便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在等待医生到来的时间,蓝浩把整栋别墅转了一遍。锅子里有熬好的粥,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早已冷却,蓝浩看了一眼便没有再动。柜子里的蛋糕和咖啡是浔生前喜欢的,但这并不会让他疑惑,欧阳浔这点习惯谁都知道,想要做欧阳浔的替身他的习惯是必须遵循的。
除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蓝浩还发现这里的洗漱用具只有一套,而所有表示靳安之会在这里过夜的东西一无所有,也就是说这里从来都是林祁一个人住。蓝浩很清楚靳安之的性格,既然他会把林祁安顿在这里,就绝不会往他家里带。那么林祁在骗他,至少到目前为止林祁和靳安之什么关系也没有。可是林祁为什么要说谎,就算被暴怒的自己掐着脖子也没有争辩的意思,他难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的意外昏倒分散了他的注意,他只有死路一条么?蓝浩很迷惑。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丝风,蓝浩感觉到一丝寒意,这才看见自己还穿着睡衣。既然自己是喝醉了又去了垃圾堆,想必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又脏又臭不能再穿了。为了避免在下属面前难堪,蓝浩决定去找一件林祁衣服凑和一下。
来到林祁的房间,蓝浩直接找到衣柜,打开的瞬间蓝浩呆立在那里,也许现在他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吻林祁。可是这个秘密靳安之是不可能知道的,即使是他也是偶然进入浔的房间才留意到。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蓝浩默默换了身衣服,又打了第二个电话,要求心腹马上送一份人物档案过来……
随意将那几页纸扔在一边,蓝浩小心的为林祁换了一条凉毛巾,看着昏迷中的林祁,蓝浩将手放入上衣口袋,紧紧握着刚才发现的那个可以视作秘密的东西。
如果这是他自作主张的想法,那么他为什么会跑到那个巷子里把烂醉如泥的自己给拎回来,而他自己没有任何不适的反抗便有了最为真实的回答,而他因为误会要杀他时,他宁死也不作任何解释也有了答案。可是这样的答案蓝浩能够坦然接受吗?
“林祁,我该不该相信你?”蓝浩望着林祁酷似欧阳浔的脸,一脸的凝重。
24第二十四章
再次从混沌的意识中解脱出来,睁开双眼,林祁首先感觉到的是额头上的凉意,身子微微一动,手背传来一阵刺疼,模糊的神志顿时清醒了几分。转过头,看见一旁挂着的吊瓶。林祁依稀记得就在他快要窒息时,突然感到蓝浩掐住自己的脖子的手莫名的一松,随即外界的空气大量涌入胸腔,剧烈咳嗽了几声后他终究还是抵不住晕眩失去了意识。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但奇怪的是蓝浩不仅没有杀自己,反而好心的请来医生给他诊治。按照蓝浩的作风,不做这种无用功,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还有自己失去意识时,在那个未知的黑暗空间里遇上原主人的事更加显得诡异,而根据原主人透露的信息,自己的身体似乎也还活着,那么既然如此,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事情一环扣着一环颠覆着自己原有的认知,本以为重生是命运的眷顾,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磨难。
无奈的叹息一声,林祁用能动的左手拿下额头上的湿毛巾放在脸上,些许的湿意滋润着微热的脸庞,让头脑的眩晕感受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