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酾酒有衍 番外完结 (焰焰烧空红佛桑)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焰焰烧空红佛桑
- 入库:04.09
夏越心里除了欣喜之外,倒是有另一番思量。他不是毫无根据地认为式燕能恢复的,上一世他所了解的医学上的面瘫,并非面无表情,而是脸部会歪斜的那种,而会导致面无表情的,夏越只听说过帕金森。当然,他不确定有没有其他的情况,只是他始终觉得式燕算不到里面任何一类。
式燕的确面上僵硬,扯动一下都困难,可要说没表情吧,他的嘴角的的确确可以勾起来,说话时也没有太大影响。因为骆越许多事情无法以上一世的认知去解释,夏越也就没费心思去想这到底是个什么病症。他就是觉得,式燕说了自己以前完全不能露出表情,说话也大声不了,那就应该是以前更为严重,是真的一点都动弹不得。
既然式燕成亲那晚已经能稍稍勾起嘴角了,那么就证明了是在好转。式燕说自己已经很久没尝试过要露出表情,夏越猜想他可能已经习惯了僵着脸,也比较压抑自己,所以大概从未想过,也没确认过是否与几年前有了差别。
也许是因为夏越提了出来,让式燕有了意识,不再控制情绪,尝试自然地流露表情,所以才会慢慢地好转到如今的程度吧。
其实夏越自己原本也不是非常笃定的,他的确觉得式燕总有一天能露出表情,但是这总有一天到底在哪天,他是一点底都没有。看到式燕真正露出笑容,最激动最开心的人,大概是夏越自己。
这一开心,他就把式燕领到沈大夫跟前,让沈大夫千万给他看仔细了。因为之前式燕排斥看大夫,认为反正是徒劳,所以夏越一直没勉强他。但是这会儿夏越可不顾这个了,他把式燕摁牢在椅子上,不让式燕动弹,式燕只能不大自在地一一回答沈大夫的问题。
沈大夫细细问了,把了脉,又无视夏越的眼神来回摸了几遍式燕的脸,思量了好一会儿,吩咐夏越每天带人来让自己施一遍针。
“沈大夫,能治愈吗?”看着式燕听完大夫说的话后眼里突现的神采,夏越也忍不住急切地问。
“能。”沈大夫回头翻东西,头也不回地扔给他一个字。
夫夫俩顿时欢喜起来,夏越用力握住了式燕的手,趁着沈大夫背着身啄了式燕眼角一口。
沈大夫找不着东西,站起身冲外头喊了一声:“小兔崽子,你把我金针放哪儿去了?赶紧拿来!”
然后就听外头院里正分拣药草的小药僮脆脆地应了一声。
等沈大夫坐下了,冷静下来的夏越才开口问:“沈大夫,您能不能说说他这是怎么个问题?以前给别的大夫看过,都说治不了。”
“别的大夫?别的大夫能跟我比?”沈大夫眼睛一瞪,“你看你躺了三年,其他大夫都没招,跑了,还不是我给治好的?”
夏越心说:是你治好的吗,那是我穿过来的,不然那云夏越能醒?
虽然腹诽了一句,但夏越也知道,这身子睡了三年都护理得好好的,醒过来后恢复也很顺遂,都是沈大夫的功劳,这医术是不能怀疑的。何况沈大夫被请到云家之前,是个游医,几乎云游了骆越各地,见识可广了,的确不是胤城的大夫比得上的。
沈大夫喝了口茶,悠哉哉道:“你家这小夫郎吧,就是我不施针,估计过给几年,也能自己给好全了。我给他施针呢,就是让恢复得快一些。”
夏越和式燕对视了一眼,心下是信了这句话的,看这次露出笑来,不也没吃药没扎针么。
“至于这是个什么问题,”沈大夫接着说,“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是在别的地方见过好几例,也跟你的小夫郎一样,面上都是僵的,一丝表情都出不来。病因倒都各不相同,有摔了或是受了撞击的,有精神上受了打击的,也有像你家夫郎这样生了场病就僵了的。这症状医书上都少有记载,要说为什么会这样吧,恐怕没人知道。”
“但这个东西呢,它不是一辈子的,”说到这里,沈大夫皱了眉,语气里很有些不满,“当初给你看病的那个大夫,我不是要说人家是庸医,只是小夫郎,你当年若是及时得施了针,早就能跟其他卿倌那样,随意哭随意笑了。这本就是越早越好治的。”
居然还是这样的。式燕想起当年那个摇着头叹气说治不了自己的大夫,想想那些年的日子,心里也升起了些怨气。可是转念一想,若是早治好了,自己也不会拖到十八岁还未许亲,也就不会许进云家了。这样想着,式燕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心里觉得还是当年没治好的好。
“不过,就是没及时施针也没事。这个毛病吧,过了几年就会慢慢往好了转,面上会一点点松动起来,一开始都察觉不到。你现在已经八年了吧?”看式燕点头,沈大夫又道,“时间是长了点,其实早两年应该就已经松了些了。”
听了这话夏越心里就有数了,还是式燕太压抑自己了,放弃了要露出表情不算,情绪都被他生生压着,又与人接触不多,说话都少,面上都不怎么动,自然觉察不出自己脸上的细微变化。
“你们也别担心,他就是慢了点,我还见过没喝药没施针,就自个儿花了二十年好全了的一个老爷子,他面上能动时,还把整个村子吓了一大跳,人人都去看他呢。”
说话间小药僮进了来,递了个长条的木盒子给沈大夫。沈大夫接过打开了,仔细地挑针,嘴里还是继续说着。
“我看他现在恢复得挺好,笑起来也不僵,自然得很。虽说放着不管也能好,但是施针是最好的,脸上能自由动了,别说表情能丰富,嚼东西也会顺利不少,食欲和饭量都能好上许多。”
这点夏越倒没想到,原来式燕食量不大还有这个原由。他心里一想觉得也是,十八岁还在长身子呢,吃那么少按说的确不大对,只是夏越没见过其他卿倌吃饭,对比不来,还以为卿倌都这样。现下听沈大夫一说,想起到喜久醉里晚酌的夫夫,那些卿倌吃的可没这么少。
想来还是自己粗心了,看式燕喜欢吃,就一直没在意食量这回事,所以就是见过其他卿倌吃饭,他也没往这方面想。这一开窍,他也想到,那日吃金糍粑烫到,式燕没有马上吐出来,大概不是因为怕浪费,而是因为嘴张不大,只能闭着嘴硬撑着嚼了咽下。
夏越心疼得不行,看着式燕的眼神里都是歉意。式燕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也知道丈夫这是心疼自己,便笑了笑,摇摇头安抚他。
沈大夫没看那夫夫俩眉来眼去,他这边挑好了针,铺在桌上的布包里,又叫小药僮准备好需要的东西,这才转过来看着式燕说:“小夫郎,一会儿我给你施针,别怕,不疼。这针每天都要扎,最好别间断。虽然说能让你快些好全了,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放你自己好全了要三年五载呢,现在施针,得连着一年,你别急,这事急不来。”
式燕乖乖点头:“我明白的。麻烦您了,沈大夫。”
沈大夫满意地点头,手上拈了根金针,然后看向夏越:“我要施针了,你还在这儿干嘛,外头等去。”
夏越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虽然给面上施针不是什么需要隐私之事,但是夫郎大概不愿让丈夫看到自己脸上扎满针的模样。
对沈大夫的医术夏越没什么不放心,当下便站起身,安抚地拍了拍式燕的肩,便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头转悠。
等药僮来告诉他施针结束,可以进去时,夏越已经在小小的院子里转了好几十圈了。
进屋时,沈大夫正收起金针,嘴里给式燕交待着东西,看到夏越进来,招招手让他也上前听着。
“没什么要忌口的,心里放宽些,多笑笑,面上多活动些。平时没事自己给脸按摩按摩,捏也行。”
夏越一听乐了,笑道:“我平时常捏他脸的。”
沈大夫笑着睨了他一眼:“怪嗜好,倒是歪打正着,在你这夫郎身上,就是个好事。小夫郎你自己也要多捏捏,揉揉搓搓拍拍打打都行,记得手劲别太重,弄红了就不好看了。”
式燕点头表示都记下了。
“行了,回去吧,明天记得过来。”沈大夫挥挥手赶人。
出了房间,夏越看式燕一脸的轻松,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好看得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
俩人刚准备回房,突然夏越脚下一顿,式燕看他,问怎么了。
“我把袖炉落沈大夫房里了,你在这儿等等,我回去拿。”
式燕说自己去给他拿,被夏越笑着拒绝了。
“就几步路呢,再说你一卿倌单独进去做什么,在这儿等我就好。”说着夏越低头亲了他额头一下。
听他这么说,式燕也只好乖乖答应。
夏越重新走进沈大夫的房间,就看到沈大夫坐在椅子上,面朝着他这边,一脸似笑非笑。
“故意把袖炉给落在这儿,是想背着夫郎问什么?”
夏越笑了,也不难为情,坦坦然地就开口问了。
待式燕等到夏越出来,看到的就是丈夫脸上深深的微笑。那笑意不知怎么的,让式燕心跳乱了一拍,竟没敢开口问,只是乖乖地跟着夏越回了东院。
第28章 冰窖与皆造
元宵一过,大年也就算过完了,胤城里各行当都忙了起来,酒藏却是渐渐闲了,只等着二月中旬所有新酒都火入了,便完全结束这一年的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