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睿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眯眯的眼睛弯弯的,在灯光下十分好看。
27、亲吻
因为之前就已经说好只在家休息一天,所以虽然第二天清晨云绍晨十分担心,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阻止段睿青早早爬起床去上班。
段睿青见云绍晨一直皱着眉头,便拉了拉他说道:“哥,你放心好了,我自己会小心的。”
云绍晨把小孩拉近了,又检查了一下包着的纱布,问道:“要不要去买顶帽子带着?”
“嗯好,我去的时候顺便就能买了。”段睿青道。
尽管还是十分不放心,云绍晨也没再说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去吧。”
“嗯。”段睿青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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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面说有大人物要来,所以不管是县里的领导,还是酒店里的领导,对那几位即将到来的大人物都十分在意,于是在接待他们来的前几天,整个酒店都展开了一次大扫除。
段睿青因为头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康宁辉便没有让他参与,而是让他继续待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因为之前免费送出的茶叶,段睿青在酒店里很是博得了几个好茶的人的好感,康宁辉更是向他打听,能不能再给他弄点之前那种茶叶,他按市价买过来也可以。
康宁辉好茶,认识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多,他向段睿青买茶叶,也是想拿来送人。
“现在到是有些茶叶,不过不多,得等明天开春,清明节的时候新茶叶就出来了,如果你想要,我给你多留一点。”对于明年新春的茶叶问题,段睿青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打算过年之前再回去一趟,一是最好能和村里的人签下明年开春收购茶叶的合同,二是回去看看能不能给收拾荒山的小姑帮上忙,以及准备种茶叶树的肥料。
“你能弄来很多茶叶?”康宁辉问道。
“嗯,是啊,我在家乡准备自己种茶。”段睿青也没有隐瞒,这种事虽然做的人很少,但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
康宁辉听了他的话,沉吟了一下,带了笑意说道:“你挺有眼光的嘛,如果你能保证我明年有茶叶喝,我到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后街有个叫富溪的小茶馆,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段睿青笑了,那小茶馆在整个县城里也算奇葩,以整个县城现在的贫穷程度,类似小茶馆这类的休闲馆子店,生意可以说相当清冷,而且利润也不高,但那小茶馆硬是撑了很多年没有倒下,这令不少人啧啧称奇。
有好事的人,还特意去向那守着店的小老头打听了一番,开玩笑地询问,是不是因为店名里有一个富字,他便穷不了。
然而那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小老头,却只是笑,等把人笑得后背生毛了,才抬起手里的那杆老烟枪,遥遥一指立在外面的老木牌子,说道:“看见没,富溪。”
那人摸了摸后脑勺,却是没能看懂他的意思。
小老头便神神秘秘地一笑,转过身摇头晃脑地走了,只给他扔下一句话,“富溪富溪,重点不在富,而在溪。”
于是留下的人便比来时更加糊涂了。
“那你一定也听说过那个店里守店的小老头吧。”康宁辉神神秘秘地说道。
“是的。”段睿青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好奇。
“那老头看着和善,总是一脸笑意,就跟一尊笑面佛一样,看起来十分好相处,但只有真正和他处久的人才知道,他是个性格十分古怪的人,我也是在他家的店里待了一年多,才开始和他熟悉起来。”康宁辉说得一脸怀念。
段睿青一直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多话。
“你上次送我的茶叶确实算得上上等,清明前采的‘白毛颠’……”康宁辉闭上眼睛,婉若正在品尝那极品香茶,声音喃喃地补充道,“若是能再弄一些清泉山的泉水,煮了放到那老头眼前晃一圈,一定能让那老头眼珠子都瞪出来,流一地口水。”
康宁辉所说的‘白毛颠’,也叫白毛逢春,指的是每年清明节前采集的第一轮新茶,那种刚发出来两叶一尖,尖上还带着细细白茸毛的最上等茶叶。
段睿青之前就和小姑聊过这些,知道茶叶大约分出的几个层次,这种最上等的,他自然也知道。
他思忖半晌,然后对康宁辉道:“茶叶到是还能拿出来一些,不过不多了,如果你们想要的话,我明天给你带过来。”
“你家里还有?”康宁辉挑眉,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透露出的意思。
“确实还有一些。”段睿青点头,罗弘做为大厨,跟客人们见面的机会实在很多,所以他说会给客人推荐他的茶叶,段睿青自然不会拒绝,但另外多留一点送人也没什么错嘛。
“还有多少,全卖给我吧,我也是拿来送人。”康宁辉十分豪爽地说道。
“好吧,”段睿青作为难状点点头,又微笑着补充道,“康主管那一半算买的吧,送给小老板的茶叶,算我送给他当见面礼好了。”
“我还没说要介绍你们认识呢,就说送人见面里,还好意思收我的钱。”康宁辉故意笑话他。
段睿青便笑着说道:“可以给康主管打折。”
“行行,你明天把东西带来吧,你该收多少钱便收多少,至于小老头的那份,等下次有空了就带你去找他,你自己跟他说。”康主管拍拍他的肩膀。
“好,谢谢康主管了。”段睿青脸上挂着微笑,但仍然十分平淡。
康宁辉挺喜欢他这种淡然宠辱不惊的性格的,拍拍肩膀便打发他回自己办公室了。
虽然因为头上的伤,康宁辉没有给他安排多少活,但是考虑到自己在一个团体里接二连三地搞特殊待遇实在不好,便带着帽子也加入了搞大扫除了大队伍里。
段睿青身材清瘦,属于还未发育完整的少年骨骼,没有成年男人那种能将一切撑起来的架子。
不过因为酒店里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孩比比皆是,他自己又不想再搞特殊待遇,于是干活干得十分认真,避免有心人抓他的小辫子。
也因此,当他工作完下班时,就感觉到脑袋晕晕的。
他撑在墙上晃了晃脑袋,觉得大约是那天失血过多留下的后遗症,缓了缓劲才慢慢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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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云绍晨并不是个以权谋私的人,但这次伤到的却是他最在意的小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以平常心相待,所以他这两天的工作重点,几乎全放在了抓捕那两个流氓土痞身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们。
沈卿华被他的同事送去医院后,断断续续地向警方提供了那两人的衣着打扮和长相,她只说到那两人,其中一个贪财好色,另一个脸阴,讲义气,对县城里那几帮流氓了若指掌的警察们,立刻便列出了几个嫌疑人犯。
——虽然段睿青也是受害人之一,但是云绍晨却并没有多问他什么。
他心里其实还是担心的,担心小孩会因为那两人的暴行留下什么心理阴影,虽然从小孩这两天的表现并没有那方面的问题,可他还是没有多提,免得小孩心理抵触。
目标最终锁在了一个家住偏远乡镇的两个年轻人身上,他们当初会选中段睿青两人,恐怕多半是因为看中了沈卿华那一身高档的行头,才会起了歹心跟踪两人的,但最后却认出常和云绍晨进出的段睿青,转而将怒气发泄在了他身上。
也因此,每当云绍晨想到是因为自己而害小孩受伤,就会觉得十分心疼,不知道那个时候,小孩有没有觉得害怕,有没有祈祷过自己能突然出现将他救走,有没有……怨过他,会不会因此而疏远自己……
也许是因为最近总能感觉到、看到小孩在身边的缘故,让他产生一种放在心底多年的小孩已经是属于他的私有物的错觉,从而开始担心小孩有没有离开自己身边的打算。
当云绍晨察觉到自己这种自私的想法时,他很想控制自己,或者和小孩保持距离,只是一切已经有些晚了,他开始对自己的这些自私想法有些力不从心。
在确定嫌疑人的当天下午,云绍晨向所长提出亲自去将人抓回来的请求,所长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最终答应了他,并且另外调了几个人和他一组去抓人。
这事不说被抢被欺负的人里有上面大领导的千金,就算是抓来向留在县城里的小混混立个威也是好事嘛。
云绍晨这一去至少得两天,而且还不一定去了便会有收获,他心里开始担心起伤还未完全好的段睿青。
下午下班时,他破天荒地准时下班,去酒店接小孩回家。
段睿青昏昏欲睡地走出酒店,就看见自家表哥站在大门外等他,笔直挺立的高大身材绝对比酒店那些保镖要养眼十分。
“哥。”他微笑着走到他身边,头还有点晕,但已经没有刚开始那种随时会躺倒在地上的感觉了。
“感觉怎么样,会不会难受?”云绍晨拿开他戴在头上的帽子,仔细看了一下,见纱布还好好地包在头上,便放心了一点点,一直皱着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了一些。
“嗯,就是有点头晕,别的没事。”段睿青原本不想让他担心,担见他这么关心的样子,又十分矛盾地觉得很想让他多为自己担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