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他自己的,若是在一起相处久了,相处出来默契还不算什么,相处出来感情就糟了,到时候当断不断,受害的也只有他而已。
李曦最开始也没有想着要和萧穆闹得很僵,还特地泡了很有舒缓心情的茶给萧穆喝。事实证明,开端很好,萧穆显得很随意,但当李曦开始和萧穆剖白内心(半剖白)的时候,萧穆的神色就变得越来越不耐起来,眼睛里也渐渐的露出些冷硬的光芒。
紧接着,就把茶杯“嘭”的一声扔在桌上,转身走了,杯子里的水溅了好大一片地。
李曦默默的把桌子擦了,有些疑惑,他只是说两个人婚姻若是毫无感情基础的话,未免被人看出破绽,平时不妨专门挪出一些时间来磨合培养默契,其余时间自己该干啥干啥;至于个人隐私之类的,双方互不干涉互不侵犯,有生理需求了也各自解决。
李曦自认为这样的商谈是十分的人性化的,无奈协议的另一方听到一半就走人了,态度十分的差,他又不是傻缺、自然不好上赶着找骂。
萧穆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践踏。
现在想来,当初第一次见到李曦、受到李曦照顾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和希奕,只是那时候心思太左,对于人性恶的猜测始终压倒了恶的猜测,做出了一些不可挽回的事,让李曦打心底留下了对他的畏惧。
再次见面,萧穆承认,他的心底不可否认的冒出一丝欣喜,只是那种感情太陌生,他又太理智,把一切他认为对他不利的因素都压下了,按照计划进行一步步的试探,想要知道李曦对他施了什么魔障,为何让他一直牵挂着忘不了他。
计划施行到半路,那种奇怪的牵扯感突然消失了,李曦也一下子离了他很远。萧穆感觉到心底涌起一股酸涩感,顿顿的有些难受,那种心理的难受要比受伤时身上的伤口带来的痛感要高上百倍;他下意识的不敢深想,把这一切都归类到无用的感情里去。
出于“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幼稚思想,萧穆真的没有去理李曦。
到了后来,查看了李曦往年的资料,知道了何泽对李曦有不轨之心,萧穆一怒之下把十分心爱的茶盏摔了个粉碎,他那时才知道,他可能真的对李曦抱持着不一般的情感。
待到听闻自己的婚事不由自己做主,而且还要娶一个空有长相一无是处的人以后,萧穆第一次产生了执着,想要主动出击。
偏偏不是每个第一次都是有好结果的,也许是他出击的时间不对,也许是他没有恋爱的经验,萧穆有些挫败,他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想和一个人分享他的人生,想要尝试将两个人紧密连结在一起的婚姻模式,现在对方却突然说什么和他成亲只是在打工之类的话,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那是一种无法喻言的挫败感和自尊被狠狠划伤的感痛。
于是萧某人傲娇了,别扭了。
虽然这些在李曦看来,都是无理取闹而已。
无理取闹是一种症状,这种病是无法用常理去衡量控制的,李曦有种面对小孩子的啼笑皆非,在课堂上难得的走神。
“怎么,对未来很迷茫?”上官浩凡将自己一笔一划写好的字帖好好的收起来,看着李曦明显无神的样子,开口问道。
“啊,有些。”现在成亲的节奏快了很多,前面一个月过文定还没缓过来呢,后面一个月就要过聘礼嫁妆正式在一起了;当然,这并不会让李曦觉得无法接受,作为拿聘仪的一方他显得足够平静——最让他担忧的是萧穆说的话,萧穆说成亲当晚是一定要圆房的。
就是李曦神经再强大,也没提升到这种程度。
生孩子是一回事,圆房又是另一回事了,上下位顺序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对于屁股被捅,谁能保证完全的淡然?
特别是另一方以绝对强势的态度知会的时候。
偏偏他们二人在面对外人时表现得极好,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挑拨者,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们不是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让李曦内心的疑惑郁闷之情无法通过语言的方式宣泄出去,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挫败感。
“嘛,原来是婚前恐惧症!放心吧,殿下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没问题的!”上官浩凡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对这一点确信不已。
“啊,好,我知道了。”因为李曦身份的确定,老师们现在对他的态度也都十分恭敬,以至于上课讲话开小差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被抓住批判;偏巧这几天李曦都被萧穆的那番话弄得有些疲惫,也就任由这种形式发展了。
恍恍惚惚一天又一天过去,李曦在修炼的同时,又去了空间一趟。
他进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添妆。
这话说起来很囧,却实实在在是不能忽略的一件事。
这东西在古代就对女子至关重要,甚至一个女子嫁妆的多寡直接影响到其在夫家的地位。这个时空中华夏的古文化本来就传承得很好,这一项也保留了下来,后来有了男子结婚的条例,嫁妆和聘礼依旧被顺延了下来,作为婚姻的一部分被维护着。
李曦心里虽别扭,却也不好让老人家操心太多,更何况嫁妆从古至今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无非就是木料田地银子和东西。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钱。
他哪里好意思让刚刚在家族中站稳脚的老人替他全盘谋划?更别说老人家的儿媳对此很是不满?李曦只让李彦均出其中的三分之一聊表意思,其他的都由他自己来想办法。
本来老家人是不同意的,李曦手上剩的钱不多,往年赚的都贴进房子里去了。他哪里会让小孩子自己去挣钱?更遑论李曦要嫁的是皇族,嫁妆少了是要被人笑话的。
李曦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招数——当初林恒对他穷追不舍就是因为以为他把林钦剩下的资产藏了,没有全数交给家族;他自己当然知道没有剩余遗产这么一回事,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于是心下一定,直接对李彦均说他最近整理父亲的遗物,发现手上确实有份不小的遗产,决定就拿这个来当嫁妆。
李彦均和李曦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林钦的遗产除了当初那么一个吊坠什么也没看见,最开始自是什么也不信,后来见李曦信誓旦旦的,就和李曦约了时间看一看那些东西,李曦自是满口答应。
其实那没有定数的三分之一的添妆李曦开始也是不要的,无奈老人太固执,他也只能任着去了。
这些事情都是视频联络,关了视频以后李曦才进了空间。一进入空间自然先是查看了谛的情况,见他优哉游哉得过得很好便放下了心。本来还想召唤白容过来问问荷塘的情况,后来想着事情实在多,便自去找木材了。
关于家具李曦早已想好,他手里没有现成的家具,只能伐一些木头出去找地方定做,还好当年林曦身体虚弱,就连林钦也认定他是要嫁的那一个,多年赚钱下来,确也真的给林曦备了不少嫁妆。
只那些嫁妆自己是用不上了,全部都被林恒拿去当聘礼了。李曦想起这个笑了笑,转瞬间用掌风弄倒了一颗有三百年树龄的海南黄花梨,放在地上时才感觉太过高大砍了一半;接着又砍了两棵交趾黄檀和白酸枝,等把那些枝枝桠桠全部去除后,想了想又添了五根榉木。
黄花梨现今的价位非常高,交趾黄檀的价格也偏上,但是榉木却极其普通,想来参合在一起应是正常。
木材弄好了,接下来就是就是财物,李曦想了想,便从小溪里摸出几块因为升级价值提升了不少的籽玉,拿来一个紫檀木盒子装好,眼看着只装了一半,这才把羊脂白玉的手链摸过来,从里面挑了不少昔日收藏起来的精致玩意儿放进去,一连放满了三个盒子才罢手。
还好这嫁妆虽然如古代一般由女方家人送到男方家去,却不用要多少多少抬,李曦拿出当初在名店买的紫砂茶具和白瓷茶具,又把碗啊碟子啊坛子啊拿出来不少,再加上一对自己雕刻的沉香娃娃、五匣干制药材十颗北珠并些许金银布匹堆在地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尼玛的真到整理嫁妆的时候才发现自个儿是真要嫁了,点算了空地上堆的东西,又加了一套文房四宝和十坛百年状元红进去,李曦觉得东西够多了,这才静下来打坐。
等完成了一天的行功任务睁开眼时,就看见白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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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卡,可能有些乱。
唉,每天发文就像战斗一样
54新学期
因为李曦期望的关系,白容自诞生以来就是十分沉静的性子,就算说是大家闺秀也不为过。突然见她不顾仪态的匆匆跑来,发髻都有些隐隐散开的趋势,李曦便立刻站了起来,向白容询问起情况。
只见白容指着池塘,气喘吁吁的半句话也吐不出来,李曦纳闷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使得白容连法力都忘记使了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