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直接,孙乾心里一动,是他愚了!他想尽快将事情理顺了叫世子妃放心,却忘了世子妃是何等眼光毒辣,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他着实不必庸人自扰。
果然,孙苏氏道,“世子妃于我们有大恩,便还以赤诚便可!老爷心中有惑,何不直接去问?”
孙乾豁然开朗,端起粥碗一饮而尽,“我一心想着展现自己,却忘了世子妃早已对我委以重任!”孙乾看着孙苏氏万般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孙苏氏欣慰一笑,“老爷便去吧。”
东北天明的早,夏初气候宜人的紧,孙苏悦推开门,淘气的探进了一个脑袋,“母亲在做什么?”
孙苏氏放下手里秀活,对她招了招手,“随意打发时间。”
“那何不陪女儿出去走走?”孙苏悦对着母亲撒娇,“自来东北,女儿还未出过门子,是很想出去逛逛呢!”
孙苏氏心疼女儿,自是欣然答应,两人带着两个丫鬟婆子出了门。
东北与泰阳很是不同,孙苏悦看什么都新鲜,这一逛就到了午时,孙苏悦又央着母亲在外用了饭喝了茶,才肯往回走。
“这膳房名声那般大,女儿也好奇的紧,不如去买两包点心,带回去也叫爹爹尝尝!”
孙苏氏无奈的捏了女儿鼻尖,“你这丫头!自己嘴馋倒拿你爹当借口!”
几人正说笑着,突然看见路边一阵骚乱,孙苏悦好奇的探头去瞧,被孙苏氏一把抓住了手腕。
“母亲?”孙苏悦疑惑的回头,发现母亲脸色极差,她心下一惊,“母亲,这是怎么了?”
孙苏氏拉着孙苏悦便走,“从别处绕路过去吧。”
她对江城也不熟悉,竟不知不觉带着女儿走到了花柳巷里。
那边的喧闹声越发大了,仿若有个女子在喊救命。
孙苏悦不敢违逆母亲,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几个壮汉正扯着一个女子往楼里去,那女子生的娇媚可人,只是衣着褴褛,脸色煞白,在不停挣扎。
“这……”
孙苏氏显然也看到了,看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眉头紧锁,心下有几分不忍。
同行的婆子挡着孙苏悦视线,恳切的对孙苏氏说,“夫人万不可动恻隐之心,怕给王府招了麻烦叫老爷为难啊!”
孙乾到底是孙苏氏的底线,孙苏氏顿时狠了狠心,扭过头不再看,“走吧。”
孙苏悦又回头看了一眼,竟和那女子对上了视线,她喃喃自语道,“我怎么瞧她有些眼熟……”她在镇北王府遇着许多人,只是初来乍到认不全,这女子……
“胡说什么!”孙苏氏打断了她,“纵使不愿,那也是她的命,那种人同我们不会有半点关联!”
孙苏悦不敢再说,母女几人迅速走远了。
那女子不停挣扎叫嚷,路边越来越多人驻足围观,终于是把妈妈惹怒了,她朝众人陪笑道歉,“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瞧着有几个脸色不善的,立刻对几个壮汉道,“给我打晕了拖进去!”
春香替妈妈推开柴房门,眉间有一缕忧色,“这丫头一直说自己是镇北王府的人,这就怕有心之人听了去……”
妈妈脸色也不好看,她只是买了个便宜丫头,谁成想惹出来这许多事情,“哼,灌药!今晚便破了她身,看她还敢作怪。”
春香大惊,“这!若她当真便是那位……”
妈妈眼神冷厉,“如今人已经进了咱们楼里,是与不是,便都不是!”
春香懂了,低眉敛目道,“是,奴这就安排。”
妈妈冷哼了一声,摇曳着步子走了。
春香亲手给昏迷的女子灌了药,叹了口气,“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落到了咱们楼里,是不是那位,你都只能不是了,否则哪里还有咱们姐妹活路?”
女子似乎预感到什么,左右挣扎着不肯下咽。
春香到底也没了耐心,随手甩了她一巴掌,扯着头发便将药灌了进去。
“别将人弄坏了。”春香与几个大汉擦身而过,将门掩上了,这种不听话的,是不敢直接给客人的,只有先调教着。
那几个也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对着春香陪笑,“姐姐放心!”
春香打了个呵欠,预备回去休息一两个时辰,谁知还没闭眼,便被人匆匆唤了起来。
“姐姐!且快去看看吧!”
春香一脸怒容的推开门,那几个大汉尚且衣衫不整,地上女子腿间淌血,不知是死是活。
“怎么回事?!”
“这,”一个大汉开口道,“这娘们便不是完璧之身啊!我是第一个便感到不对,但也见了血,且未做多想,谁知血越流越多!看着像是……小产了!”
春香正要发怒,门外好一阵喧闹,院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带着众多亲卫直接闯了进来。
第74章 恶有恶报
春香花容失色,“你,你是何人?”
那人一拂衣袖将她推到了一边,脸上神情冰封,径直走向了蜷缩在地上已成了血人儿的女子身边。
他似不忍去看,眼神迟迟没有落到实处,眉间蕴着一团狂风骤雨,还是女子无意识的痛呼唤醒了他。
他快步走到女子身边,脱下衣裳搭在她身上,单臂将人搂抱起来,动作轻的不能再轻。
“不!别过来!别!”女子额头尽是冷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闭着眼无意识的呓语,仿佛陷在深不见底的噩梦里,“求求你,不要!”
“我是泽安!”
女子不为所动,似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无意识的痛呼求饶,瑟瑟发抖。
赵泽安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杀气肆虐,他看了一眼这不知染了多少女子鲜血的柴房,和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抄!”
花街柳巷里无声无息的少了一栋楼,闻音站在二楼看着楼底下马车飞快驶过,依稀能听见不远处老鸨和姑娘们的祈求声。
他打发了个人,“去看看,实在无法的就带回来吧。”也并非所有烟尘女子都是恶人。
凌山随着他向窗外看,只看见一道残影,“公子不必自责,这事原也与你无关。”
闻音叹了口气,“若我早些查到……”
凌山打断了他,“华姑娘欺瞒赵公子在前,落得这般下场便谁也怨不得。若非此事,只怕她会瞒一辈子,赵公子又凭什么白白被蒙在鼓里?”
闻音眼里含愁,“到底也只是个可怜女子,纵是有错,也不该……”
凌山平日里很顺着闻音的,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屡屡打断他,“不过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闻音也发觉不对,惊异的扭头,“你怎么?”
凌山眼神深邃,神情坦荡,“不愿看公子蹙眉罢了。”
闻音失笑,他比小山般高的凌山矮上不少,侧头便倚在他胸前,很是自在,“京中传来消息,莫名失了那人音信,我心中总有不安,再者那日在泽安婚宴上闹事儿,掳走新娘的人至今也没消息,我免不得多操心几分,故而这几日疏忽了你,望你莫怪。”
凌山任他靠着,动也不敢动,哪里还说的出话来,哼哧半天,面红耳赤的勉强吐了句,“公子说笑了。”
赵泽安悄无声息的将人带回了王府,对外只说新娘子是闹了别扭,跑回闺中密友家藏了几日。
大夫战战兢兢的出来,觑着赵泽安脸色不敢说话。
赵泽安看见那般惨象心中早有预感,只暗暗发誓绝不嫌她弃她,更要百般宠爱弥补才是,因此心里还算平静,自觉承受的住,“说吧。”
大夫不敢拖延,又实在害怕,开口便吞吐犹豫,“是,这,夫人她,大人节哀啊!夫人这是小产了!”
赵泽安眉心一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因着房事过激导致小产的着实不算少见,大夫倒没有多心,只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更是惶恐不已,“大人节哀!夫人身子无恙已是万幸!”
“小产……”赵泽安猛地后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从未与华怜有过肌肤之亲,华怜被掳走也不过短短几日……
赵泽安一字一顿,近乎咬牙切齿,“多久了?”
大夫看他不似伤心倒像震怒,心中惊疑不定,不过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怠慢的,“这,已近三月了……”
难怪啊难怪!难怪华怜会以命相逼催着他娶她,甚至不等镇北王回来,不顾江城刚遭大劫无数阴灵尚未离去。
若是过往便算了,女子孤身在外难免依附男人,可三个月,便是同他重逢后华怜还与其他人……赵泽安怒极反笑,对着大夫挥了挥手,“辛苦您了,您请回吧。”
赵泽安大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竟也没有几分伤心,只有被愚弄的愤怒。
我是真的丝毫都不爱她。
赵泽安脑海里浮上了这个念头,突然也兴不起同她计较的心思了。
懒得再看她一眼,赵泽安转身大步踏出房门带上了门,“好好照顾夫人。”
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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