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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 (李狗血)


  自不可能真的走远。
  他在不世楼外巡视了一圈,趁无人注意,迅速又翻回了那一间连通密室的破旧柴房。
  这条密道只有历任堂主知晓,所以他每次前往,务必小心谨慎,以防叫他人看去。
  “谁?”
  便在江恶剑一路溜回窄门前,正轻手轻脚卸了外头的锁,果然听见里面警觉的发问。
  正是每日练习气息至深夜的陶恣。
  “……”江恶剑没有开口。
  而是窸窣脱下淋湿的外袍,只着一件白森森的里衣,发丝向前披散,遮住大半张面容,蓦地开门,撑伞而入。
  “什,什么人?”陶恣吓得猛向后蹭去,惊愕不已地看着这猝不及防闯入视线的人影,只见其上半身几乎都被罗伞遮住,苍白袍底仅露出一双毫无血色的赤脚。
  “吾乃阎王殿无常鬼,今夜来取你魂魄,还不速速起身同我前往地府受审!”江恶剑捏着嗓子厉声道。
  惊得被锁在石床的陶梧也看过来,朝他发出两声警告的低吼。
  “……”而陶恣不可置信间,似下意识反驳道,“我,我又没死,我不去!”
  “没死?”江恶剑挤了声瘆人的怪笑,“你在一刻钟前练气不当,已经活活憋死了!”
  “怎么可能……”
  “你若不信,就再重复一遍方才是怎么练的!”
  “什么?”陶恣闻言一时有些发怔,显然是没能明白这其中有何关联。
  直到江恶剑又如鬼魅般猛地凑近,吓得陶恣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你别过来!我,我做就是了……”
  说着,陶恣哆哆嗦嗦地又坐直了些,不忘安抚地朝陶梧挥动僵硬的手臂:“阿梧,别怕……”
  而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大喊道:“江恶剑!疯狗!”
  “……”
  正玩到兴头上的人一顿,沉默片刻,终挪开罗伞。
  “原来看出来了,”江恶剑意犹未尽地冷哼,“狗喘气虽然学的不咋地,倒也还没有傻到无可救药。”
  “切,”陶恣也一撇嘴,“你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
  毕竟他对这“哑巴叔”的独特嗓音记得格外清楚,曾想着有朝一日是要报恩的,可不能认错。
  这种话他自然不会对江恶剑说,只话锋一转,又道:“再说,我小时候还见过比你更恐怖的,那么大一只灰狼,吓得阿梧直哭,却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今天要不是我手脚不便,早就掀了你的破伞!”
  “……”江恶剑看他说话间略有心虚地瞄了一眼陶梧,看出他大抵是在撒谎,不过也懒得拆穿他。
  只盘坐在他跟前,一边拎起他仍未恢复的手腕垂眸查看着,一边嗤笑问道:“那你知道是我,还吓得要尿裤子?”
  “放屁,”陶恣立刻骂道,“我是看你深更半夜在这装神弄鬼,怕不是终于被司韶令嫌弃了,好心陪你玩玩!”
  “……”
  陶恣赌气的胡诌倒无意间说出了个大概,直戳进江恶剑心窝子,戳得他眼皮直跳。
  “……你懂个屁,”半晌,伸手弹了陶恣一个脑瓜崩儿,江恶剑只得转移话题道,“记住了,用你的胸和肚子呼吸,舌头也不用伸那么长,像你之前那么个喘法,只会越练气越短。”
  陶恣闻言正欲开口,却应是听出了江恶剑似在教他,又倏然止住。
  咕哝道:“这回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我可没求你,别怪我不领你的情。”
  “嘟嘟囔囔的,”江恶剑一拍他脑壳,“赶紧睡觉。”
  说罢,江恶剑也已一一确认过他的手脚,虽还不能自由活动,但也有所好转,索性枕着双臂躺下。
  陶恣一愣:“你,你要在这里睡?”
  “……”江恶剑翻了个身,“放心吧,我对你这小鸡子身板没兴趣。”
  “……”陶恣脸皱起来,随后转念一想,“你该不会,真的被司韶令赶出来了——”
  而意外的,陶恣没来得及流露丝毫幸灾乐祸,却见江恶剑忽地翻身而起,一把捂了他的嘴。
  与此同时,隔空一道青山指,暂让一旁陶梧也安静下来。
  陶恣奋力挣扎,然而浑身被江恶剑一臂牢牢箍紧,整个密室仿若连呼吸也听不见,刹那陷入森诡的安静。
  终是听到头顶房中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声音如雪落松枝的清雅,对现今的司韶令居高临下道:“师兄,别来无恙。”


第129章 真相(上)
  “别来无恙?”
  一颗颗碎雨坠入窗间乌沉的夔纹,无声流淌进这一句泛着寒意的反问,司韶令端坐在昏黄案前,抬眸淡然道:“不是前些日子才见过么?魏师弟。”
  司韶令话音一落,只见负身立于司韶令面前的人稍一停顿,微挑眉地俯视着他道:“师兄果然都知道了。”
  来人正是擎山掌门——魏珂雪。
  也是几日前潜入不世楼刺杀司韶令,被江恶剑及时制止后逃脱之人。
  “那日看到江恶剑竟也在这里,我就猜想,师兄会不会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魏珂雪继续开口,向来挂着清润笑意的眉眼勾起深邃的光,“不过师兄倒坐得住,没有立刻把消息传给南隗。”
  “我为何要告诉南隗?我现今是敕风堂的堂主,南隗有无奸细,与我无关。”
  司韶令语气平稳,但开口时仍有不加掩饰的冷冽,与屋外愈发加重的凉气纠缠,冗闷雨声里平添了丝缕朦胧的梅香。
  司韶令目光一沉又道:“不过——我倒的确在等你。”
  “毕竟你我之间,另有一些恩怨需要解决。”
  说罢,终于放下手中尚未完成的清心曲谱,司韶令视线紧锁于前方,像第一次将这位素来对他恭敬,从不与人结怨,并未引起他过多注意的昔日同门师弟深烙入眼底。
  无疑,江恶剑自神门冒死带回的秘密卷宗内,已然极为清楚地让司韶令明白,原来那曾隐在暗处一步步煽动五派,将他二人逼至绝路的罪魁祸首,竟就出自他自幼拜入的五派之一——擎山。
  魏珂雪,即是青邺安插于南隗的敕风堂细作“鸩醴”——意为如毒酒一般不断渗透于敌方势力,大多数极其擅长伪装,看似酒香四溢,实则暗里剧毒,招招杀敌于无形。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司韶令,初见到那份卷宗,也不禁怀疑是否哪里出了纰漏,卷宗早被有心人调换,目的便是故意引南隗五派内斗。
  魏珂雪自幼生于擎山,甚至比司韶令同擎山纠葛更深,怎会成了青邺的奸细?
  然而,当细细摩挲字里行间沾染的斑驳血迹,司韶令呆坐在昏迷的江恶剑床前,强控思绪,将所有看似与魏珂雪毫不相干的线索毗连于心,指尖深陷掌心皮肉,他又不得不相信。
  魏珂雪,就是他这半年来无时无刻都想要找出来,给以千刀万剐的人。
  而更准确的说来,魏珂雪倒也并非从一开始便与青邺勾结。
  他是借着五年前五派围剿江寨一事,为青邺立下大功,才被敕风堂破格收于神门门下。
  所谓大功,是不仅铲除了敕风堂叛徒江盈野,同时也重创五派,其中便包括——擎山七英的死,以及当初最被整个江湖寄予厚望的司韶令的“陨落”。
  原本将接任擎山掌门的司韶令重伤负罪,曾对司韶令偏爱有加的擎山七英悉数毙命,也直接促成了他坐上梦寐以求的掌门之位。
  而这,正是他同意效忠于青邺的唯一条件。
  “师兄有一点弄错了,”魏珂雪这时却望着司韶令一笑,接他先前的话道,“先不论你与我有何恩怨,以你现今的样子,其实就算同南隗说了我的事,也不会有人信你,只会觉得,你在刻意挑拨。”
  说着,像是对眼下这可以肆意讽刺司韶令的情景期待已久,魏珂雪露出满意笑容,甚至一拢袍袖,与司韶令面对而坐。
  乍一看,当真如一对许久未见的师兄弟。
  却无人知晓,魏珂雪作为擎山创派元老之一的后代,从小到大最忍受不了的,便是这眼前从天而降,“抢”走本属于他无限风光的司韶令。
  尤其,当年魏父为能突破练功瓶颈,竟相信江寨的洗骨丹能够助其一臂之力,结果服丹过后的确功力大增,却也在化为鬼士之下失手杀死魏母,最终发疯跌落山崖而死,从此魏珂雪在擎山的地位更一落千丈。
  这份无数次令他深夜惊醒的滔天仇恨,一半顺理成章地归咎于江寨,另一半,则加倍落在了司韶令的身上。
  司韶令越是受万人瞩目,他越是期盼着有一日,看到司韶令在世人前狠狠跌落神坛,铩羽败损,身名俱灭,任他踩踏于脚下,此生再无翻身之地。
  “你今日倒有兴致。”司韶令只看着他面无波澜道。
  魏珂雪听出他的意思,了然开口:“上次是我疏忽,忘了师兄身边还有一条大难不死的疯狗。”
  “我也知道,这次师兄仍想要拖延时间,等他回来。”
  “可惜,这不世楼四周已经被我撒下了天罗地网,他若想保住性命,最好还是多淋一会儿雨吧,兴许能比自己主子多活上几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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