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关山坐在他对面,始终不敢相信苏少安的话。苏少安早年瘸了腿,没什么指望了,在督军老爹的庇佑下吃喝嫖赌,快活如斯。苏少九又喜欢混迹赌场不务正业。督军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堪当大任。
原本苏督军有意提拔岳关山上任,但他为他爹的死愤懑,把兵全交给他,又不知他会闹出什么乱子。就这么一直拖着,督军后继无人,谁成想苏少九回来之后,竟在家宴上一刀将苏督军开膛破肚。
岳关山不肯相信这种鬼话,苏少安求了又求:“眼下还有谁能治住他,他一上任就查封了所有妓院,督办早警告过他妓院是政府收入的大头,他不听,一枪崩了爸爸的督办。”
金銮殿喉咙哽了一下,听出这人在描述苏少九的行径。苏少九在他面前就是个形骸放浪的富家子弟,到了别人嘴里却有这样的雷霆手段,实在不容小觑。
岳关山此时开口了:“哥哥,你倒也不用着急,少九是坐上了头把交椅,但实权还握在各位将军手中,他不敢太放肆。并且那个丫头是很喜欢他的。”
苏少安可是目睹了苏少九豁他爹的肚子。就因为苏少九出身低贱,在家中不受待见,苏少安也时常以贬低他为乐,他很怕下一个被开膛破肚的是他自己。
苏少安想说动岳关山去把苏少九拉下马,岳关山不以为意。
苏少安悻悻道:“暂且看罢。”
金銮殿听着这声音熟悉,吊儿郎当又很靠谱。岳关山没有再说一句话,金銮殿疑心之下扭头看去,岳关山背对着他,金銮殿只看到一个后脑勺。
岳关山觉察到有人在看他,也扭头看去。看到了颇有人样的金銮殿!
眼神交汇片刻,金銮殿连忙扭过脸儿,一颗心在腔子里怦怦乱跳,脸色涨红,饭也不想吃了。他拿起外套胡乱地往身上穿,起身往前方的楼梯上走,在二楼绕了一大圈,在另一个楼梯口下来,混迹到舞池中央。
舞池里的先生小姐跟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金銮殿左躲右闪,撞进了岳关山怀里。
为了赴婚宴,岳关山头发也理了,胡子也刮了,加之黑眉乌眼生的标致,一张脸锋利俊朗。他一把抓住金銮殿的手,低头与他对视,声音隐隐含着愠怒:“你他妈的跑什么啊?”
上次在利顺德饭店,金銮殿不告而别,岳关山很生气。
金銮殿的手指骨节被他攥得发疼,但不想和他解释自己被沈怀璋捉走的丢脸事情。
金銮殿没有再跑,如今他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能活且活,不能活就死。更何况眼前有个他爱的人,他立马转变了主意,要珍惜光阴,好好爱一爱岳关山。即便冒着被岳关山打死的风险。
金銮殿把手轻轻搭在岳关山肩头。岳关山揽过金銮殿的腰身,二人胸膛贴着胸膛,装模作样配合着跳起舞来,但是二人都不太会跳舞,左脚右脚踩来踩去,又偏要跳下去。
金銮殿凑过脸去,下巴抵在他肩头,自然而然嗅到岳关山的肉|体气息。他的侧脸几乎贴着对方的脸,肌肤若有若无的触碰着。有了苏少九帮衬,金銮殿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许你抢人上山,不许人逃跑了。”
金銮殿走的匆忙,西装外套没来得及系扣子,大衣也敞着怀,岳关山趁机探手进去,扯出他扎在皮带里的新式衬衫,摩挲着他后腰的肌肤:“放你妈的屁!你未免也忒坏心眼,跑就跑了,还灌醉我,差点害老子军火也飞了。”
金銮殿当时已经自身难保,哪能顾上他的军火。金銮殿由着他抚摸,脚步缓缓协调了一些:“飞就飞了,我会赔给你。”
“你拿什么赔!”岳关山的大手使劲钻进他裤腰带里,在他屁股上用力一抓,嘴里又骂他:“你和你大哥真是统一的不要脸,山珍海味吃着,别墅洋楼住着。老子在编遣大会上给足了他面子,他还要带你走,是不是不要脸?”
岳关山的手很热,有些汗腻,给他干燥洁净的皮肤带来湿濡濡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了。金銮殿后退一步,双手从他身上离开,与他相隔一段距离:“今晚你来新新饭店找我,我赔给你就是了。”
金銮殿快步走出舞池,去卫生间整理了仪容,回到座位上继续吃东西。
岳关山没有再纠缠他,在这里他可不是胡作非为的土匪,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要秉持一些将军公子风范,以待来宾。但他的心已经随金銮殿飞走了。
宴会上,苏少九凭借新郎官和新任督军的双重身份,甫一出现就招揽了许多狂蜂浪蝶,他侃侃而谈,一一招待。金銮殿根本没有机会和他说上话,于是饱餐一顿之后,金銮殿离开饭店。
黄包车夫瞧他从法国大饭店里走出来,想必是督军的座上宾,不敢怠慢。金銮殿告诉车夫目的地,上了车。填饱了肚子,他有些昏昏欲睡,于是在颠簸和冷风中半睡半醒。回到住处,灵魂都有些散漫了。
金銮殿跳下黄包车,付清了钱,阔步走回房间。脱掉被寒风侵湿的大衣,忽然,有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
黑暗中,听到岳关山的喘息声音,金銮殿没有挣扎。虽然金銮殿先行一步,但他的黄包车总没有岳关山的汽车快。
许久未见的两个人,亟需一场身体结合,没有多言,只有金銮殿慌乱中急喘喘问他一句:“你想我不想?”
岳关山亲他的嘴唇、下巴和脖子,热烘烘的喘息搔着他的胸口,又狠狠吮了一下他的嘴唇:“想了!”
金銮殿解开了他规整的武装带,双手哆嗦着拽住他的衣襟,猛地把他往自己身前一拽。金銮殿豁出去了,他想,岳关山有本事就彻底干死他,干死他,就给岳伐王报仇了。
岳关山一边和他热烈亲吻,一边迅速捻开军装纽扣,脱了外套往地上一甩,推搡着,欺身扑倒了他。金銮殿太能跑了,十分可恶!
二人在床上滚做一团,年轻的身体火气旺盛,人又贪欢贪爱的,折腾到后半夜才肯罢休。
岳关山躺平了身体,大手大脚占据了大半个床,金銮殿用手肘支撑起身体,偎靠着他,端详他的面孔。金銮殿用拇指指腹滑过他浓密的眉毛,又去摸他有些卷翘的睫毛。
岳关山睁开迷濛的眼睛,眨了眨眼,在背后台灯的照耀下,金銮殿隐约发光。岳关山抬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又纠缠了他的舌头,一吻之后,他把金銮殿搂进了臂膀里。
岳关山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腹部,问起金銮殿的来由。金銮殿说起在承天寺遇见苏少九,给他买鞋子的事情:“我想我会见到你。”
岳关山嗤笑道:“苏少九是妓女生的,他娘要把他赶去督军府,他爹要把他赶回妓院,从小到大受尽白眼,你要是对他好,他对你倾尽所有。”
金銮殿这才了然了:“原来是这样,他帮我办成了一件大事。”
说起这件事,金銮殿始终有些神气。
岳关山听罢笑了笑:“这样也好,不过我要提醒你,票子说不值钱就不值钱,你最好像我一样,在银行开办一个保险柜,每月将票子取出来,兑成黄金。”
金銮殿垂下眼帘:“好,我自己平时用不太多钱。”
金銮殿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小时候花龙天下的钱,和岳关山在一起花岳关山的钱,龙彧麟见了他也要塞钱给他,就连在沈公馆,他要钱,沈怀璋也是肯给他花的。
他想公账上的钱肯定是泼天的数目,无论如何也花不完。
金銮殿只想这样和岳关山过下去了,躲在他们的小房间里,靠公账上的钱度日,也能快乐的活一辈子。但他知道岳关山是不肯的,平白辜负他的爱意。
这次见了岳关山,金銮殿便没有要死要活的意思了,他只想着快乐一刻是一刻,不想仇与恨。
第55章 56.转机
金銮殿又和岳关山在饭店腻了三天。
傍晚,岳关山带他去西菜馆吃饭,然后在电影院里坐了一个钟头。觉得电影无趣,二人提前退场。
出了电影院,上了敞篷车,在街上兜风。花花世界惹人的眼,街道旁的透明玻璃橱窗里摆放着各种新奇玩意。岳关山带他去逛洋行,买了一件软缎绵睡衣,两双洋纱袜子,还有一个金珐琅带小镜的怀表。
金銮殿把东西放到车座上,问岳关山要不要买一些东西,岳关山想了想没什么要买。
敞篷车在街道上穿行,冷风呼啸而过,把二人的耳朵都冻红了。他们还心恋着不肯就此回去,又买了许多吃食才作罢。
回到饭店,凌乱的房间已经被侍者收拾干净。金銮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岳关山坐在沙发上,他连日奔波,有些疲倦了,等着金銮殿对他投怀送抱。
金銮殿慢悠悠、慢悠悠,拨弄拨弄怀表,比量新买的衣服,又拆开了桂花蜜糕来吃,就是不理会岳关山。
岳关山等不及了,伸出长臂,从后面搂他一把,金銮殿连连后退,坐在了岳关山大腿上。
金銮殿一只手拿着方糕往嘴边送,一只手被岳关山捉在手里。岳关山把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岳关山看着他吃,又亲了他的脸。他感觉金銮殿好像比以前长大了一些,手脚都长大了一些,身量更秀拔坚韧,更讨人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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