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也无奈,俯身对沈惠珍耳语道:“夫人,你先别气,老身给三小姐验验身,咱好拿主意。”
沈惠珍抹了一把眼泪,推着嘉嘉往老嬷嬷跟前去,哄着她道:“去,跟嬷嬷去……”
嘉嘉哭够了,还是不肯透露任何事,她也不知道老嬷嬷让她干什么,乖乖跟着进了内厢。老嬷嬷让她脱了裤子蹲下,在她屁股底下放了一摊草灰,又用鸡毛勾她打喷嚏,瞧那草灰没动静,老嬷嬷才笑着将她牵起来。
嘉嘉稀里糊涂受了一番羞辱,她看见老嬷嬷笑了,说出去沈惠珍也破涕为笑,沈惠珍笑了就消停了,她转而埋怨起葛芸姝。嘉嘉躲进自己的房间,趴在紫榆小桌上单独哭了一场,她泪眼朦胧看着垂下来的窗帘,只要她清清白白,谁也不管她。稚嫩的情丝被活生生掐断,恐怕又要生的绵延不绝。
龙天下让龙彧麟出门去,他去哪里都好,别在葛青云面前晃荡,免得这老东西逮着他撒气。龙彧麟也正有此意,出了门就一去不返。
第37章 37.谁都不比谁好过
沈怀璋离开奉天之后,宝茱就住进了沈公馆,何锦佑不敢让她逾越,只让她住在自己屋里。
二人是一对恩爱甜蜜的夫妻,宝茱又一心帮着何锦佑戒他的吗啡瘾,戒大烟都得脱一层皮,戒吗啡不折小半条命难着哩。有时候,金銮殿就听见何锦佑拼了命的撞墙、扯着嗓子嘶吼,宝茱在一旁哭着、拦着、劝着。
要命。
金銮殿手伤着了,人也懒,每天睡到中午才肯睁眼,这还不到十二点,隔壁何锦佑的毒瘾发作,六亲不认地要打要杀。宝茱又开始哭,二人折腾得金銮殿难以继续赖床。
金銮殿从抽屉里拿出铐白弘麒的手铐,推门走了进去。何锦佑人不人鬼不鬼,磕了一脑袋血,宝茱手脚并用缠着他,唯恐他毒瘾还没戒掉,人先命丧黄泉。宝茱摁着何锦佑,金銮殿将他铐在了床头上。
何锦佑哀嚎着用脑袋去磕床头柜,宝茱连忙拿枕头垫在他后脑勺。何锦佑涕泗横流地嚎道:“给我扎针!快给我扎针!我受不住了!难受死了!”
宝茱瘫坐在地上,用帕子给他擦拭血迹,安抚道:“锦佑哥,再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就过去了。”
何锦佑手被绑住了,腿脚不受控制,当场就把宝茱踹倒在地。他还有些意识,那心情就更加悲恸了。
金銮殿见状,找来两根麻绳,压制住何锦佑,让宝茱把他的双腿也捆绑住,然后把何锦佑的嘴堵上,让他除了忍、除了挨,别无他法来宣泄。
谁都不比谁好过,金銮殿不可怜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他,人家两口子商量的明白,等何锦佑戒了毒瘾,就携手离开,带着乡下的老娘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受姓沈的气。
这阵子安稳下来,金銮殿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他好歹是个中尉排长,可不能坐以待毙,他决定先处理李钧山那个逆贼,再去沈正嵘面前邀功请赏。功名利禄都不图,只想逃离沈怀璋永无休止的侮辱蹂躏和迫害,再也不想战战兢兢度日,一举一动都是错。
李钧山敢在黑河闹独立,他的胆子和能力都不小。金銮殿不是他的对手,生怕他逃跑,于是乎给他找了一个好去处,就是沈怀璋之前折磨他的地方,拳场的地牢。
金銮殿再次驾到,拳场老板俨然变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恭恭敬敬问候道:“呦,军爷,有阵子没见了,这手怎么了。”
金銮殿轻描淡写道:“关你的狗屁事,让你照顾的人,你照顾的怎么样?”
拳场老板给他带路,笑呵呵道:“那不全听您吩咐。”
地牢里阴森昏暗,只能听着外面的哄闹声分辨白天黑夜。金銮殿接过拳场老板递来的马灯,照亮了李钧山的面孔,李钧山长得斯斯文文,却是个草莽出身,如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样子被照顾的很到位。
李钧山瞧不起金銮殿,一个军衔比自己还低的人,没有资格审讯他。李钧山目中无人:“怎么又是你?我要见师长。”
金銮殿抬起伤手,让拳场老板退下,对李钧山说道:“你当真以为给师长做了几天兵,他就会高看你一眼?你该庆幸自己没落到他手里,才能四肢健全在这儿喘气。”
“那也轮不到你来审老子,你算哪根葱?”顿了顿,李钧山轻蔑道:“我之前就听你的名字有点耳熟,昨个儿我才想起来,你就是那个谁啊,在讲武堂那会儿就和师长走的挺近,大家伙还传你是督军的私生子。我说你到底是给督军当差,还是给他老人家洗脚,本事不行,官升的挺快。”
金銮殿笑微微道:“随你怎么说,我就是和师长走得近,屁股上沾了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你也别太高看你自己,我不过是个小排长,照样能审你,别说是我,你敢造反,人人得而诛之。”
“你……”李钧山讪笑道:“行啊,要杀要剐你倒是动手,这么些日子只是关着我,你怕什么?”
金銮殿道:“我就是怕,本来捉你这活是督军交给师长去做的,我要是擅自处理了你,抢了师长的功劳,那就有我好受的了。不过师长动身去承德了,他得在练兵小站呆好一阵子,我有的是时间处置你,我不着急。”
金銮殿顺着他的话说,让他无话可说:“最近我也不动你,督军要娶新太太,我替他老人家积点德,你要是能活到师长回来,没准能见他一面。”
金銮殿靠近一步,在李钧山面前蹲下,几乎和他脸对着脸,金銮殿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一般人没有你的胆量,但你想凭借这点胆量去打动沈怀璋,你的算盘打错了。你是他带出来的兵不假,可你让他在沈正嵘面前丢了面子,他非但不会欣赏你,还会因为这点面子恨毒了你,不赏你大卸八块都是好的。”
李钧山啐了他一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老子面前说教!”
金銮殿在他肩头蹭了蹭脸:“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你既然有本事造反,怎么还想着向沈怀璋投诚。难道造他老子的反不是造他的反?”金銮殿猜中他的心思:“你肯定知道这对父子的关系形同水火,沈怀璋处处受沈正嵘的打压,枪林弹雨里卖命这么些年,还是个师长。
你想帮他拉老子下马,他要是真有心领你的情,还会对你不管不顾?再说他带出来的兵又不止你一个,听命于他的他都使唤不完,还会在乎叛变的?我说的这些都是废话,你是明白人,不过是觉得还有一线希望,垂死挣扎罢了。”
李钧山确实把沈怀璋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知道是废话,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闲得蛋疼!”
“我就是闲,想找人解解闷。”金銮殿环顾四周,又道:“在这儿不好过吧,不过你的能耐太大,你跑了我担不起责任。”
金銮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了李钧山一眼,转身离开,金銮殿吩咐拳场老板,这种人打不改,他正想让人把他扔到擂台上,好找个人发泄他一腔的怨气和一身的蛮劲。就得关着他、耗着他、憋屈着他,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难受。
金銮殿回沈公馆的路上,会路过傅清时寓居的旅店,大概率会碰见他,傅清时单等着他来似的,一碰一个准。
傅清时的腿脚好利索了,追的更快,两三个健步就逮住了金銮殿,他笑逐颜开:“小金,好久不见,你的手怎么了?”
金銮殿不想和他勾勾搭搭,拿开他攀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说道:“摔伤了。”
傅清时啰嗦道:“你怎么摔的?摔的这么严重,这么厚的绷带还渗血呢?”
金銮殿“啧”了一声:“又没伤在你手上,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最近,傅清时交的男女朋友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其中一位女朋友得知山东省早让冯连奎霸占了,压根没有傅清时这号省长公子。傅清时骗她的吃、骗她的喝,还骗她的感情,她要向傅清时索要付出的金钱外加精神抚恤金,还要拆穿他的面目,和他分手。傅清时脚踏多只船,一时间全翻了,他又不能快活的兴风作浪了。
傅清时想还是小金好,他们知根知底,他风光无限的时候小金不图他的钱,他落魄至此小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他。
傅清时有些不好意思道:“小金,今天是我的生日。”
金銮殿不以为意:“日子过成什么样了,你还有脸过生日。”
傅清时搂住他,小心翼翼托起他的伤手,丝毫没有自知之明:“小金,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
金銮殿漠然道:“你到底赖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傅清时无奈道:“我也想回家去。”
“你放……”“屁”还没出口,金銮殿转头一想,对傅清时说道:“我也想让你回家去,不过咱们两个半斤八两,有什么本事?不如你去找关山兄来帮忙罢。他人在天津呢,他有好多人马,之前他就想在你部下谋个一官半职替你做事。你去找他,他会帮你的。”
傅清时也不傻:“可我以前是一省之长,关山兄要什么我都能给他,现在我什么也没有。”
金銮殿道:“那倒也是,你就在这里混吃等死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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