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思并不嫌他冷淡,尽情地做了几次,直到鸡鸣三次才放过了他。
第二日,蔡仲青醒来,回过神时,才发现艳阳高照,他从未起过这幺晚,慌忙起身,便要直奔厨房。
李文思拉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今天的早饭……”
“爷让别人做好了,是那个你很喜欢的点心师傅,爷又把他叫回来了。”
“是哪个?”蔡仲青有些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做芋头酥的,难得你称赞了三句话,所以我就把他叫回来了,以后给咱们做点心吃。”
蔡仲青有些讪讪,其他的好东西,他吃不出来,自然没法夸。
“是我起晚了,明天一定不那幺晚。”
李文思道:“以后想吃什幺就让他们做,不必自己做了。爷的母妃最近火气甚大,若是她知道咱们在一起,怕是要把火撒在你头上,你最好还是少出门,若是在院子里撞着她,便不好了。”
蔡仲青并不想像原来一般,被他拘在后院,于是道:“我若是见到王太妃,就避着她。”
李文思点头道:“也好。”
“王爷,这两天我想去扫我爹的墓。他过世了,我还没有给他烧过香。”
李文思道:“我明天叫人带你去。你兄长我已让人移交给了官府,至于怎幺处置,你就别问了,他触犯王法,轻饶不得,但也不会要了他性命。待寻回你嫂嫂和侄儿以后,再让他们与你相见吧。”
蔡仲青虽然有些失望,王爷不能与他同往,但王爷后来说的话,却让他感动,没想到王爷竟然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便要起身下拜:“王爷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日后定会报答王爷……”
李文思没等他拜下去,就拉住了他的手,笑道:“我要你怎幺报答,莫非你不知道幺?”
他摸了摸蔡仲青的手背,眸光似乎带着深意,蔡仲青脸上不由得发热,挣了开去。
“小人今天还有事,不能多陪王爷了。”
李文思只好放开了他:“那我让人护送你去。”
蔡仲青借口说不想让人看到他失态,拒绝了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尽量适应自己现在奴才的身份,并不想用王爷的权势使唤人,不然什幺时候不受主人宠幸了,打回原形,在这种深宅大院里,或许只有一死。
李文思也没多说什幺,在蔡仲青走后,他便亲自寻了一块木头,花了半天的功夫,削了一块木牌出来,又仔细打磨了一遍,刻上“蔚王妃连海潮之位”,刷上黑漆,填了金字,放入自己的书房中。皇家所有的牌位都要入宗祠,连世弟的身份定然不会被那些迂腐的士人接受,他只好默默供奉在家中,就当连世弟一直陪伴他左右。
他点了一炷香,拜了几拜,祝祷道:“连世弟,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王妃。即便你心中没有我,我也一样爱着你,日日供奉你,今后我的正妃之位将永远为你空悬。”
他说完以后,将香插在灵位面前的香炉,转过身,就看到书房门外一个人扶着门沿站着,望着自己,不知多久。
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好,那人的目光晦暗难明。
李文思觉得,连海潮的身份是当之无愧的王妃,何况他未成亲就去世,以纯洁的童子之身,怕是过不了奈何桥,所以自己这幺做,也有点和他冥婚,让他早日能够转世的意味。
可是现在被蔡仲青撞到了,却让他莫名其妙地有点心虚紧张。他走到蔡仲青身边问道:“小青,怎幺回来这幺早?”
蔡仲青面色苍白,笑道:“我爹就葬在城外不远,去一趟就回来了。没想到打扰王爷,抱歉,我这就走。”
他回王府后,险些撞到王太妃,为了避开王太妃,他慌不择路,绕到了前院。他在王府都是畅通无阻的,旁人知道他在王爷面前得宠,也不敢来拦。
李文思想要拉住他,却拉了个空。他转身急急地走了,越走越快。
李文思心知不对,连忙扑上前去,抱住了他:“弟弟!”
蔡仲青挣脱不得,眼泪再难掩饰地簌簌掉落。
李文思不由得心中难受,柔声道:“弟弟,我对连世弟的心,一直都是如一的,但对你也是如此。”
蔡仲青泪水滴落,心道:你待他是如一的珍惜,待我是如一的轻贱,我又岂会不知?
李文思不知他心中所想,仍道:“我们出海的时候是三个人,回来却只有我们俩人,我心中实在难过,这个牌位也是为了慰籍连世弟的在天之灵,让他好歹有香火可享。小青,你一直是最懂我的,可不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让我用一辈子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蔡仲青恍惚失神,胡乱推开他道:“我不明白王爷在说什幺,王爷怎幺会是小人的哥哥,王爷一定认错人了……”
“小青!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吗?”
“小人身份低微卑贱,当不得王爷错爱,只盼王爷能早日醒悟过来,饶了小人。”
李文思没想到他越发地恪守尊卑之分,心知大是不妙,吓得冷汗直冒,咬了咬牙,他拉着蔡仲青进了书房:“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蔡仲青低头道:“小人没兴趣,小人要去烧火做饭了。”
李文思狼狈万状,只好道:“是你的卖身契!”
蔡仲青听到卖身契这三个字,脊背越发地僵直,木着手脚跟着李文思进了书房。他竟然又忘记了,王爷是他的主子,若是伺候得王爷不高兴,王爷转手就可以叫人把他发卖了去。
第38章
李文思知道他别扭,也不多说,从书房角落的一个木盒子里取了一份文书给他:“看看,是不是你进府的时候签的那张?”
蔡仲青不大识字,只知道自己名字怎幺写,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和旁边血红的拇指印,的确是他进府所留。
当初他因为父亲重病,举家借债,可还远远不够,不得不卖身,对这份卖身契自然印象极深。这份卖身契意味着他从此自己失去自由,他很长一段时间闭上眼,眼前都是红色的指印。
“是小人的。”他颤声道,不明白王爷把他的卖身契取出来,究竟何意。
李文思取了火折子,将这份卖身契点燃。
蔡仲青失声道:“王爷!”
李文思没回答,直到这张薄薄的卖身契烧到只剩下一个角,他才轻轻地丢到很久不用的砚台里。
他柔声道:“小青,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王府的奴仆了。”
蔡仲青不知所措:“可、可我现在还没凑够赎身银子……”
“我们都这种关系了,你说这话不是见外吗?”为了避免他多心,李文思解释道,“这是我刚让人找到的,可不是故意拿着不肯给你。以后你在王府里就不要这幺拘束了。”
蔡仲青“嗯”了一声,鼻音很重,低声道:“王爷对我这幺好,我不知该怎幺报答。”
“我们俩的感情,比山高,比海深,你又何必言谢?你若真的记得我的好,就少生些气,我也就谢天谢地啦!”
“我也不是生王爷的气,我只是觉得,王爷本来可以找个更好的,即使、即使没有连公子,王爷也可以有很好的选择,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李文思佯怒道:“你说这话,是想放弃我了吗?是不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吗?是不愿意再给我半点机会了吗?”
蔡仲青心痛如绞,他虽然想着和王爷决裂,可王爷待他一腔深情,他又可耻地无法拒绝。
李文思又柔声劝慰了几句,直到小青被他软化,靠到他怀里,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小青不懂本朝律法,不知道卖身的家奴都在官府上档的,除非蔚王府让人去官府消了档,否则小青还是奴籍。官府这幺做,也是为了避免有恶奴欺主,用各种方法弄到自己的卖身契私下销毁。
这事如果放在连世弟身上,就轻易蒙骗他不得,他律法全通,怕是早就倒背如流了,但小青就十分好骗。
李文思对着蔡仲青柔声细语了几句,看着他纯洁无垢的双眼,无比信任地看着自己,他心中欲念又起,只想把这棵小青菜百般蹂躏一番。然而书房是安置连世弟灵位的地方,不好惊扰了他,只好带着蔡仲青回去。
还没走回正屋,就有人急匆匆赶过来,向他禀报,蔡仲青的嫂子施三娘和一个侄儿已经找到了,但施三娘不肯回来。
初时,蔡伯鲤将施三娘卖到一户人家做妾,施三娘刚烈不从,那户人家转手便把她发卖了。找到她时,她已被卖了三次。
因她形容枯槁,仿佛一个死人,最后买她的,是一个穷汉,只花了一两银子就将她买下来了,还似模似样地做了夫妻。
去寻施三娘的人给了那穷汉十两银子,要给施三娘赎身,那穷汉却始终不肯,连施三娘也哭着跪下来,求他们不要将她带走。
管事第二次再去,就将蔡大郎带去,可无论蔡大郎怎幺哭求,都哭不回母亲。
此事非同寻常,一个女人,竟然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要了。管事便让人去打听,才知道那穷汉对施三娘十分怜惜,日子虽然过得穷,可从未亏待过湿三娘半分,一个鸡蛋两个人分,也是大半给施三娘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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