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村里人看在他秀才夫郎的名头上,已经对他尊敬了很多,可许怀谦还要往上考,就意味着他还要乡试、会试、殿试。
只是考个秀才的院试,他都把眼睛弄瞎了,陈烈酒不敢想,他去乡试,人还出不出得来?
但就跟许怀谦支持他一样,既然这是许怀谦选择的路,他也不会拒绝。
他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给他把前路铺平整,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平顺。
许怀谦说完,见陈烈酒久久没有说话,开了开口:“阿酒?”
陈烈酒回神:“嗯?”
许怀谦有点不开心了:“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久都不搭理我?”
“我在想——”陈烈酒原本挺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给许怀谦听的,话到嘴边突然问了一句,“梁静茹是谁?她为何可以给你勇气?”
许怀谦侧过头:“嗯???”
不是吧,他就随口那么一绉,就被他老婆给记住了?!
许怀谦想起来了,他之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烧炭烧砖就让陈烈酒给记住了,才让他在杏花村拉扯起这么大一个家业。
天啊,他不会还说过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叫他听见过吧?
“没、谁,”许怀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打马虎眼道,“随口乱说的!”
“是吗?”陈烈酒狐疑,那手机、电视、空调、飞机这些又都是些什么?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他知道他这个抢来的小相公好像有很多不为为人的秘密,他现在不愿意告诉他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他愿意告诉他的那天为止。
许怀谦还不知道他的小秘密都在他老婆面前暴露很多次了,一个人就算再小心翼翼,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几年的生活习惯是不会一下子就能隐藏住的。
他平时里很不起眼的小抱怨,跟人说话时不经意的透露,睡觉时没有意识地呢喃,这些可以在别人面前打马虎眼,可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日日睡在他身旁的枕边人?
许怀谦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陈烈酒他是穿越过来的人吧?会不会吓到他?
古人对鬼神一说的态度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他可不想他的老婆因为他是穿越的就对他敬而远之。
他还想跟他老婆黏黏糊糊到天长地久呢。
因为要修路还要烧砖,而且许怀谦的眼睛还没好,陈烈酒就把许怀谦的秀才宴给推迟了。
正好再过两个月就是许怀谦成年的生辰了,他打算那天秀才宴、生辰宴、婚宴一块办,日子有些赶,他一天忙得飞起。
许怀谦听到他这是又过生日又结婚的,整个人吓得不轻,陈烈酒这是要把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全都给他操办完么?
陈烈酒直接给他否认了:“是为了省钱!”因为修路,他们现在手头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这些一块办,就不用让别人吃三次席了!”
乡下人家,都穷,就不要指望他们能送多少礼金了,收回成本都难,多办几次,钱都给别人吃掉了,不划算。
但人生难得几回高兴,热闹热闹也不无不可,索性一次办个大的,省钱又能高兴,多好!
“好吧。”许怀谦被陈烈酒说服了,也觉得把钱拿给别人白吃多心疼啊,办一次就差不多了。
不过,他也不是天天就闲待在家里,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等待生辰宴的来临。
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两辈子第一次结婚,就算不隆重也要温馨浪漫。
他是看不见,可他又没有残废,做不了其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打络子。
这次不打那些漂亮又好看的络子了,打的都是双喜络子。
红色的丝线,一个个串成漂亮又鲜艳的红双喜,看着就让人觉得喜庆,叫王婉婉和陈小妹好不羡慕。
尤其是她们还知道,许怀谦靠打络子还挣了二百两银子后,对他更为崇拜。
她们二哥怎么就这么厉害?好似天底下就没有难得住他的事!
“别愣神,继续读!”许怀谦打着络子听王婉婉和陈小妹给他读书,见她们没有动静了,敲了敲桌子提醒。
“哦——”两人从他的指尖回神,“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读完了!”陈小妹把千字文最后一个字读完,放下书本,忙不迭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大吐了一口气,表示轻松。
可憋死她了!
许怀谦听她这一系列的操作,笑了笑:“别忘了,待会儿你还得教陈五、陈墙两个人识字。”
“知道了!知道了!”陈小妹甩甩手,她没忘,她只是暂时性遗忘一下。
听她没有懈怠,许怀谦这才放心地把注意里集中到了他手上的红色络子中。任重而道远啊,他才打两三个大的红双喜,离他想要把陈家院子挂满还有好大一截。
“我先去看我的小鸡去了,天冷了,越来越不敢照顾了。”陈小妹看了一会儿许怀谦打络子,见他修长的手穿过去穿过来,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字,好看是好看,可也无聊得紧,打了哈欠,还是准备去照顾她的小鸡。
进入冬天,她的小鸡越来越不好孵了,坏鸡蛋越来越多。
许怀谦告诉她,是因为冬天受过精的鸡蛋没有春夏两季受过精的鸡蛋好,她可以选择将孵小鸡的作坊停工,等到春夏两季再继续孵。
陈小妹一脸的不认同:“可是很多人都已经给我定过小鸡苗了,而且做生意不都是有赔有赚么?我总不能就因为生意没那么挣钱了,就把生意停掉吧?”
从五月份到现在,最开始的那那批小鸡全部都长大了,开始下蛋了,村里人见这用炕敷出来的小鸡真能行,纷纷到陈小妹这里继续订购。
帮自家买还不算晚,还要帮外人买。
没办法,因为路程和脚程的原因,陈烈酒手下那些挑着小鸡出去卖的人也不可能只卖三文钱,他们通常都是十文钱卖三只,自己挣个路程和水钱,只有他们村里的人买才能便宜,好些人看到商机,都在陈小妹这里订鸡苗,挑到远一些的地方去卖。
陈小妹都已经答应了村里人,每个月都有小鸡苗,她要是现在停工,人家以为她不孵了,以后不来找她怎么办?
许怀谦一听她这话,见她有自己的成算,当即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给人带过课,还没带过孩子,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教,不过他觉得陈小妹这样就很好,活泼开朗还有成算,只要不往坏事上做,她说的是对的,他都不反驳。
陈小妹哒哒地跑去后院的火炕房看她的小鸡去了,王婉婉看了会儿书,温习了一下字,瞧着许怀谦那双被养得很好看的手,不住地在丝线上穿梭,愣了愣神,犹豫地开口叫了一声:“二、二哥?”
“嗯?怎么了?”许怀谦停下手,疑惑地向她看过去,通常王婉婉读完书后,温习一下,就会去帮陈小妹或者忙自己的事,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所求地向自己开口。
“我、我、我、”王婉婉有些犹豫,“我可不可以也跟你学学打络子?”
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赚钱的进项。小妹可以孵小鸡,大哥整天在外忙,二哥现在眼瞎了都能打络子呢,就她每天只操持家务,东忙忙西忙忙,看似什么都做了,却又什么都没做。
她也好想像他们一样,可以拥有一项独属于自己的事业。
原本她想做她的老本行,做衣服,可她做来做去都没有裁缝铺子做得好,手艺至多就比乡下人强上一点,再多的就没有了。
可要是不做裁缝,她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最近天天看到许怀谦打络子,她就跟魔怔了一样,有天还进了绸缎庄……
“可以啊。”许怀谦一听她这么问,就明白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正好,我还在愁这络子打不完了,你学会了还能帮帮我。”
“真的吗?”王婉婉语气一下就惊喜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许怀谦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记得她做衣服的手艺不错,还夸了夸她,“你手这么巧,没准等你学会了,还能把这些络子卖去绸缎庄。”
裴望舒找人来他家向他学了二十种络子,也没说好卖不好卖,但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这种手工艺,那就一定是有用的,就看手艺好坏了。
“我那天去绸缎铺子问了问……”王婉婉不太好意地说,“他们也收络子的,不过要打得好看,像二哥你手中这种超大双喜络子,工钱都要好几百文!”
许怀谦手上打的这个络子是他要挂在他和陈烈酒的窗户上的,足足有一个窗户那么大,中间一个大喜,周边还围了许多小喜,下面的流苏上坠了几对小鸳鸯,不知道有多好看。
“工价这么高?”许怀谦诧异了一下,像他手中这种超大型的络子,在他那个世界,某宝搜也就只有几十块钱?
没想到在这里光是手工费的价格都这么高。
“可能都是卖给大户人家的。”像络子这种东西,都是用丝线做的,丝线也不便宜,平头百姓也就只能卖点线头回来缝衣服,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这么奢侈,能用得起丝线做的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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