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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梨子甜甜)


  连老汉都被众人说得一脸向往,他也想去杏花村看看,大家日子好过了,都离不开杏花的许相公和他夫郎,都是知恩图报的人,见不着恩人,好歹给恩人村里做点贡献嘛。
  一众京城来的使臣听了桃源县路人的话,来到煤炭渣子路上,看到那绵延一路却又很结实很黑的道路,试着上去走了走。
  “真的很平稳!”
  “比走在青砖上的感觉还要好!”
  “而且下雨天也不怕被冲散!”
  有人拿水泼在道路上试试了,水并不会沉下去,而是从两边流出去,这就意味着只要下面的泥土不塌,这条路就永远都不会成泥水汤汤。
  “好路!好路!”
  “要是全天下都是这种路!要遇上个什么紧急军情岂不是也能快速赶回来了?!”
  有时候八百里加急都会因为路太烂而耽误,要是全天下都是这种路,那不管需要什么紧急的事,都能如实抵达了?!
  然而这还不是令他们最惊讶得,最令他们惊讶的还是杏花村那群精神面貌比起桃源县还要好的村民们。
  见过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瓦房的村子吗?!
  见过家家户户都吃白米饭的村子吗?!
  见过家家户户都有读书人的村子吗?!
  这群京城来的使臣们要是以前别人给他们说村子是这样的,他们一定一个耳光给他们打回去,白日做梦呢?!
  这些条件除了村子里的地主,其他平头百姓哪里达得到?!
  可在杏花村,他们看到了,看到了他们理想中的村子!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美好得不像话?!
  当然永安府令他们震惊的地方远不止于此,别的地方也不差。
  到处种树砍树的村落,到处喂鸡养猪的农户,以及一些到处在修路的村庄。
  太多太多了,把这群使臣都给看麻木了,尤其是户部的人,他们怀疑他们看到了一个叫做人间天堂的地方,而不是一个偏远的小府城。
  在他们在考察的时候,考场里的许怀谦他们也在奋笔疾书。
  这次的考卷就像是送分题一样,考的是增添税收。
  许怀谦都不用去精雕细琢,直接把他这两年种生姜的心得写上去就行了。
  段佑言也是,这两年他在平溪县帮着他岳父种黄芪,对如何增添税收几乎是了如指掌,就是他的字,虽然练了两年,但还是有些丑,这个没办法,有些习惯一时间很难改掉。
  还有孟方荀,孟方荀不用说,他前种了生姜,后帮着安宁县县令在村里种蔗糖,还参与过制糖,怎么让农民富裕,怎么让税收富裕的方法都刻在他脑子里了,写起文章来,简直就是下笔如有神。
  考别的,裴望舒可能还有点犯难,因为他比许怀谦他们少学两年,考税收那没事了。
  他在家里天天帮着他娘算账,家里的税收每一笔他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况且云梦县这两年推出了桑酒,种桑的人多了,养蚕的人也多了,周边几个县城的人也富裕了,来他家铺子买绸缎的人多了,生意比起以往来好了不少。
  生意好,交的税就更多,这答案不就来了嘛。
  他们中唯一有点犯难的就是章秉文了,这两年不管许怀谦是种姜还是烧炭,他在旁边村子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因为陈烈酒修了路,使得商业更好更繁华了,这些他都可以写到税收一类中。
  但可能是考上秀才圆了祖父的愿望,他胆子大了些,不想老老实实的守成,而是换了自己喜欢的。
  他想他家现在这么热衷于种地,而且种地也挣到钱了,是不是可以推广工具来减轻他们的负担,从而可以让他们在种地的同时,解放自己,去做点其他的事,比如做买卖?修桥铺路?等等——
  是不是更能增加税收?
  章秉文这一想就刹不住车,拿着比在纸上奋笔疾书,他觉得推广工具、改良工具、解放劳动力,也是一个不错的点。
  当然主考官吃不吃他就不知道。
  不过,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今年没考过,明年再考也行!
  他也不怕跟其他人拉开差距,反正他还小,去了京城也什么都不懂,不如等许怀谦他们在前头创出一片天去了,他再上也不迟!
  他们五人是答题的答题,想得开的想得开,其他学院的学子也就苦了。
  太难了!
  他们学了一年的时政,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考各类天灾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考税收了,这跟他们平日里学的方向都不一样,这该如何作答?
  尤其是,七贤书院的钟逸尘。
  三年前,院试的时候,他高调放出话,要拿院试的案首,结果没想到被青莲书院的孟方荀拿了去。
  回去之后,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不敢抬头,生怕别人嘲笑他没拿下案首。
  其实,他想多了,没拿下案首,他好歹也考了个第二,那些第二都考不上的人怎么会嘲笑他。
  可这人一旦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就觉得别人看他那哪都不顺眼,甚至还产生过搬家的念头。
  为了搬家,他甚至萌生出了出去卖诗词歌赋的念头。
  可惜,他做的那些诗词歌赋,在县里卖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卖出去。
  没有人欣赏得来!
  本就是一个偏远县城,读书人都没有几个,还想找个会欣赏诗词歌赋的?
  况且,皇帝这里一改革科举,诗词歌赋不顶用了,就更加没人会欣赏了。
  没办法,钟逸尘只得老老实实在家关起门来读书,回七贤书院也不敢冒头了,生怕再出现点说拿案首,结果没有拿到案首,让他丢脸的事。
  尴尬的是,他回书院,书院的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他了,作诗写文章他们行,时政,就完全一头雾水了。
  好在,钟逸尘他娘跟当地的县令有一点关系,拿钱买通了县令,跟他学了一点时政。
  可是……
  钟逸尘看着卷子上的考题“如何增添税收”几个大字,一脸麻木:“苍天耶,你这是要亡我啊!”
  他家再有关系,县令也不可能把一个县的赋税讲给他听吧,他这该如何作答?
  不止他,除了极个别的考生,全天下的考生在看到这道题的时候,都叫苦不迭!
  明明大前年还考的防疫,他们也学了三年的防疫,怎么今年变税收了!
  “这谁能够接触得到!”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一众只会苦读书的学习嚷嚷着不公平,大多数的学子都出身于商户、平民,他们从小到大连税收等物都没有接触过,如何答题?
  只有一小部分帮着家里管生意,或者是世家子的学习过一些税收,但也这些不足以答题啊。
  学子们在嚷嚷的时候,主考官们也挠头,他们觉得增添税收的方法无非就是增加赋税和苛捐杂税,问题上的税收,明显是田税。
  田税如何增添?
  种地一年就只能种那么多粮食出来,还得靠天收吃饭,不减产都算是好的了,更别说是增加了。
  看着考院里一众抓挠腮的学子们,他们只得感慨,幸亏他们早早地考了进士当了官,不然这题换他们来答,他们也答不上啊!
  他们在犯愁的时候,唯独青莲书院的山长和夫子优哉游哉地在府城喝茶。
  不同于三年前,两人在府城愁得觉都睡不好,这次他俩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反正该教的我们都教了,”山长左正谏悠闲得不能再悠闲了,“几个县的县令也给学生们做了榜样,不管这次的题是什么,总归能有一两个考上的吧!”
  栗谨仁颔首,过去的一年,左正谏到处搜罗时政给考生做题,几位县令也忙着在各自的县令做一道名为“时政”的政绩,大家都在努力:“努力是有回报的!”
  “谨仁,你要不要猜猜这次乡试能有几个考中的?”栗谨仁都这么说了,左正谏觉得这次自家书院两个举人肯定是跑不掉了的,不过多少个他就估不准了。
  “三个吧?”栗谨仁想了想,多估了一个,“孟方荀不用说了,这孩子的刻苦我们都看在了眼里,段佑言,我觉得他天天在县衙肯定也不会愁,最后一个我压许怀谦,加上他拿手字,再吊个车尾不是问题。”
  书院里,每次一做到时政的题,就属许怀谦答得最快,还答得还挺有理有据,反正他们也看不太懂,不知道正确答案,只能模棱两可地给出个尚可的回答。
  这回答算是说在左正谏心里去了:“我也觉得如此!”
  “许怀谦那孩子,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家不仅在家烧炭种生姜,还帮着几个县令搞民生。”左正谏除了教书育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过问的,对书院下面几个县在搞的事情也听了一耳朵,“这次不论考什么,一个举人肯定是跑不掉了。”
  可他也只敢猜到举人,高的就不敢过问了,世上能人多的是,他们能看到的只有许怀谦,整个昌南不知道还有多少藏龙卧虎之人,许怀谦他们能中一个举人已经是不错了。
  毕竟,科举要不改革,除了孟方荀,他们连举人都考不上!
  青莲书院的山长在估算谁可以考上,七贤书院的山长直接求神拜佛了,祈求上苍听到他的心声,祈祷这次乡试还考诗词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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