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后,赵无策鲜少再梦见前世。
他的督公如今于他是心头好帐中欢,他又向来不喜回忆过去——
暮年无为者才忏悔过去,他只抓当下,而未来,由他掌控。
可大抵是今夜是除夕的缘故,下午这一觉便让他再次梦到前尘。
这梦着实不大好,连带着陆昭白进来时,他的脸色都没有半分好转,却还知道抱着人的腰撒娇:“督公,头疼。”
他下午喝了酒睡的,陆昭白只当他是宿醉,伸出手来替他捏着太阳穴,话里倒是半分不留情:“殿下下次多喝点,就不疼了。以毒攻毒。”
狗崽子从不肯吃亏,得了他这话,就将人扑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去蹭他:“阿白不疼我了,孤不高兴!”
不高兴的赵无策搂着人胡天海地的浪,陆昭白起初还推他,一面提醒人:“该去宴会了,你别,别闹。”
到后来,这话里就带了喘息。
赵无策只当耳旁风,在他身上点了火儿,却又站起身来。
床上人唇红齿白,一双眼含着一汪水儿,连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欲色。
偏生赵无策一本正经的将自己穿戴整齐,正色道:“督公说的是,时候不早,该去宴会了。”
这人当真要走,陆昭白脸都红了,半是欲念半是怒火。
他一个枕头就丢了过去,却被那人避开,又回头拿眼神儿勾他:“督公,青天白日的,怎么就浪起来了?”
陆昭白咬牙,冷笑起身,也不理会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襟。
谁知这人又狗似的凑了过来:“督公怎么不说话?”
陆昭白踹了他一脚,一记眼风扫过去,漫不经心的把话还了回去:“怕我太浪,勾的殿下误了时辰。”
赵无策到底还是误了时辰。
他到时,满朝文武都到齐了。
皇帝如今病重,风头正盛的六皇子赵无策堂而皇之的坐在龙案后,竟无一人有半分质疑。
宴席歌舞升平,赵无策却又想起了那个梦。
或者说,那个久远到几近模糊的前世。
那时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他父皇,一侧承欢的是陆昭白。
而现在,陆昭白依旧在一侧,却与他平起平坐,就连软垫都比他多了两层——若坐正了身子,比他还要高上一些。
当年意气风发的赵陌,现下在长乐殿内苟延残喘,生死都由他掌控。
赵无策偏头去看陆昭白,却得了对方一记眼刀。
毕竟,被欺负到坐不稳,靠着软垫还能感受到隐秘的酸软,手指到如今还在发颤,这种感觉,纵然当时是享受的,过后他也依旧想掐死这个始作俑者。
得了一记眼风,赵无策眼中的阴霾反而褪去,唯独剩下了心满意足。
他就说,过往是无用者拿来追悔莫及的,如今这般,他何必论过往?
可惜宴席散后,六殿下就自打自脸。
赵无策那一瞬眼中的阴霾,被陆昭白看在眼里。
再念及那人先前情事里含糊的话,他便猜到了来龙去脉。
待得宴席结束后,陆昭白抓住了他的衣角:“今夜,在这儿吧。”
赵无策一怔,回头看他,少年眼中似有浩瀚星海,内中潜藏着无限爱意。
他不必明说,便懂了对方的意思。
过往那般不可更改,但他愿意将这些记忆,重新染上属于赵无策的颜色。
赵无策低头,掐着他的下巴,吻在了他眼睛上。
他们到底没在大殿上荒唐,却换了一个地方——
偏殿内狭窄的过道里,他的后背抵着墙壁,怀中拥着他的月光。
暗沉沉的殿内,光照不进来,他们在黑暗的天地里拥吻,共赴巫山。
子夜时分,殿外响起烟花爆竹之声,赵无策搂着倦极的陆昭白,轻柔的吻上他的脖颈,犬牙尖利,却不肯深入半分。
他呼吸是重的,声音却是温柔的:“我的阿白,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下一刻,少年便凑过去,唇贴上他的,含糊道:“岁岁平安,携手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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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正文无关,掉落了一个新年小番外,大家新年快乐呀~笔芯~
第66章 平行世界番外1.
12岁那年,大周太子陆昭白随太傅微服私访,回宫时领回了一条小尾巴。
那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大冬天跪在路口卖身葬母,身形瘦弱的风一吹就倒,裸露在外的皮肤僵硬发红,连话也说不利落了。
陆昭白生在深宫,虽长于妇人之手,却得数位大儒教导,素有仁善之心。
他一时心善,给了银钱,着侍卫将男孩母亲尸身安葬,谁知小孩儿是个固执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着人,说是要侍奉他鞍前马后。
陆昭白觉得这孩子知恩图报,但着实用不上他报恩,何况自己是大周太子,理应庇护子民。
“我家不缺仆人,你自去吧。”
男孩儿却不肯去,尾巴似的跟着他,执着的问:“那挑水砍柴的呢?洗衣服做饭的呢?再不然我给你暖床也可以,我娘都说我是小火炉,给她暖脚可热了。”
说到最后,大概是想起了娘亲,眼眶又红了:“我娘……死了,我没有别人了。”
男孩儿水汪汪的,陆昭白今年也不过12岁,未经世间苦,瞧眼前人已是至苦了。
他有些为难,又有些心软,最后到底是点了头,问他:“那你叫什么啊?”
“平安。”
这名字好,带着长辈最美好的祝愿。
小太子又问:“你姓什么?”
平安摇了摇头,好久才说:“我没有姓,我娘也没有。”
从他记事以来,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亲娘,住在最破败的贫民巷,清贫度日。
而现在,他娘也没了。
十岁的小少年跪在地上,跟他说:“你替我安葬了娘亲,从此我就是你的人了。”
于是,男孩儿就被带回了宫。
他如同雏鸟一般,紧紧地跟在陆昭白身后,这里金碧辉煌,连瓦片都亮的晃眼,可巷子又狭长幽深,让他浑身发冷。
好在有身前的人。
眼神润泽,像是庙里的菩萨,悲天悯人。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跟进了一座处处奢华的大殿,又被年迈的宫人领下去。
他不想走,听陆昭白宽抚:“你要跟我,总不能当花猫吧?让公公给你洗个澡。”
他看了半日,才怯生生的点了头:“……好。”
带人进宫,虽不是大事,还是要跟父皇回禀。
陆昭白先跟父皇说了在宫外的见闻与自己的体会,末了才提起了这孩子的事情。
事实上,跟随的暗卫早将人查了个底朝天,回宫后就回禀了皇上。
“他叫平安,生父不详,母亲叫樱娘,寻常为人浆洗衣服度日,孤儿寡母相依为命,除此之外再无亲人。”
如今,樱娘已死,这孩子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皇帝知晓儿子心慈,摆手轻笑:“朕知你心思,已经让人传话去了,让他留你身边做内侍。”
这话一出,陆昭白却骤然变了脸:“内侍?”
……
冬日炭火贵,平安已经数日没洗过澡,他被人洗剥干净,足足换了三桶水,身上才见了皮肉色。
帮他洗澡的公公出去一趟,不知与人说了些什么,再回来时,就带了点笑模样:“既是皇上的旨意,那就带走吧。”
于是,才被人洗剥干净的平安,就被人送到了一处低矮的房屋。
血腥味儿浓烈,隐隐有些臭,那些暗沉不见的房内,传来低哑的呻吟。
他拔腿要跑,就被人拦腰抱起,往房间里走去。
屋内昏沉,像藏了一只狰狞的怪兽,生了獠牙留着涎水,要将他吞吃入腹。
他吓坏了,哭喊挣扎着,又被人塞住了嘴,三四个人将他绑在床上,有人语重心长的宽慰他:“你命好,挨了这一刀,从此六根清净,安心跟着主子,那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呜呜的喊着,拼力挣扎,手腕脚踝都磨出血。
裤子被扒了下来,下身暴露在空气里,冰凉的刀片贴上他的皮肤,有尖细的声音响起:“杂家奉劝你老实点,否则这刀下偏了,日后有你受的!”
“呜呜……”
嘴里的布被他咬的湿润,他呜呜咽咽的反抗,那人有些不耐烦:“药呢,拿一碗灌下去,这样下不了刀!”
外面脚步急匆匆,很快有人端了药来,有手掌掐上了他的下巴,把他嘴里的布拽出来,他偏头就咬上了那人的手。
“哎哟!”
杀猪似的尖叫声响起,那人抬手给了他一拳,气急败坏:“小王八羔子,要死啊你!”
他疼的眼冒金星,被迫松开口,又想去咬人:“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永和巷里鱼龙混杂,都是些不入流的,耳濡目染,嘴里也不干不净惯了。
那人听他骂,火气越发大,一把攥了他的头发:“还敢骂我?别以为你有贵人罩着,告诉你,从这个门里横着出去的多了,富贵也得你有命享!”
他疼的眼冒金星,听那人冲着外面吼:“不用药了,直接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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