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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 (元灵宇)


  一名内侍回过头来,小声道:“陛下在寝殿呢。”
  李观镜领会,低眉顺眼地跟了上去,又行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来到了甘露门前,两名内侍停在门边,齐齐低着头,将李观镜引给了里面的内侍。
  “李大夫且随我来。”甘露殿的内侍语气温和,将李观镜带进了甘露殿外,检查了盒子中的物品,顺道帮李观镜理了理衣服,一切准备妥当后,内侍冲他点了点头,道,“圣人在里面等着了。”
  李观镜将盒子端正地捧在胸前,深吸了一口,踏步进殿。
  

第153章
  甘露殿十分温暖,因是寝殿,圣人只是简单披了件外袍,面容在珠帘后若隐若现,李观镜一眼未看出端倪,便重新低下头,来到殿中站定,俯身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珠帘后安静了片刻,才传来圣人的声音:“你父亲回去后,将这两日宫里的事都说与你听了?”
  李观镜回道:“父亲简单说了,防止臣不明缘由冲撞了陛下。”
  “嗯?”圣人挥了挥手,近侍拂起珠帘,他看着李观镜手中的木盒,道,“你说,韩王与江南河一案有关?”
  “是,一应陈词证据皆在盒中。”
  圣人看着李观镜,面上不辨悲喜,过了许久,他才道:“你可知这份奏疏意味着什么?”
  “是给百姓的公道。”李观镜抬起头来,认真道,“陛下是万民之父,还请明察。”
  “好,好一个万民之父。”圣人冷了脸,冲近侍点了点头。
  那近侍过来取了盒子,正要回里间,李观镜道:“且慢。”说着,他从怀中取出苍玉佩放到盒上,道,“此物也请一并转给陛下。”
  圣人坐直了身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苍玉佩接近自己,待它终于落到案上,不仅问道:“这是……”
  “陛下慧眼,此物确实是先帝昭仪的苍玉佩。当年玉佩被传给宇文氏,最后一任主人便是先赵王妃,而先赵王妃蒙难时,自知无力逃脱,不愿宝物蒙尘,因此将此物赠予同行中唯一一个可能活下来的孩子。”李观镜说罢,抬头看向圣人。
  念及往事,圣人面色怔忡,他轻轻抚上玉佩,柔和了语气,道:“是杜卿。”
  “正是崇文馆大学士。”争取到了这点温情时刻,李观镜抓紧时间说出余下的话,“在江南时,我们其实隐隐察觉到此事恐怕与韩王有关,杜学士不愿徇私舞弊,亦不愿先赵王遗孤因此案让圣人左右为难,所以将苍玉佩赠予微臣,并叮嘱道:’他日你果真寻到证据,当以此玉保韩王性命无虞。‘”
  圣人手持玉佩,摩挲半晌,目光从盒上移开,落在李观镜身上,道:“我听说你与杜卿交好,为何不拿这块玉换他性命?”
  “杜学士是君子,绝不会犯上作乱,微臣信他,因而无需以宝物来置换,但杜学士对陛下昭昭忠心不该被掩盖,因此臣斗胆来陛下面前陈情。”
  殿中陷入长久的沉寂之中,李观镜屏息垂眸,身姿挺拔稳健,但鼻尖渗出的汗珠昭显出他的心慌,他辨不出上位者的心思,正飞速思索应对失败之策,外间忽然有内侍回话:“陛下,杜学士求见。”
  李观镜一惊,下意识就要回头,好在最后时刻反应过来——来人是与他约好的杜相时,而不是杜浮筠。
  对于杜相时的到来,圣人未置可否,不过好在他终于开口:“我看着你从那点大的孩子长成人,这番话也就是你说,我才能信上几分。”
  李观镜轻轻舒了一口气,欠身道:“微臣字字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你上前来。”
  李观镜一愣,连忙小步入了里间,来到桌案前。站在这个位置,他一垂头便能看清案上摆设,除去香炉奏章笔架砚台一应常见之物,桌上还放着一道赦令。
  圣人将赦令推到李观镜面前,道:“打开看看。”
  “臣斗胆。”李观镜心中有了猜测,但真的看到赦令中的名字,还是难免惊讶,不禁道,“这——”
  “你说得不错,杜卿入东宫,是我那逆子存心消遣,但他确实有知情不报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圣人抬眼,与李观镜对上目光,意有所指道,“你出去告诉他哥哥,我不会要了这孩子的命,至于他们该做什么,不必我说,你父亲想必都与你说明白了罢?”
  李观镜大喜过望,来不及多想,连忙退后一步,伏地跪倒:“多谢陛下,微臣一定转告!”
  圣人勉强露出点笑意,点头道:“去罢。”
  李观镜领命起身,从来路返回,在长乐门前遇见杜相时,面上难掩喜色,杜相时便明白过来,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有两位内常侍出来,领着他们一路往皇城西南方行去,两刻钟之后便来到了大理寺前。
  “两位官人稍待片刻。”内常侍欠了欠身,尔后带着赦令和旨意进了大理寺。
  两人负手而立,面上都是淡定无比,事实上双双手心冒汗,紧张不已。过了一会儿,里间仍旧没有什么动静,李观镜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便挪了两步,靠近杜相时,向他传达了圣人保李珏的决心,他以为杜相时会一口答应,没想到说完之后,对方却陷入了沉默。
  李观镜不解地侧头看他:“你们也没仇,不会想他死罢?”
  杜相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方才说,圣人早已准备好了竹言的赦令?”
  “唔……”李观镜挠了挠额角,道,“苍玉佩也是双重保障嘛,你不会怪我将它用了罢?”
  “竹言已经将玉给了你,你都不心疼,我又怎会介意?”说到此处,杜相时轻叹一声,道,“圣人没有饶恕驸马,亦未宽恕韩王,却偏偏将赦令给了竹言,那就说明出事时,竹言不是作为谋士在东宫。”
  “不是谋士?”李观镜难免疑惑,“那李珏为何要招他去?”
  “一定是他与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杜相时蹙起眉头,摇了摇头,“可是我却不知,竹言不会将这种事告诉我们——这么久不出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李观镜心中突突直跳,一面希望是杜相时想多了,一面却难免想到那日在月湖边的谈话——李珏对秦王的恨意达到巅峰是因为如意之死,阎如意在东宫其实是秘密,知道的人想必非常少,可就在事发之前,杜浮筠曾经无意间撞见了他。
  如果李珏猜测是杜浮筠出卖了他呢?甚至会不会有人将传消息给秦王的事推到了杜浮筠身上?想到此处,李观镜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他连忙甩了甩头,自语道:“不会!”
  一定不会是李璟,他与杜浮筠无冤无仇,没道理这么做!
  杜相时不知李观镜心中所想,闻言只当他是回答自己,便附和道:“不错!一定不会如此!”
  此时,内常侍终于从大理寺中走出,而他们身后跟着的,正是与李观镜阔别几日的杜浮筠。
  杜相时几步迎过去,内常侍与他见礼之后,略说了几句话,便回宫覆旨了。
  李观镜这才上前,他停在兄弟俩三步开外,忍不住打量起杜浮筠。
  杜浮筠察觉到他的目光,温和地看过来,张开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道:“我没事。”
  手好脚好,看着也不像有内伤,就是目光落在杜浮筠面上时,发现他的嘴唇有些发白,李观镜眸色一深,问道:“怎么这么久?”
  “要换上来时的衣服,还要梳洗一番,总归需要一点功夫。”
  李观镜私心里希望可以与杜浮筠相处更长的时间,但是看他脸色不好,恐怕这两日受了苦,便回身将自己的马牵了过来,道:“你骑我的马回家,我明日去看你。”
  杜相时忙道:“不可,我去衙门里借一匹马便是。”
  “没事,我刚好打算去尚书省转一趟,总归不会走着回去。”李观镜说罢,将缰绳递到杜浮筠面前,笑道,“也是一个出门的理由,对不对?”
  杜浮筠没有接缰绳,他来到马侧,左手按上马鞍,一个漂亮的翻身,人便安然坐了上去,他这才伸出手,道:“劳你伺候我一回了。”
  李观镜察觉到杜相时促狭的目光,脸颊有些发烫,将缰绳扔了过去,道:“还有力气使唤人,看来精神当真不错。”
  杜浮筠柔和笑开,在李观镜别过头去与杜相时告别的时候,他的笑意渐淡,最后,他深深看了李观镜一眼,策马与杜相时一同从旁边的顺义门出了皇城。
  李观镜目送他们顺利离开,总算是松了口气。此时日头高悬,已是正午时分,李观镜从昨夜开始基本未进食,苦熬一夜后,又是一上午高度戒备,这会儿松懈下来,脑中不禁一阵眩晕,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就要往地上倒去。
  就在这一瞬,有人将他扶住了。
  李观镜按住眉心,忍过了那一阵后,眼前的黑幕渐渐消退,他感觉自己仿佛重新活了过来,转头看去,却不由冷了脸色:“怎么是你。”
  “遇见李世子,我也很意外。”姚歌行见李观镜站稳了,缓缓放开手,他退后一步,略做审视,便眯起了眼,道,“李世子都知道了。”
  是陈述句。李观镜也不否认:“我若是你,就沿着这道门进去自首,说不定能争取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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