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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 (元灵宇)


  杜浮筠见好就收,欠了欠身,道:“杨刺史请。”
  进议事厅后,诸人落座,杨松涛看李观镜脸色确实很差,便让人给他在厅中置了一张椅子,待李观镜坐下后,杨松涛才道:“李员外,今次既是议事,本官便以官职相待,还望你知晓。”
  李观镜点了点头。
  杨松涛命人将账簿摆到厅中,问道:“你可见过这些账簿?”
  李观镜正要摇头,转而想到摇头也是一种回答,便坐着没动,缄默不语。
  “李员外,长官问话,你可以不答么?”
  李观镜道:“不明就里,无话可回。”
  杨松涛脸色一寒,道:“你看了自然就明了了!”
  李观镜依然不动。
  “好,你不看,那我说与你听。”杨松涛冷笑道:“这账簿中记录了余杭县令与王家勾结贪墨一事的所有银钱来往,度支部各位同僚查验过,账簿确实为真,且辛春对此供认不讳,那王歌之虽不肯认,但也翻不了辛春的口供,此事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杨松涛起身,将总账摊到李观镜面前,道,“此番江南河开渠,余杭县分摊工银十万两,如今账上剩余不足一半,但工事甚至都还未正式开始,那五万多两白银尽数被吞没,真是好大的胆呐!而这些人贪墨银两尚不满足,还搜刮本官治下民脂民膏,视人命如草芥,做下滔天大案,实为十恶不赦!”
  李观镜不看账本,只疑惑地看着杨松涛。
  杨松涛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与你有何干系?”
  李观镜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杨松涛指着账目,道:“县衙上下分赃不过一万余两,其余除去工事所用,还有三万两都被王家吞了,奇就奇在这处,前几日,会稽县令将王家抄了个底朝天,找出的官银也不过五千多两而已,按照账目计划,这些银两是留待后续付给民工,那另外的两万五千两呢?凭空飞了么?这么多银钱,便是扔水里,也得砸出不小的浪花罢?”
  李观镜心中明白,重头戏这才来了。
  杨松涛取出合约里的信,直接摊在李观镜面前,点了点信中落款,问道:“她一个老人家,要这些银两做什么?”
  李观镜终于不再沉默,由衷道:“我也想知道。”
  杨松涛气结,怒道:“你这是在戏弄本官么?!”
  姚歌行见状不妙,连忙起身劝道:“杨刺史息怒,李员外从小生在长安,与钱塘这边的郡王府并无来往,想来……”
  “不用你来提醒我!”杨松涛猛地一挥手,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道,“姚监丞,本官也要提醒你,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钱塘,这府邸名号都是‘余杭郡王府’!”
  姚歌行好脾气地笑了笑,温声道:“虽鞭之长,不及马腹,此处去长安,毕竟山高水远。”
  杨松涛气闷地看向卫若风,发现后者简直要入定了,知道他是默许姚歌行出头,那厢杜浮筠更不必说,这件案子一出来,杜浮筠是第一个为李观镜辩解的人,如今长安天使中官位最高的两个人都摆明了态度,恐怕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令李观镜开口了。
  杨松涛有心要将此案审出个结果,这样奏疏送上去了,圣人念在自己破案得力,想必在失察一事上会宽宥一二,可恨这钱塘县令是个废物,没能抓住时机将李观镜先行带走,如今面对厅中这么多人,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杨松涛登时泄了气,只得道:“李员外既然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先行关押,本官择日派人护送你回长安,想必到了大理寺,李员外会愿意开开金口。”
  卫若风这时像才醒过来,道:“杨刺史,李员外身子骨弱,如今又有伤病在身,本官认为将他关在刺史府里比较好,既能保证安全,又方便刺史你问话。”
  杨松涛嗤笑一声,道:“卫郎中放心,本官只想得到真相,不会以苛待他人为乐。”
  卫郎中笑道:“这是自然。”
  杨松涛唤来侍卫,道:“请李员外入住东院厢房,期间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没有本官的允许,也不得有任何人擅自探望,违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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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左丘明《左传·宣公十五年》
  

第110章
  烟笼寒江,微弱的灯光如同萤火一样明灭闪烁,挂着灯笼的小舟破雾而来,恍若行在暗夜里的鬼魅,缓缓靠近了诸暨的渡口。
  艄公敏捷地跳下船,系好船索后,准备往岸上去,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原来河埠头上悄无声息地坐着一个蒙面人。艄公提起灯笼,见那人眉眼却很是熟悉,便松了口气,伸手扯去脸上的白胡子,道:“等着急了罢?我这是第一回摆渡,有些慢了。”
  “怎么样?”蒙面人缓缓站起。
  艄公此时已经除尽了伪装,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庞,正是送人归来的谢翊之,而这位蒙面人,则是此时本该被囚在刺史府内的李观镜。
  谢翊之心里其实很是挂念,但既然元也做下了这个决定,他便不再质疑,因此在面对李观镜时,谢翊之故作轻松地劝慰道:“放心罢,按照你的叮嘱,只要他坚持不开口,那些人也不敢拿郡王府世子如何。”
  “我不放心。”李观镜看向远方,却怎么也看不透夜雾,眉头不由锁起,“那些都是人精,我担心有人下黑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去对了,毕竟无论是武功还是识毒的本领——”谢翊之抬头一笑,道,“我师兄可都远远强过你。”
  李观镜收回目光,勉强笑了笑,道:“这倒是实话,若非这个原因,我如何也不能答应元也的提议。”
  “好了,没事的,杜三哥会照看好阿也。”谢翊之走上台阶,道,“我们先回去罢,出发在即,你得养好身子。”
  两人并肩往回走,一路无事,便谈论起这起案子来。李观镜想了几天,最终回归到运河一案的起点,那里有一件令他不解的事,而身边的人恰好能够为他解答,李观镜便问道:“前几日你们说要将沈家村一案的证人一并带去长安,你们是如何发现他的?”
  谢翊之倒是一愣,奇道:“你竟不知么?”
  李观镜见此情形,明白过来:“你们去颍州时,就是将此事告知竹言?”
  “对,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与郡王府的关系。”谢翊之见李观镜抿住唇,情绪似乎有些不佳,一时心有所感,劝道,“杜三哥不说,一定是因为怕你被卷入其中,不想让你涉险。”
  “或许罢。”李观镜笑了笑,道,“可以劳你再说一次么?”
  “这是自然。”谢翊之便将当日如何沿着运河发现血迹,尔后又如何追踪到偷马的沈辉,以及沈辉交代的话都说了一遍,尔后道,“证据已经送去了长安,不出意外的话,应当会送到你父亲手中。”
  “想必是送到了,否则颜侍郎也不会给卫郎中来消息。”李观镜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问道,“你方才说,重伤的沈辉在暗处,元也能感觉到他,却没有找到?”
  谢翊之点了点头。
  李观镜又问道:“沈辉有功夫么?”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最多会一点拳脚,肯定没有内力。”
  “一个毫无身手的村民趴在暗处,如果足够近,元也一定会发现他,如果很远,他身负重伤——”
  谢翊之一惊,明白过来:“他不应当有足够的时间无声无息地偷走马!”
  李观镜“嗯”了一声,抬步继续往前:“他醒来后的反应,劳烦你再与我说一次,莫要漏掉一点细节。”
  “我当日不曾进去,只知道沈辉刚醒的时候,并没有立即答应阿也的要求,阿也便与我带着小南去接他娘亲,在回来的时候……”想到这里,谢翊之猛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忙道,“快到小南家时,阿也曾经有过被人窥视的感觉,与在林子边一样!但是他找了一圈,没能找到人,后来我们进去,沈辉已经改变了主意,我们便全身心赴在案件上,将这一茬给忘了!”
  李观镜心中猜测得到了证实,点头道:“如此看来,你们发现沈辉并不是碰巧,而是有人将他送到了你们面前。”
  “定然是了,怪道当日两匹马都被偷了,他一个重伤的人,要两匹马做什么?”谢翊之登时懊恼起来,“糟了,沈辉的话不会是假的罢?我们这不是被人当刀使了么?”
  “沈辉的话……九成是真的,你们将它揭露出来,并没有做错。”李观镜温和地笑了笑,道,“不过这背后之人却不一定是为了伸张正义,我们还是该查清楚他的身份和目的才好。”
  谢翊之一向自诩机智聪慧,今次真正遇到官场上的人,才发现明明是同样的年龄,李观镜竟然比他和元也成熟许多。有这份感慨在,谢翊之这回便没有直接提建议,而是问道:“你想怎么查?”
  “先去见见沈辉罢,他一定见过那个人。”说到这里,李观镜没忍住咳了几声。
  谢翊之叹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少些思虑罢,先将身子养好才成,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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