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撑起的一点儿眼皮获得赦免,立马重新盖了回去。
*
然而第二天,格洛尔陛下发烧了。
没有一点征兆,突如其来地就发了烧。
伴随着这个消息的出现,整个王宫高速运转了起来。无数人因为这个消息而被从温暖的床铺里抓了出来,连夜加班。
例如说陛下的首席宫廷医师艾萨克,自从凌晨时分被一个电话叫到陛下房间之后,就一整晚都没能离开。
但这晚只是一个开始。随后连着五天时间,格洛尔陛下的高烧都没退下。
塞利安伯爵的闭关进程因为陛下的身体问题而推迟。当晚,伯爵发了很大的火,彻查了王宫所有人员的踪迹和当夜行为,一口认定是有人带陛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嫌疑最大的当然是从最近开始跟随在陛下身边的另外一人,克莱门特上将。塞利安伯爵也确实做好了调查上将的准备。
不过陛下高烧之中醒了一次,将塞利安叫到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事情,这件事忽然就没了后续。克莱门特上将没有受到什么调查,他继续留在王宫里,甚至依旧保有随意进出陛下卧室的权限,与塞利安伯爵一同留在陛下床边照顾。
终于,到第六天的时候,陛下的情况有所好转。
陛下的烧慢慢退了,塞利安伯爵的愤怒随着陛下的清醒而得到缓和。整个王宫在担惊受怕将近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不过在陛下的寝室里,一场恶战才刚刚开始。
“不,塞利安,我不想喝。”纯澈而委屈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因为嗓子太久没用,陛下的话语满是沙哑。
金发少年将脸撇到了一边,软声说:“这药太苦了,现在喝会很难受的。让我休息一下,晚点再喝好不好?”
“不可以哦,陛下。”
塞利安语气温和轻缓地对陛下说道。他坐在陛下床头,轻而易举地就将满脸抗拒的小皇帝从被子里抱坐了起来。他从床头拿起药碗,送到了小皇帝的嘴边,温和地说:“除非您愿意继续输液……”
“不——”
听到这个,格洛尔陛下哀嚎一声,别过头,想要直接往旁边倒去。可是塞利安随手一抓,就重新将他的身体捞回了正位,一点也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格洛尔刚从高烧中苏醒,这时候浑身无力,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苦涩的药味飘入鼻中,陛下的脸庞瞬间就皱成了一团。
他求助般地望向床边的首席医师,哀求道:“艾萨克,你快帮我说句话。”
艾萨克的年龄比起王宫里就任的其他人来说年龄不算大,今年只有三十来岁,一直以来也将他当做弟弟般对待,对于他的请求几乎没有拒绝的时候。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艾萨克一脸纠结,看着陛下委屈的面容满心不忍。
“塞利安伯爵,您看陛下这么难受,不如我们换成……”艾萨克小声说。
话没说完,塞利安伯爵一记眼刀无情地扫过,语气森冷,满是警告:“艾萨克博士。”
艾萨克声音一堵,干咳两声闭了嘴,对着陛下歉意地苦笑了一下。
格洛尔见向他求援无效,双唇一抿,可怜巴巴的眼神转而落到克莱门特的身上。
“克莱门特——”陛下软声哀求,天蓝色的双眼中写满希冀,湿漉漉的,如果不是鹿角掉了,此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就会像是一只可怜的小鹿。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塞利安离开
塞利安回过头来,温柔地对格洛尔说:“陛下,没用的,就算您向克莱门特上将求救,这碗药也必须得喝。”
格洛尔陛下不为所动,依旧可怜巴巴地盯着克莱门特。
上将今天一直没有说什么话,眸色深深,嘴唇也紧紧抿着,格外沉默。
事实上,这几天里一直守在陛下身边的艾萨克却是知道,克莱门特上将在陛下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几乎都没有离开过陛下的床前。
这样的沉默在格洛尔面前的表现十分少见,不过当格洛尔叫了一声以后,他的焦距就重新回到了陛下的身上。之间克莱门特叹了口气,上前一步。
塞利安眉毛高挑,十分不满,声音也凉了下来:“上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克莱门特开口说道:“我没有替陛下说话的意思,伯爵。不过,逼着陛下喝药毕竟不是件好事,不如让我来试试?”
格洛尔瞪大眼睛。
“不,克莱门特,我不是让你帮塞利安的意思。”陛下委屈极了。
塞利安也有些惊讶,不过他看了看陛下,又看了眼克莱门特,皱着的眉毛稍微松了下来。
“可以,克莱门特,你有办法让陛下好好喝药?”
“是的,不过……这需要让我和陛下单独说几句话。”
克莱门特从塞利安手中接过药碗,对着塞利安审视的目光,神色自然地保证说:“我会让陛下喝下药的。”
塞利安也大概明白了克莱门特所说的“方法”。
他皱了皱眉,不是很乐意,但思考片刻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他向艾萨克挥了挥手后,对着克莱门特说:“请务必要让陛下全部喝完。”
塞利安带着艾萨克暂时出了门。
房内,只剩下了格洛尔和克莱门特。
格洛尔刚刚苏醒,头晕头疼,浑身无力又酸痛,感觉十分难受。不论克莱门特现在是想怎样让他喝药,他都没有力气去反抗或辩驳了。
他叹了口气,躺靠在床头,等着看克莱门特想要怎么做。
“别拿这么警惕的目光盯着我,陛下。”上将坐到床头,笑了一下。
格洛尔不满地一缩脑袋:“你先把它放下再说话。”
上将无奈,放下药碗,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放下了。”他说。
格洛尔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好了,克莱门特,你说吧,调走他们是想和我说什么事情?”
克莱门特缓缓说:“我是想向您道个歉,陛下。”
“向我道歉?”格洛尔抬眼。
上将“嗯”了一声,低声说:“如果不是我把您带出了门,您也不会生这场病。所以我想,之后还是……”
上将话没说完,但是格洛尔完全能够猜出他的后半句话来。
无非就是之后不打算再将他带出门了之类的。
“不行!”
格洛尔一下睁大眼睛,坐直了身体。
忽然的动作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克莱门特眼神一缩,连忙伸手扶住他。
格洛尔好不容易压下喉咙间的痒意,反手将他抓住,委屈地说:“不能不带我出去,克莱门特。我已经和塞利安说过要把你留下来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来查你……你那天晚上答应过我的,克莱门特,不能反悔。”
“就算答应过您,也不能拿您的身体做冒险。您看,这出去一趟就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醒来之后还不愿意喝药,要是下次出门又是这样怎么办?”
格洛尔又猜到了克莱门特的下一句话。
果然,他见上将幽幽地叹了口气:“要不这样,陛下,门我还是可以带您出的,但作为交换,万一生了病,您都需要好好喝药——当然,也包括这一次的药。不然我这人胆子小,您不愿意喝药的话,以后我就真的不敢带您出去了。”
胆子小?
克莱门特的这个描述听得格洛尔一时无语。
究竟是谁那么大胆地在大半夜里诱惑自己伪装之后跳窗出门的?
“……你这样太无耻了,克莱门特,”格洛尔陛下委屈地敛下眼,“明明你也是在逼我喝药。”
然而,克莱门特同样敛下了神情,神色充满陌生的低落。他握起格洛尔的一只手掌,将它举到格洛尔的面前,好听的磁性声音低低地说:“可是您看,生病前您的手还能握住糖人杆子,现在呢,您有力量将它握成拳吗?陛下,这趟门是我把您带出去的,您知道当我见到您生病的样子时,心里会有多么难受吗?”
格洛尔没了声音。
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克莱门特为了让他喝药而表现出的样子,可他确实看不太得别人见他身体后的这副样子。
“过两天就会好的,克莱门特,你别这么担心……”格洛尔头疼地说,“大不了我喝就是了,你别这样一副我好像要死了的表情。”
这句话一出来,上将刚刚还在低落愧疚的脸上一下就露出了笑容。
“您可真好哄,陛下。”克莱门特忍不住感叹。
格洛尔头更痛了:“你好烦,克莱门特!”
*
克莱门特端着空碗出了门,艾萨克与塞利安伯爵此时正等在房门一侧。他将药碗递给了艾萨克医生,然后同塞利安伯爵点了下头。
塞利安向艾萨克说了两句话后,艾萨克领命离开。他向上将招了招手,将这名出色的年轻将军带到了一旁。
“陛下怎么样了?”
“喝完就睡下了。”
塞利安点了点头,他相信克莱门特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自己——毕竟等一会儿自己肯定是会亲自进屋去检查的。
这名装扮整洁精致的伯爵靠在王宫宽敞的走廊边上,顺着廊窗外射进来的太阳,仔细端详着这位接手自己工作的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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