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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将军后 (明月卿酒)


  寂然大师哭笑不得。
  他把他人叫过来本是打算手谈一局,谁知他掀了棋盘,说要出家。
  这可得了?
  这脾气跟他娘一个样。
  他看了眼散落的棋子,弯腰挨个儿捡了起来。
  萧则绪回到厢房外时正好看到里面点着灯,夏寒青捏着一件外袍坐在门口正东张西望,见他过来,豁然一喜。
  “殿下!”
  “夜深露重,殿下怎么不多穿件外衣。”
  萧则绪蹲下身,任由他将那袍子披上,连脖前的带子他都亲手系好。
  “殿下不开心?”
  夏寒青突然问道。
  “孤要出家,寂然把孤赶出来了。”
  “出……家?”
  夏寒青脑子嗡地一下,急的冷汗都下来了,“不可,殿下怎能出家?那臣怎么办?”
  早知道殿下要出家,他就是死也不来这什么劳子红螺寺,腿断了也不来。
  萧则绪看了他一眼,“那你也一起出家?”
  “臣、臣身上杀戮太重,佛祖恐怕不喜臣。”
  萧则绪突然哈哈大笑。
  他俯身就将夏寒青揽腰抱起来朝屋内走去。
  “将军,你可真有趣。”
  他随口说说,夏寒青竟还当真了。
  他才不会出家,他就要站在这尘烟滚滚的凡世里要天下俯首称臣。
  “孤骗你的,出家人戒色,孤可戒不了你,过来让孤瞧瞧的腿。”
  掀开裤腿,密密麻麻的针眼,根本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喝药了没有?”
  “臣正要喝。”
  萧则绪端起旁边的药碗,坐在床边,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夏寒青嘴边。
  夏寒青脸色一红,张口喝了药。
  “很甜。”
  “甜?”
  萧则绪一惊,怎么看个病味觉都失灵了?
  夏寒青嗯了一声。
  殿下很甜,药甜不甜有什么关系。
  萧则绪轻笑一声,喂完了药,帮他揉了揉腿,“感觉怎么样?”
  “臣好多了,寂然大师很厉害。”
  “他厉害?那孤不厉害吗?”
  萧则绪伸着指尖勾过夏寒青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夏寒青脸色轰地一下红的滴血。
  怎么扯到这方面了?
  “也……也厉害。”
  萧则绪却不满意,“那你详细说说有多厉害?”
  夏寒青结结巴巴好似舌头捋不直似的,“殿下……勇猛非凡、不可逼视……”
  殿下年轻气盛,坚如磐石,每次都能折腾的他几乎神志不清下不了床。
  眼看着萧则绪还要再说些什么,他吓得连忙道:“殿下,不要问了,臣说不出口。”
  “那就不说了,亲自感受一下,我小心些不碰到你的腿。”
  萧则绪一翻身爬上去将他圈在身下。
  “殿下!”
  夏寒青一惊,这可是寺庙,佛祖麾下,怎么能胡来?
  他低声道:“佛祖在呢。”
  萧则绪瞥了一眼身后的佛像,故意笑道:“你想去佛祖跟前做?” !!!
  夏寒青:“不是!”
  他惊魂未定小声道:“佛祖会怪罪的。”
  “你我又非出家人,佛祖不会怪罪的,明日孤再去佛祖跟前忏悔,多敲两声木鱼。”
  他扯下床前的帷幔帘子,指尖一弹,吹了灯,室内陷入一团昏暗,只余二人的呼吸声交缠在耳边。
  夏寒青哭笑不得。
  反正他的腿也动弹不能,只好由着殿下各种闹腾。


第55章
  夏寒青在佛祖像前敲了许久的木鱼, 求佛祖不要怪罪他们昨日的失礼之举。
  “殿下,不要笑了,快来跟臣一起向佛祖赔罪。”
  萧则绪倚在柱子上弓着身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随手拿了一只供果,张口便要啃。
  白天敲,晚上闹。
  这到底是赔罪还是挑衅。
  夏寒青看见他动作, 吓得连忙伸手制止, “殿下, 那是贡品不能吃, 臣再出去给殿下买新的。”
  夏寒青最后还是将那只供果强行夺回来放回了盘子。
  [阿弥陀佛,殿下年少,请佛祖务必宽恕他,切莫怪罪,切莫怪罪,一切罪责皆在我身,是我魅惑殿下致使其罪。]
  只要佛祖不怪罪殿下就好。
  至于他,他纵横沙场, 身上背负着成千上万条人命, 恐怕佛祖是不会喜欢他的。
  但是殿下心思纯净,所做之事皆是为民之举, 千万不能影响功德。
  “好啦,别敲了,咱们今日便启程回去了。”
  在寺庙待了十来日, 夏寒青的腿眼看着便稳定了许多,再多用些汤药药膏, 回头再过来复诊。
  外头闹得天翻地覆, 听说端王趁机回了京城, 在肃王还受伤不能上朝时,直接取而代之。
  萧则绪原是想看肃王和端王狗咬狗的,没想到夏寒青一箭将局面明牌了。
  不过无所谓,都一样。
  丽妃垂帘听政期间,不少老臣叫苦连天,最后还是端王回来后,丽妃被赶了下去。
  听澜传信说张中正亲自跑到将军府求见,被他赶了出去,期间还有来自李毓书、钟泓等许多封信递了过来,全是求他回去的。
  萧则绪推着夏寒青往外走,“孤没想到你也信佛?”
  燕云信奉神佛,原来都到这个地步了。
  夏寒青摇了摇头。
  “事关殿下,臣不得不信。”
  敬佛不求佛,征战多年,多少次死去活来,一只脚险些踏进阎王殿,硬是撑着一口气回来,是陆修文将他救回来的。
  萧则绪啃了一口旁边新买的果子,“求佛还不如求孤,佛听不见,孤听得见。”
  他用衣袖擦了擦手里的果子,“吃个苹果?”
  “多谢殿下。”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出了红螺寺,好像忘了什么,但又不记得了。
  他们没急着回将军府,故意在外面磨蹭,他们在外面多呆一刻,朝中便有人多急一刻。
  他直接在山脚下的镇子上挑了间客栈落了脚,萧则绪将东西收拾好。
  镇子上不及京内热闹,但风土人情也各有不同,萧则绪看花了眼。
  他一直被困在京城,很少出来,总觉得外头哪里都新鲜。
  “殿下。”
  夏寒青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臣可以自己扶着轮椅,殿下走在臣前面吧。”
  “为何?”
  “臣怕一转身殿下又不见了。”
  夏寒青还是将萧则绪的手死死抓在掌心,上次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若不是殿下被肃王抓走后清醒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萧则绪知他心忧,便由他去。
  他们在小镇上又买了好些东西,幸好夏寒青此次出门带足了银两,否则他可养不起殿下。
  萧则绪凤眸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俯身在夏寒青脸颊上亲了一下。
  “相公,你可真好。”
  他们再次立在一家糖画摊位前,萧则绪笑道:“老板,要两个糖画,一个写亲亲相公,另一个就写亲亲娘子。”
  夏寒青红着脸摸出来几枚铜板。
  这次糖画的老板是一位中年壮汉。
  “哈哈哈,二位是夫妻?”
  萧则绪一口承认,笑意不减,“是啊,这是我家相公。”
  夏寒青被他喊得头眼发晕。
  这里这么多人……
  削好的木签映在糯米纸上,糖勺浇在上面,很快便按照萧则绪的要求做好了两只糖画。
  萧则绪接过递给夏寒青一个,自己则嘎嘣咬掉了一口“亲亲”。
  相较于夏寒青少言寡语来说,萧则绪就显得有些自来熟,他跟谁都能搭两句话。
  一来二去整个镇子都摸透了。
  甚至连谁家刚生了个娃都知道了。
  夏寒青寻思着如果萧则绪去做卧底,一定是最成功的卧底。
  他长得漂亮,旁人也喜欢跟他聊天,嘴巴又甜,他说起话来看似东一句西一句的,偏偏一细想就打听到了点子上。
  尤其是嘴碎……
  跟桑月一样碎,桑月应该更碎一些,骂的也跟脏一些。
  萧则绪想瞧瞧张中正工部那边的办事情况,打听了两句河流情况。
  便又推着夏寒青跑到了镇子外头,靠近山的位置去看了水坝。
  山路崎岖,若是化雪,很容易造成河水冲撞城镇。
  “寒青,你在上面等等,孤下去一趟。”
  “殿下!”
  夏寒青一急,恨不得立刻就能站起来。“这水流湍急,殿下小心。”
  萧则绪脱了鞋袜,挽起裤腿,赤脚下了河里,想亲自瞧一瞧张中正建立的这水坝到底如何。
  河底水流湍急,哗啦啦的白如瀑布,脚下鹅卵石冲的滑溜溜的。
  现下距离雪灾已经过去了许久,这处水坝也保护了镇上以及周边县城的安危。
  他从怀里掏出纸张和墨条,逐一记了一些东西。
  滴答滴答,突然有水滴落在他的纸上,晕染了墨渍,萧则绪抬头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
  他急忙收了东西,朝岸上去,也顾不得穿鞋,就要推着夏寒青下山。
  “殿下,先把鞋子穿上吧。”
  夏寒青急得不行。
  殿下的脚怎么能踩在这泥土碎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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