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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 (禾小星)


  刚要翻身起来,耳边却传来辛钤冷凝的威胁:
  “动一次,加罚一板子。”
  男人的语气冷得掉渣,与之前判若两人,仿佛他只是对方手底下一个落狱的囚犯,不存在丝毫尊严和反抗的权利。
  若非这的确是辛钤的声音,燕泽玉几乎以为身后的人早被掉了包。
  但他也的确被震慑住,眼眶积蓄的眼泪晃荡两下终于挂不住,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落到床单上,氤出几朵深色的印记。
  燕泽玉吸吸鼻子,眼眶湿漉漉、黏糊糊的,也不敢伸手去擦,浑身僵硬地趴在床榻上,抱紧了身下垫着的枕头。
  “辛钤……?”他颤颤巍巍喊了一句,语气里夹杂着哭腔,鼻音很重。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太紧张,或许是太害怕,他就是想确认点什么。
  好在辛钤并未不理他,从喉咙里“嗯”了声以作回应。
  声音刚落,燕泽玉耳廓一痒,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胆怯,男人握着戒尺,略微晃动,尾部的流苏轻轻扫了他耳廓一下。
  “今晚只打你五下,自己数着。”
  “呜……”燕泽玉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发出个单音节。
  他还能拒绝吗?
  左边屁。股上还火烧火燎地发疼,他若是反驳拒绝,怕是下一秒右边屁。股蛋也跟左边一个下场了……
  身后传来戒尺拍在手心的沉闷声响,明明不是打在自己身上,燕泽玉却浑身抖了一下。
  辛钤这时候反倒不着急打他了,压着声线低低问了句:“疼吗?”
  惩罚开始前辛钤也问过这个问题,他回答时候对方明显不太满意。这次燕泽玉没有着急回答,顿了许久才沉沉闷闷,唇边泄出声“疼”。
  是真疼。
  疼得他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
  “比起你小时候,哪个更疼?”辛钤悠悠地询问。
  燕泽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嗫嚅回答道:“你、你打得更疼。”话语间,眼角又落了一颗泪,辛钤伸手替他抹掉了。
  第二下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右边屁。股,与左侧被打的位置对称,燕泽玉没忍住闷哼,豆大的眼泪断线珍珠似的,啪嗒啪嗒落个不停。
  “报数。”辛钤冷冷道。
  “唔……二……”穿插着抽泣声,断断续续的。
  “报错了,加罚。”丝毫不心软。
  漆黑的夜里,燕泽玉看不到给予他痛苦的男人,也不知道下一次鞭笞会落在何处,仿佛是被鱼钩穿刺了唇瓣的可怜小鱼。
  疼痛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不是二吗……?难道第一下不算?
  哦,对。
  第一下是因为自己不听话,乱动了,辛钤才惩罚的。
  他觉得自己真被辛钤下蛊了,明明这么疼,明明自己根本不用受罪的,却在想:只有五下了,很快就能结束……
  戒尺扬起又落下时扰动气流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接着是落于皮肉的疼痛。
  “唔,一。”尾音发着颤。
  “很好。”辛钤语气中似乎带着满意。
  燕泽玉一愣,心底竟升起一种怪异的餍足——像是从前得到先生表扬时的窃喜。
  这种陌生的改变让他隐隐害怕,却又控制不了……
  作者有话说:
  太子殿下深谙此道 :D


第71章 淤青要揉
  透进月光的窗棂被丝绸帷幔遮挡着,室内是一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无月华也无烛光的黑暗。
  少年埋在软枕里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凭空为暗夜添了丝藕断丝连的暧昧。
  辛钤鹰隼般的眸子在幽阴中透着暗芒,手中威严稳重的玄黑戒尺准确而又轻盈地落在少年侧脸,缓而轻地刮蹭一下。
  不知戒尺是以什么材料制成,通体无裂,色泽匀称,汇天寒之气,集夜凝之精。
  直接接触皮肤时凉意激人。
  但比起涔凉的触感,更叫人胆寒的是戒尺本身——让他吃尽了苦头。
  燕泽玉不明显地颤抖,混沌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思考是否会让辛钤不喜,扭头避开蹭在侧脸的硬东西,往绵软温暖的枕头衾被里缩了缩。
  等侧脸终于没了凉飕飕的触感,他才后知后觉,嗫嚅道:“你说好今晚只打五下的。”可不能反悔。
  “嗯。”男人简短地回应。
  就算戒尺被避开了,也没显得不高兴。上挑的语气中是盖不住的餍足——
  像打猎归来,饱餐一顿的头狼。
  在燕泽玉视野范围之外,男人顺手收了冷冰冰的戒尺。
  白皙的指尖在接触到少年肌肤的戒尺一角轻抚过,继而用沾染了涔凉的指尖蹭了蹭少年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耳尖。
  比起冰冷的死物,辛钤的指尖温度明显更高,从前令燕泽玉觉得冰凉的指尖,在此刻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暖。
  但给燕泽玉带来的刺激感却完全不亚于寒凉戒尺,本就炽热的耳朵在男人刻意撩拨的揉法下愈发烫人。
  不用看也知道红了一片。
  最初令燕泽玉颇有微词的黑暗,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庆幸——
  夜色伪装下,他似乎还能在辛钤面前保留一丝骄傲。
  “疼吗?”
  这是今晚辛钤第三次问出这句话,而燕泽玉的回答也惊人的一致。
  “疼——”
  “你觉得我是故意想要打你的吗?”辛钤紧接着问出了这句。
  燕泽玉唇瓣微动最后又合上,他不敢说,也不敢点头,漆黑冰凉的戒尺还被对方执于掌中。他怕疼。
  眼泪模糊过的视线极为模糊,又被黑夜给盖了一层阻碍,他其实看不太清。
  听觉与触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格外敏感——
  他想,这就是男人为何熄灭烛火又拉上窗帘的原因。
  辛钤想让他牢牢记住那些声音和疼痛。
  半柱香之前,他在黑暗中感受着男人给予他的无边恐惧和疼痛带来的战栗,甚至还有些不可言说的隐秘升腾而起的酥麻。
  耳边是戒尺穿过空气,掠起的风声、落在身后的沉闷声响,和自己唇缝中难以压抑,带着低泣的闷哼。
  而现在,敏感的听觉仍旧起作用。
  身侧传来逐渐远离的脚步声,继而是窗纱帷幔被拉开,破碎的月光被窗棂的木格分割,继而柔柔落入寝殿。
  视野骤而明亮,但燕泽玉还是低垂着脑袋,敛着红肿涟漪的眸子,并不去看身侧的人。
  他不想辛钤瞧见他这幅表情——即使辛钤已经听他哭过了。
  脚步声又逐渐逼近,辛钤在床边停下,衣袍摩挲的声音响起,身边的被子下陷进去,似乎是男人在床边坐了下来。
  没等燕泽玉反应,头顶一沉,辛钤宽厚的手掌轻轻抚在他头顶,指尖穿过他披散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捋顺。
  男人动作轻柔和缓,带着股强烈的安抚的意味。
  若非燕泽玉的屁。股还阵阵钝痛,简直不敢相信现在温柔的男子就是方才手执戒尺,厉风打叶之人。
  “最后两个问题你觉得很难,是吗?”伴随着头顶轻柔的抚摸,辛钤继续开口道:“其中一个问题,二皇子所交好的从二品以上的文官。在特地列出的【辛铭交好官员】中并没有符合条件的答案。”
  “所以你觉得这个问题很无厘头,对吗?”
  仅凭语气,燕泽玉很难分辨出辛钤是否是在给他下套,迟疑了半晌,他缓缓转头偷瞄了眼男人的神色。
  柔润的月华洒落,亲吻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深邃眉眼在月光的氤氲下更显得摄人心魄。往日里凌厉如刀锋的凤眼,此刻竟微微抬着,漆黑的瞳孔里闪着点点柔光。
  这份难得的温柔,足以在燕泽玉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特别是在冷酷无情的鞭笞之后,温柔的辛钤格外令人心醉。
  最终,燕泽玉还是妥协,在辛钤的安抚下放松了心理防线,闷闷地“嗯”了声。
  身后传来声轻笑,辛钤似乎对他的承认并未觉得不爽,反倒挺愉悦。
  男人涔凉的指尖自他耳后滑过侧颈,带起阵阵战栗,最终落到肩头散落的碎发,一并用指尖捋顺、撩起,拢到身后。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也响在耳边,“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吗?”
  “想——”怎么会不想,这个该死的,让他吃尽苦头的文官到底是谁?
  “如今的阁殿大学士,正一品官——白少野。”
  “这是谁……?”燕泽玉蹙眉询问。
  他并不了解辛萨前堂政事,为数不多知晓的也不过先前被辛钤领着出门那几次,再有,就是从这记录簿上。
  可这白少野是谁?他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见过,却又记不起具体是在哪儿读到的。
  辛钤给了他些许思考的时间,见少年仍旧是蹙眉难解的模样,微微叹气。
  “第四页,提到了下朝之后辛铭、白少野两人常前后离去,并有眼神交流,且辛铭最忠心的云忌最近也常去拜访白大学士。”
  “况且这是新添上去的的笔记,应当墨迹最深、最显眼。虽说还未添到单独罗列的【辛铭交好官员】一页,但若是真正用心阅读,定能读出两人关系特别。”
  男人语气淡淡,话音落下后垂眸觑了床上趴着的少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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