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些冥顽不灵,谢继宁采取了坚决打击的政策,不仅仅山上的土匪, 还有乡间的恶霸, 一些巫婆神汉,都全被抓去修路,严格管教的同时又给那些积极改造的犯人希望。
这几年, 雷大娘子和姚子林剿匪,谢继宁和韩文爵四处走动, 督促修路,随便将官府治理的触角深入到乡里去。
在修路的同时治理乡间, 将各处修建的庙宇, 巫神的祭祀场所全部改成义学所在, 这些建筑都劳民伤财, 修建得很豪华。
谢继宁采取的态度不是直接拆除, 激起民愤,反而将这一类地方当一个公共空间,集学校, 收购站于一体。
给孩子上学,给大人扫盲,还有宁州医馆的大夫固定的时间下来义诊,医馆毕业的一些大夫开设医馆,还有为了破除封建迷信的戏曲相声小品演出,都在这地方。
最重要的是谢继宁将这地方作为一个培训的场所,药材种植,辣椒种植,香菇种植这些关乎农业生产的,都在这里进行教学,还有一些技能培训,培训出来的可以去厂里面就业。
除开各种先进的种植方法之外,一些便利的农具的推广,采摘的药材还有茶叶,竹编等等一些农产品收购,乃至于缴纳税赋都选择在这地方。
这样长期下来,官府的力量渐渐的取代了民间的一些信仰,百姓们也渐渐的习惯了有事情到这义学找人,而不是求神拜巫祝。
畲族的不少人都下山,雷大娘子因为带队剿匪的原因,在宁州官场上也很有地位,虽然没有取得正式的朝廷的军队的编制。
但是作为宁州知州的谢继宁承认了这支队伍,并且按照衙役和官吏的待遇给畲族军队发放银钱,还将畲族相关的事迹上报朝廷,将女将的存在公之于众。
雷大娘子和整个畲族都唯谢继宁马首是瞻,加上雷大娘子自己的心思,谢珍珠自然是百般疼爱。
所以谢珍珠一开口,雷大娘子就答应了,“珍珠妹子放心,到时候我自然会为她们说话。”
雷大娘子答应得太过爽快,谢珍珠自然知道,雷大娘子只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就答应了,对这件事不是很上心。
“雷姐姐,这件事很重要的,纺织厂不仅仅有汉家的女子,也有很多畲族中人,现在他们会因为男女不同就工钱不一样,以后会不会有人因为是汉族和畲族还有瑶族的区别,就不一样的待遇呢?”
雷大娘子猛地抬头看向谢珍珠,她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点,但是谢珍珠说得对,就算如今畲族不少人融入汉族,很多寨子更是上一年落户宁州,成为宁州福鼎县治下的百姓,三年之后和汉人一样缴税服徭役,畲族在面对汉族的时候还是弱势。
现在有自己支撑着,加上畲族种植的蓝靛很好,所以汉族商人和畲族好好的交往。
一旦有什么变故,畲族必然会被牺牲,雷大娘子清楚,自己的地位离不开这些年畲族子弟的付出,在剿匪的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那些土匪不会坐以待毙,会联合反扑,畲族不少人都没了,自己这个首领也是数次重伤。
“雷姐姐,畲族女子都勤劳能干,还能当家做主,如今大家都在学习汉族的各种文化,我哥哥说啊,这汉族啊,什么都可以学一下,这男尊女卑就不要学了,你作为长岭沟的大族长,你要让之后的姐姐妹妹都要受到欺压吗?”
雷大娘子站起身来,“珍珠,你和刘姑娘她们有什么打算,要怎么劝服你哥哥还有文大人他们。”
谢珍珠笑嘻嘻的道:“雷姐姐,咱们坐下来慢慢的说,最好大家找机会聚着商量一下,他们那些男子管事各大厂恐怕也在悄悄商量阻止这件事呢?”
“好,你先和我仔细的说说,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商量,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人。”
“好,这事情我们是这样打算的……”
谢珍珠和雷大娘子商量的同时,刘芳苓也不顾天黑,和吕淑她们商量,抓紧去联系各厂的相关女管事,还有医馆的大夫,书院的夫子,还有韩文爵夫人谢管彤一起商量这事情。
谢继宁这是放下了这件事情,专心的陪伴父母以及准备接下来的会议,这次会议,谢继宁早有计划。
这些年来,宁州用晒盐取代煮盐,并且一直研究改进方法,盐的产量大幅度提升,宁州的盐凭借质量好和价格低,占据了很多市场,每年获得巨大的利益,这些钱财都拿来进行经济建设了。
同时宁州独特的气候使得宁州有很多药材都是道地药材,只有宁州和闽地才有,使得宁州的药材在整个药材市场都占据一席之地。
茶叶,竹子,木材,这些产品都为宁州的经济助推,很多乡镇的百姓都以此获利。
至于纺织厂,不仅仅带来巨大的利益,纺织厂的布匹从宁州生产,销售到大江南北,更是为宁州百姓带来非常多的就业岗位,同时也是谢继宁最为重视的产业之一。
修桥铺路,兴修水利,人才储备,农业基础,水军训练,这些都有了,谢继宁终于打算做一件从来宁州就打算做的事情,开放宁州海禁,全面对外开放。
这件事在谢继宁的心里想了很久,前世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对外开放,促进交易,才能更好的发展,海洋,能带来巨大的利益。
但是一开始的宁州,千疮百孔,矛盾丛生,百姓饭都吃不饱,根本不具备开放的条件,谢继宁在宁州整整努力了七年,用七年来做准备。
如今,宁州的基本大路修建完成,码头港口也为了运盐和布方便都以最高规格修建好,整个宁州勃勃生机,蓄势待发,只等真正开放,就能一飞冲天,成为大盛王朝数一数二的州府。
因为知道谢继宁接下来要忙大事,谢如方和李麦穗只能按下心中的想法,在平安和春雨的陪伴下,在宁州走走逛逛。
谢如方夫妻走在街上发现,宁州的街上很热闹,宁州地处偏远,但是商铺上有很多都是北方的特产,街道上不走动的男女老少都有,身上穿戴都不差,而且大多数人身上都提到着购买的东西,一看就是衣食无忧的样子。
还有很多半大小子在叫卖报,卖报,“平安,我听他们说什么卖报纸,这报纸是什么啊!”
谢如方好奇的问道,平安递过铜钱,接过一张报纸递给谢如方,解释道:“这叫报纸,意思就是报道消息的纸张,这报纸最开始是主子让孙训导他们州学弄出来的,上面主要有一些官府的消息,招工消息,还有一些学识,还有一些文章,主子都经常写文劝学,劝农,劝改风俗等。”
“后面有些书局也学着弄,好多读书人都在上面发文,还有些生意人在上面发货物的消息,主子说这是打广告,在整个宁州都很流行的,下面两县也都有。”
宁州多竹子,造纸工艺很成熟,这些年,举办义学,扫盲,不少的百姓都认识了常用的基本的文字。
年纪大的扫盲程度不够,但小辈的很多都多少认识几个字,尤其这是在宁州城,是宁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识字率远远的高于乡间。
报纸的发行很受欢迎,也很有效果,影响力很大,很多的文人都喜欢在上面发诗,写文阐述自己的理论思想。
谢如方拿着报纸,带着李麦穗往一边的茶楼去,打算坐下来慢慢的看着报纸。
一进茶楼,平安春雨就被认出来了,这茶楼老板姓庄,茶楼是在宁州大街上,从知州府出来很顺路,谢继宁之前来过这茶楼,掌柜的和平安等都很熟。
“平安管家,什么分把你吹来了,大人已经好久没有来我家喝茶了。”
远远的,庄掌柜的就上前去迎接,见平安对谢如方夫妻恭恭敬敬的,忽然想起来知州大人的爹娘到宁州来了,莫非这就是,庄掌柜的心中猜测。
“这是我家老爷和夫人,来你家这茶楼喝茶,看报。”平安见状也不和掌柜的客气,直接的说道。
“哎呀呀,原来的大人的父母,谢老爷,谢夫人,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里面请。”
原本很淡定的庄先生欢快的将谢家一行人迎进茶楼,自己去将上好的茶拿来,又叫厨房准备上好的点心,还去隔壁的糕点铺子采购了一些上好的糕点。
“我们不去包厢,就在这坐吧,还能听听说书。”谢如方回绝去包厢藏起来的主意,直接带着李麦穗坐在了窗边,听说书先生说书。
庄掌柜的自己亲自泡茶,在一边伺候,“前些年,大人还有时间来我们茶楼喝茶,如今大人太忙,一忙起来,就来得少了,谢老爷,这茶是我亲自去找的,专门留着的给大人的。”
等不来谢继宁,等来他的爹娘,庄掌柜也很高兴,陪着谢如方说起来自家的事情,
“前些年,我姑娘给狗官家的纨绔子弟赵公子抢了,家里的茶山,茶庄都被那畜生家强占,我们一家为了活命,还得给他挣钱,替他打理茶叶的事情,还是大人来了,将贪官污吏都拿下,又将我家的茶山还给我家,后面日子就过起来了,现在我家茶叶每年赚钱得紧,从来都不愁销路,这些都是大人的功劳。”
一边的一个老头也恭敬的凑过来说道:“那时候,我家饭都吃不上,人都养不活了,大人恩赐,将我家小儿子选去做了工人,修了医馆,后面又成了徭役,我家的日子就好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