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经纪人其实也做不了季辛白这种电视剧女王的主，苍白地找补了一下，“那有机会合作呗。”
季辛白没吭声。年末了她挺忙的，四处参加大赏和颁奖礼，本来这个酒会她都不打算来了，但听说林初霁会来，她也就过来了。
她一度以为林初霁和楼玥有点什么，现在看着她们俩挽着手臂，季辛白有点无可奈何地泛酸。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姜黄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即使是从灯光昏暗的方向走过来，她也是白到发光的。修长的天鹅颈项和盘起的长发，美得不近凡尘。
南乔径直走到另一堆演员中间，留给林初霁一个背影。
林初霁默默地松了松楼玥的胳膊。一直盯着林初霁的季辛白注意到了她倏然飘远的视线。
那些人还在开着楼玥和林初霁的玩笑，季辛白却看得明白。
什么楼玥，分明是南乔吧。
季辛白在前厅百无聊赖地喝了几杯酒，又看了看林初霁，就带着经纪人和助理走了。
几位歌手上台唱了歌，也算是顺便“推销”了一下自己。
林初霁见了一圈儿人，收了一堆名片，加了N个微信，收获颇丰。
酒会收尾的时候，林初霁揉了揉笑到发酸的脸，进了卫生间给南乔发微信。发之前，她还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厕所有没有针孔。
“乔乔，什么时候回家【哈欠】”
她今天其实挺拼的。但跟南乔说话，就忍不住撒了个娇。
谁还不是个小仙女咋地。
“一会儿妤姐带你回去。”
什么意思？林初霁攥着手机，沮丧到想把手机冲进马桶，南乔是要回自己家吗？
她想起于曼，心里警铃大作：是不是于曼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手：小林子，亲妈不得不提醒你，爱情没有配上不配上……呸，配得上配不上。
林子：（发抖）你这叫亲妈？给我灌这种毒鸡汤！
南老师：别教坏我媳妇儿。
写手：好的，不妨碍日渐强大的泰迪猥琐发育了。
一会儿还有一章，对，半夜，十二点。
第七十六章
小时候，林初霁对沈必清最后的印象就是她决绝的背影。三岁的林初霁, 扔了怀里抱着的一排果奶, 尖叫着“妈妈别走”, 迈着小短腿去追沈必清, 结果沈必清只是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这扇门关住的不仅仅是3岁的林初霁, 还有13岁的林初霁，23岁的林初霁, 还有现在的她。
刚才南乔没看她一眼，只给她一个背影。现在明显是心情不好, 又要把她往外推。
林初霁觉得心里有点憋屈。
出门的时候, 她看到易安跟在萧景芝和丁灿身后，就冲易安挥了挥手。
坐上了李妤的车, 林初霁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
“你屁股长草了？？？”林初霁动来动去，李妤有点不耐烦。
林初霁不说话，一双狗狗眼滴溜溜地转。李妤“呵呵”了一声：“我看你是心里长草了吧？今天是不是得罪乔女神了？”
“没有啊……”林初霁嘀嘀咕咕。本来今天就是跟剧组打了招呼回家住, 想着要见南乔的。前天南乔主动去酒店找她，她受宠若惊了都, 这不是想投桃报李嘛。结果南乔嫌她李子太小？给扔了回来？
“姐……我不放心乔乔。”她怎么想, 都觉得今天南乔肯定是听于曼说了什么。她会不会心情不好？会不会失眠？
“德行。”李妤看她一眼，手挺快地转了个方向。林初霁可算是开窍了一点, 知道哄着南乔了。她喜滋滋地加大了油门，把林初霁送到了南乔家附近。
林初霁在车里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卫衣牛仔裤，大红色羽绒服, 跟个高中生似的，脸上那股子迫不及待的劲儿，让李妤看了一阵嫌弃，但还是忍住把她踹下车的冲动，好言好语叮嘱了几句：“……虽然不能惹南乔生气，但是也不要太卑微了，不能让你跪就跪了，知道吗？”
“好的知道了。”林初霁戴上毛线帽和口罩，一溜烟儿地就跑远了。
“是我呀。”林初霁对着可视说。南乔冷着脸看了一眼视频，林初霁小心翼翼地摘下了口罩，动作有点鬼祟，脸蛋在可视里也变形了，看起来有些好笑，不过晶亮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倒仍然清晰。
南乔开了门，林初霁就钻了进来。
“下雪了。”林初霁进来的时候有点迟疑，在门口跺了跺脚。南乔素着一张脸，冰山脸比外边的天气都冷，递给了林初霁一条毛巾，就把门关上了。
林初霁摘了毛线帽，擦了一把脸，小心地看向南乔：“南老师，我能住这儿吗？”
南乔看她一眼：“嗯。”
叫的是“南老师”。南乔心想。
林初霁换上了拖鞋。这套房子是南乔最常住的一套，独栋，房子不大，一个人住却仍然很空。
南乔一转身，差点撞上紧紧跟着她的林初霁，她往后一仰，林初霁就搂住了她的腰。
“小心点……乔乔。”林初霁微微仰着头看着她说，小脸红扑扑的，吸了吸鼻子。
刚才李妤放她下来的地方还走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是挺冷的。南乔伸手在她鼻头上擦了一下，上面有刚才没擦掉的雪水。
“我流鼻涕了吗？”泰迪很惊慌。
“嗯。”南乔看着她，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复杂心思。
她也把手搭在了林初霁的腰上，指头又在她鼻子上蹭了一下：“流鼻涕了。”
“啊？”林初霁尴尬了，东张西望想找纸巾，南乔低头就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吻。
“啊！”林初霁震惊了。
南乔永远都不会怀疑她。就算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她。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傻有点憨直的女人，救了她一命，从此走进她的生命里。
南乔再也不想让重要的人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更何况，她是最重要的。
但想起她在酒会上招蜂引蝶的样子，南乔脸色又沉了沉。
薄唇挪了挪。林初霁只觉得耳畔有些酥麻，南乔含着她软软的小耳垂，轻轻地咬了两下。
“今天看你穿那身衣服，就想这么对你了。”南乔往她耳洞里吹着气，林初霁脸都烫了起来。
那套西装帅气中又凸显着女性的线条，林初霁为了搭配，戴了黑色的耳钉，小小的耳垂显得那么洁白诱人。
现在耳钉摘掉了，正好方便南乔一口吃进嘴里。南乔的表情还是那么清冷，薄唇却吐出热烫的情话。
南乔从没说过这么直白的话。林初霁有些脸红，往她脖颈旁钻了一下：“干，干嘛啊……”
南乔摸着她的耳朵：“睡觉。”
“嗯……”
林初霁洗完澡出来，南乔正坐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林初霁擦着头发，不时瞟南乔一眼。她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南乔，但又怕问了，惹南乔伤心。
林初霁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子里，和南乔并排坐在床头。
“乔乔……”林初霁摸了摸短发，“你是不是不开心？”
刚才南乔对她笑，亲她鼻子亲她耳朵，还破天荒“下厨”给她热了牛奶喝——这程度对于南乔来说，算是“下厨”了。
但林初霁知道，南乔不开心。
南乔开心的时候，她比南乔开心；南乔不开心的时候，她也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完蛋了。
“嗯。”南乔没有否认，放下了手里的书。两个人并排坐着，看起来是一副温馨的画面。没有剧本也没有手机。南乔自然地用左手和林初霁十指相扣。
“克洛伊……不会已经……了吧？”林初霁说。
南乔知道她是“克洛伊已经死了”的意思。“你怎么看？”南乔一本正经地问她。
“我觉得她是利用视频出去骗钱了，没打算给人家最值钱的东西，结果就被……”
“我瞎猜的……”林初霁摸摸头发。
两个人一阵沉默，都各自陷入了思索，手依然握在一起，且丝毫没有因为沉默而尴尬。
林初霁觉得这很好。
除了南乔的不开心。
“乔乔，”林初霁摇了摇手，“我觉得于曼很可怜。”
“你觉得她可怜？”南乔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林初霁点点头：“但是，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你才是这件事里最难过的那一个。”
人有很多负面情绪。恐惧，焦虑，生气，但没什么能比得上“愧疚”能压倒人。
“乔乔，你也是无辜的。”林初霁眼睛通红地看着她，缓缓地把她的手拉到了唇边，亲了一下她的手背。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南乔还要腾出另外一只手给她擦眼泪。
林初霁撅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心疼。”然后把她的手往胸口按了按，“这儿疼。”
南乔表情有一丝的松动，低声说：“我不无辜。”
她的难过聚集在心里，冷冷硬硬的，凝成了一块死疙瘩，这么多年来一直硌着她。
林初霁滚烫的眼泪擦在了她的手上。那是一种融化的感觉，让她有痛哭一场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只拖了一首歌的时间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