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上辈子自己见将军的次数不多,这侮辱性的自称统共也没说过几次。
但每次一出口,往往都是被自己欺负狠了。
唉。
这时候再说不做,不就是暗讽将军是个极尽风骚还勾引不到人的婊子吗?
毕竟他以前就这么干过。
那时他直接逼人大白天勾引自己,把人眼睛都逼红后,揭开桌上的茶壶就泼了将军一身冷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还记得那人一下惨白的脸。
和现在一样惨白。
“好了。”王爷轻轻抽出人的手指,看着将军湿软的穴,明显是刚刚在浴室里做了扩张。
但他不敢放下心,毕竟自己上辈子和将军没有哪次不见血。
又细细扩张一遍,确定万无一失后,他才挺身进入。
王爷一开始是想着温柔点的,也确实做到了。
但将军美妙的滋味和失而复得的喜悦又让他渐渐失控,等后面堪堪回神时,才发现将军早已抖得不成样子,腰都快要支不起来了。
哑然地将人转了个面,他把人抱进怀里吻了吻,温润又带着无声的安抚。
将军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双眸却愈发湿润了。
上辈子他从来没有吻过将军,哪怕是在床上也无半分温情,甚至因为厌恶他的脸,从来都只是后入。
现在想来,其实是怕自己心软吧。
明明是想摧残他,一见那人红了眼眶又会心软。
王爷低叹了一声,又亲了亲将军的睫羽,动作越发温柔。
终于,云收雨霁,羞红了脸的月亮方敢洒落清辉。
王爷收拾好一切,又给将军掖好被角,方才揽着人沉沉睡去。
将军醒来时,除了腰间的酸软,整个人都格外清爽,没有半分不适,显然是被人细心清理过。
就连昨晚的记忆,也是温柔欢愉。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颗心顿时酸涩难言,尤其是察觉到腰间那只抱着自己的有力手臂时,更是百感交集。
见王爷还没醒,他便又盍上了眼睑,一晌贪欢。
王爷其实早就醒了。
虽然昨夜他帮将军清理了,但他还是不放心,生怕将军又发烧了。
但他倒是没起床,因为他不希望,将军一觉醒来又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
现在见人差不多睡醒了,他佯装不知,又过了一会儿才把人喊醒。
王爷起身去端了早饭。
除非必要,仆人是不允许踏足内院的,所以一切扫洒杂活都得他自己干。
早餐是白粥,配了几样酸甜可口的素菜,倒也不太寡味。
虽然腰部仍有些不适,将军依旧端正地坐着,脊背未曾靠上深棕色的檀木椅背半分。
王爷叹了口气,起身往榻边去了。
将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了错,一下僵在原地,连夹菜的手都硬生生悬停在空中。
“起来。”
这命令般的口吻太过熟悉。
将军无意识地抖了一下,然后起身,没发出一点杂音。
王爷把两个大软枕放在椅子上,一个当椅垫一个当靠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坐吧。”
将军一下坐了下去,却没有碰到冰冷的椅面,反而像是掉进了大片大片蓬松又绵软的云朵里。
他恍惚了一瞬,眸子里的光一晃,像微弱呼吸的萤火。
将军很快反应过来,又拿起筷子,垂下头姿态端庄地继续进食。
王爷叩了叩桌子,待人望向他后才说:“我一会儿要入宫见皇兄,午饭不回来吃了,你乖乖待在内院,不用等我了。”
“是。”
第4章
吩咐好张叔中午给将军送饭,王爷便让人拉来马车,往皇宫驶去了。
张叔是王府的管家,他妻子张婶则是王府的厨娘。王府下人很少,除去他们老两口,就只有马车夫老季和洗衣娘老丽。
老季牵着马,慢悠悠地往皇宫赶,心中一时欣慰一时担忧。
欣慰的是王爷自从订婚后,终于肯和圣上见一面了。担忧的则是这位祖宗进宫面圣,十有八九是为了吵架。
苍王府就在京城富贵一条街上,离皇宫不过数千米,老季再怎么慢,也还是到了正红色的朱雀门。
而王爷看着这门,心中也是格外复杂。
上辈子他不满皇兄指婚起兵叛乱,就是在这被擒的。之后被人押回苍王府,软禁三天后就是毒酒一杯。
暗叹了口气,王爷下了马车往里走。
伤春悲秋可没什么用……
得先把正事解决了。
皇帝的御书房修得很是恢宏大气,明黄的圆柱上九条金龙栩栩如生,整体明亮宽敞又不失雅致。
王爷懒得跟他哥多扯,进去就开门见山:“皇兄,你给我免死金牌,我帮你搞定裴家兵权。”
皇上先是被这声“皇兄”吓了一跳,然后又被后面两句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说什么?!”
免死金牌,王侯将相最高的荣誉,被赠予者哪怕是“叛乱投敌”也不会被杀头;裴家兵权,当今圣上最大的痛苦,哪怕把裴湛这煞神送进了苍王府也没完全收回来。
现在王爷一下提到这两件大事,让皇帝不得不正色起来。
王爷看他哥缓得差不多了,淡声道出计划:“苍王妃与苍王成婚两年,感情深厚,主动上书,愿一辈子专心侍奉苍王,再不领军。为显其心之诚,立誓永不和离,并上交全部兵权,但求皇帝应允。圣上为其真情所动,感念功臣,特赐下免死金牌予以嘉奖。”
皇帝刚听了个开头,就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感情深厚?骗鬼呢。
但仔细一想,王爷这计策虽然离谱,倒也确实可行。
他让将军嫁给王爷,本就是借礼教束缚将军,让他再也不能上战场。若让将军公开上书,可谓是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而且他还可以当着天下的面,名正言顺地收回裴家兵权。
“只是……”皇帝眯了眯眼,面色微凝,“你真能让裴家同意?”
裴儒之那个老狐狸,握着兵权死都不肯松手,皇帝次次拜访,次次被气得跳脚。
王爷抬眸,挑起一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桀骜和猖狂:“皇兄是不是忘了,裴湛是谁的人?”
谈完话,两人难得在一起吃了顿其乐融融的午饭。
皇帝:“说吧,今天怎么突然想问我要免死金牌了,还是给裴湛的?”
他可没忘记,王爷可是一直对他的指婚大为不满。
他床底下的那堆辱骂信也没忘记。
王爷夹了只虾仁,淡淡道:“两年了,养只雀儿也有感情了。”
“而且,我怕你突然把人给我‘咔嚓’了。”
皇帝被气笑了:“朕虽然忌惮裴湛,但好歹是个明君!只要裴家把兵权交上来,朕又何必要杀人。”
“裴家的兵权不好拿。”王爷面色不改。
“行,我承认我动过杀心。”皇帝自己伸手拿过茶壶,妥协道:“只要裴家上交全部兵权,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朕都不会动你的人。”
“朕”一出口,便是天子的承诺。
王爷没再说什么,只起身拉开凳子。
“等我的好消息吧。”
第5章
王爷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等他到家时,张叔正端着饭菜准备送到内院的侧窗前。
“我来吧。”王爷接过饭盒,便去找将军。
将军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忙接过饭盒帮他摆好。
张婶的手艺很好,四菜一汤,完全不输于御膳房的厨子。
王爷吃过了,就用手撑着脸,坐在旁边看将军吃。
或许是明亮的菜色,又或许是那人的陪伴,让将军的心情稍霁。
银筷戳进粉白色的白兔馒头,面团软软地陷了几分。身下依然是早上的软枕,一切都静谧美好得仿佛一场梦。
突然,王爷开了口:“闻停,想回家看看吗?”
“啪嗒”,银筷被人失手摔在了地上。
梦碎了。
“怎么了?”
王爷弯腰将筷子捡起,仿佛丝毫没察觉到这动作的半分不妥。
“王爷,”将军白着脸迅速跪在地上,手指深深地刺进掌心,声音压抑得可以,“贱妾求您......放过贱妾的父母。”
王爷从来不会提将军的父母,除了拿他们的性命威胁将军时。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弯下腰把人抱进怀里,斟酌着开口:“闻停,你回家看看吧。”
“和裴老将军商量下,把兵权全部交出去,然后一辈子不和离,不领兵。”
轰——
将军的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是在温暖的怀抱中,他却如坠冰窟。
还不够吗?他嫁入苍王府整整两年,连内院都没出过,还不够吗......
他不在意那些所谓的兵权,但那些精兵多是同他父亲志同道合的江湖异士,虽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但无心朝堂纷争。父亲心里明白,所以一直在皇帝面前保全他们......
将军的指尖颤抖不停。所以,这些天的软化,也是为了这个吗?
而王爷仿佛没有发现怀间人的异样,声音冰冷,如幽潭玉碎:“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