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挤出几滴鳄鱼眼泪,“王爷这是哪里话,王爷不嫌弃妾身出身微贱,还肯待妾身如从前一般好,如此厚爱,妾身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此话正中傅崇晟心坎,他为自己三言两语哄住了温也感到十分得意。
原想把温也顺势揽在怀里,可突然又想到了无大师的话,转而只是在他肩上拍了拍,“尔玉这般懂事,本王便越发疼惜你,以后府中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管家说,本王只想看你笑,可不能再受委屈了。”
温也心中疑惑更甚了,他明显感觉到了宣王对他态度大变,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稀罕,少了几分欲望。
直到宣王第二天便被太子的人告知让他回去配合一起调查新的证据离开了昭佛寺,温也都还没想明白,难不成是因为听了那高僧一席教诲,傅崇晟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他坐在廊凳上,撑着扶手等待,看昨夜雪又覆了几尺。
身上突然一暖,耳边盈满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沉香味,“你下次找我直接进屋便是,山中古刹不比京中,别在外面久坐。”
温也等到他出来,任由他给自己披上披风,系上领前的系带,抬头看他,“你做了什么?”
钟卿就着从背后拥住他的姿势,把脑袋搁在他肩上,一脸餍足的模样,轻而纵容地发问:“嗯?”
“宣王自打从了无高僧那里回来一趟就变了个样,口头上待我更客气了,似乎像是在讨好我,”温也道,“今早他又被太子急匆匆调走,这一切都是你有意为之吧?”
钟卿牵起他的手,温和一笑,“你不觉得,他在我们跟前很碍眼么?”
第四十七章 不寻常的关系
还从来没有谁那么大胆,敢说宣王碍眼,究其原因竟只是嫌宣王打扰了他们相处的时间。
温也失笑,“那了无大师那里是怎么回事?”
钟卿牵着他回屋坐在炉子旁烤火,莞尔道:“了无是我师父。”
温也微微有些惊讶,毕竟一向不入世的高僧居然会收一个贵胄之家的少爷做弟子,还能遮掩这么多年,可想而知,了无和钟卿都是何等谨慎低调之人。
钟卿道:“我让师父同宣王讲,你是能助他登上皇位的贵人,还是不能随便碰那种,他怕破了他的王气,现在只怕都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了。”
温也想起昨日宣王种种滑稽可笑的行为,定是对此信了八九分。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不想让他碰我的办法。”
的确,若是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在欲望面前忍得住诱惑,那便只能是更大的欲望——至高无上的权利或是生死。
“说来我少时就拜入师父门下,做了师父的唯一亲传弟子,我这一身本领都是他教的。”
“不过,”钟卿淡淡道,“现在已经荒废许多年了,倒是难为他这些年的尽心教导,都白费了。”
温也一愣,轻声说:“不会的,你会好的。”
钟卿伸手捂住温也冻得通红的耳朵,“阿也,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师父。”
温也没由来地紧张起来,试探性地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没、没那个必要。”
钟卿惯性地捏捏他的耳垂,敏感到一碰就红的温软触感令他爱不释手,“那你觉得,你现在是我什么人?”
温也答不上来,此时云越从外面跑进来,抱着头嚷嚷道:“慕桑哥哥你耍赖!”
慕桑也跟着跑进院子里来,气喘吁吁道:“是谁先偷袭我的?”
云越赶紧躲在温也身后,不服输道:“是你先不讲理的!”
温也看着这两人,觉得有些好笑,“发生什么事了?”.八壹zw.m
云越抱怨道:“公子,慕桑哥哥太小气了,不许我叫栖衡哥哥,也不许我叫老大。”
慕桑语塞,迎着钟卿温也两人促狭的目光,有些心虚。
“那、那你也别拿雪团子砸我啊。”
云越哼了一声,“你活该。”
慕桑气恼,又跟云越解释不清,只能灰溜溜离开,“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去看饭好没有。”
云越攥着温也的衣袍,松了一口气。
却不料慕桑使诈,猝不及防冲云越砸过来一个雪团子,云越下意识躲在温也身后,于是温也便遭了殃,衣袍上便绽开了簌簌雪籽。
慕桑和云越先是对视一眼,随即看了看钟卿的脸色,默契准备开溜。
钟卿掏出手帕给温也擦了擦浸染微湿的衣服,同时不忘道:“栖衡,把他俩抓回来。”
神出鬼没的栖衡立即从外面跑过来,堵住大门。
论单打独斗的话,栖衡武功比这两人都要好,但眼下这两个二货闯了祸,为避免屁股开花,自是一同结盟,跟栖衡打了起来。
院子里的积雪堆了厚厚一层,几个人谁也没动武器,赤手空拳比划了起来,招式滑动间,便把地上的雪纷纷扬扬撒上了天,形成一幅如画般的雪景。
眼看栖衡招架不住,云越小声说:“老大,你就给咱放放水呗。”
慕桑架住了栖衡一只胳膊,闻言拔高了声音道:“你还叫他老大?”
云越终于逮到了机会反驳他,“你方才还说你打得过他,现在他一个人都快顶我们两个了!”
慕桑抢白道:“那是我没用尽全力!”
似是为了不在云越面前丢脸,他脚下一记横扫,想要把栖衡放倒。
却突然被一个雪球砸中,慕桑错愕地看向雪球来的方向,冷不丁又中了一个,这次直朝他面门。
慕桑吃了一脸雪,剩下的都抖进了衣领里,他冷得一哆嗦,赶紧放开栖衡抖抖雪。
却见温也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屋,手里正揉搓着新的雪球,又向云越砸去,而钟卿正坐在廊下太师椅上,一脸温柔又无奈地看着他。
云越被慕桑那边分了心,又见温也的雪球袭来,连忙往后下了个腰,这才险险躲开。
却不料雪地太滑,云越直接一头栽进雪里。
温也登时就笑得快岔气了,还是栖衡看不下去了,把他扶起来。
云越对自家好大哥不计前嫌宽宏大度那是相当感动,“老大,还是你对我——”
好字还没说出口,兜头就被栖衡糊了一脸雪团。
看着栖衡两下退开跑到温也身边,手中还残留着方才罪证。
云越先是痛心人心不古,又震惊于自己看走了眼,随即搓起雪团,和慕桑同仇敌忾道:“慕桑哥哥,砸啊!”
钟卿的身子不适宜这样大幅度动作,又看温也喜欢玩雪,难得在他面前展现孩子气的一面,也就不多劝阻,反正还有一个栖衡会帮他。
这几人虽然都是钟卿的下属,但平日里相处总是打打闹闹,并不古板严肃,也给人带来许多趣味。
温也看得出,钟卿也并未把他们当真正的下属,他们之间更像是兄弟一般,彼此信任、相互扶持。
这般欢乐和谐的情景,无论是在温家还是在王府中都是温也没有见过,这让他感到新奇,并且喜欢、沉溺于这种感觉。
而这一切美好,都是在遇见钟卿以后开始的。
为显公平,其他三人都没有用内力,都是凭着玩雪的技巧和砸雪的准头。
四人你砸我躲,雪地里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栖衡也学会了使坏,趁慕桑一个不注意,接连两个雪球往他身上砸。
这处禅房是专程给前来的显贵住的小院,曲径通幽,风景独好,因此几人即使放声大笑,外头也不大听得见。
虽说没有使用内力,但温也哪里比得过这三个习武之人的体力,硬是凭着一股子欢快劲儿,在雪地里跑一个时辰方才气喘吁吁地歇下。
他像是在外面撒欢够了便可以自由回家的孩童,累了就去找钟卿,钟卿给他抖落了身上的雪,也不惧怕他一身寒气,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拿帕子给他擦擦脸上的汗。
云越看着钟卿和温也这亲昵自然的姿势,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还不等他想明白,慕桑和栖衡就一起拖着他往门口走。
临走时慕桑还不忘说道:“属下去给公子烧点热水擦擦身子,阿越跑得一身汗,也回去换一身干衣裳,段老二,你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了没。”
栖衡剜了他一眼,手中还剩的一个雪球有些跃跃欲试。
慕桑赶紧拉着云越逃之夭夭了。
*
王府祠堂内,小丫鬟给夏绮瑶送来饭菜。
宣王虽是对她不满,可碍于她父亲的和皇帝的面子,却也没过分苛待她,饭食虽比不上平日里,但也不差。
夏绮瑶却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抓住送饭丫鬟急切地问:“你见到王爷了吗?”
那小丫鬟就是个厨房打杂的,看着夏绮瑶有些癫狂的神色,不免有些害怕,细声细气道:“回侧妃娘娘,王爷陪同王妃去昭佛寺祈福了。”
夏绮瑶面色狰狞,“温也那个贱人呢?”
小丫鬟把头埋得更低了,“庶妃也、也跟着去了。”
夏绮瑶气得绞紧了手中绢帕,“那两个贱人统统都该死!”
秋斓示意那小丫鬟下去,自个儿在一旁陪同着夏绮瑶,小声劝慰道:“娘娘别为那种人气坏了身子,等到咱们出去了,还怕治不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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