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别,沈知行果然未再到南海。
阿鹰被罚在平安治军邺京总营倒一个月的夜香。
他性子最倔,倒夜香这种事简直天大折磨。但他本次似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要和虎伯独处,必定孜孜不倦阐述自己的复仇大计。
虎伯眯起独眼,望着仇先生书房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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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南宁州禁足的爨莫扬听闻岩祝竟然袭击沈知行,眸光深邃:“简易遥深不可测,绝不吃亏。传信给岩祝三哥,请他日后小心。”
又道:“魔宗分心于报复,平安治也在分其精神。江南失地可以重新夺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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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一代,匪患严重。因大灾之年民心动摇,甚至有“三升道”等歪门邪道冒出。
以此为中心,辐射东南西南,烦扰不断。
因此,维摩宗应平安治邀请,与其携手,数次南下剿匪。
全宗弟子轮流随戊字堂征战。一时间换得风平浪静。
只是那连番战役,屡屡有诡异之事,让人措手不及。
维摩宗戊字堂长老欧阳千代为人机警,不仅屡次化险为夷。还每到一处,便观察平安治行军部署。
平安治则意在消耗维摩宗人力物力。
二者反复拉锯,互有得失。
温旻也被派出去了几次。
期间若与刘敬、宋秋离等同行,恶心绊子便多了去了。
他自也不是吃素的脾气,总能不动声色将其一军。
几个小孩明争暗斗,对军心大大不利。欧阳千代只亲眼见了一次,便永不安排两拨人单独共事。
若和欧阳千代的弟子同行,便好很多。
戊字堂小弟子钟叶,在去年的冬腊试炼曾和温旻对战。如今合作剿匪,同袍情义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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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到了邕州。温旻在城内与刘小佛偶遇。
温旻笑嘻嘻:“小佛姐姐,天涯何处不相逢。”
姑苏讲武试艺小坛之后,刘小佛对魔宗甚为介意。但对温旻印象不坏。邀温旻去刘府小聚,吃宵夜。
封骆也在,横眉立目了一晚上。
温旻噙着笑:“封骆大哥莫要介意。你若不在,我还不敢来吃呢。我心尖儿上有人,不抢你的小佛姐姐。”
刘小佛看温旻永远似看自家弟弟,柔柔地笑了:“你才几岁,就有心上人了?”
温旻笑笑,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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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下榻的废关帝庙,远远看见钟叶正在篝火边张望。
她见到温旻回来,站起身,背着手。
温旻笑着迎上去:“叶师姐还不休息?”
钟叶立刻脸红了,四处乱看了片刻,终于稳定目光:“你,你怎么才回来……”
温旻道:“碰见了个朋友,去吃饭啦。”
钟叶问得莫名其妙:“朋友是男孩子?还是姑娘?”
温旻一怔,望了望钟叶模样,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容依旧,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应付两句快速走了。
钟叶怔怔望着他似白鹤翩跹的身影。藏在身后的手垂了下来,捏着一个崭新而精致的佛手形福字香囊。
并未有机会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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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莫扬禁足在家,遥指千里之外。江南暗桩重新部署,推进‘药’的生意更加迅速。济南以南的勾栏之中,一‘药’千金难求。
明月山庄与万品楼极其严谨,‘药’从未在勾栏之外流传。因此即便江湖隐有传闻,但去勾栏的人,谁会和快活过不去?不去勾栏的,自然也抓不到蛛丝马迹了。
可惜派人去洛阳,想要了解窦胡和苏梨去向,均被万字行婉拒。
爨少環一事没有重大进展。
爨莫扬自怀疑赵廷宴后,多方撒网,拿到不少维摩宗内斗严重的证据。但这些证据,并无法同爨小姐遇害直接关联。
直到有一日,维摩宗一少年弟子来访,说自己在杭州遇到人闲谈,看见了去年八月十六夜间,一高大男子,悄无声息潜入西湖。
那少年一看便是标准的癸字堂弟子。唇红齿白,雌雄莫辨,媚眼一丝一丝的。
他道:“若爨少庄主不信,也无关系。杭州一事关乎我右护法遇刺,我们自会寻找线索的。”
爨莫扬望着他闪烁的媚眼。想着:
这少年是在给赵廷宴开脱?听见我四方撒网,便来遮掩。
但是,若他所言为真,有谁是高大男子?
“高大”,和姑苏所遇放暗箭之人身形并不一致。是同一人么……
还是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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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一雅负责跟进明月山庄一线。那弟子便是他派去试探爨莫扬的,名叫邵弘。
听闻爨莫扬反应,薄一雅饶有兴味:“所以,他丝毫未怀疑金家堡?”
“高大男子”,说的便是虎伯。但是听闻爨莫扬反应,似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邵弘刚从明月山庄回来,摇头:“未看出。”
“不要紧,时间有的是。”蓦地,薄一雅眼神一跳,早已渗透骨子里的风情便在眉梢流转,“弘儿,爨莫扬对你感兴趣么?”
邵弘怔了一怔,失落地垂下头:“徒儿无能。”
薄一雅眯起眼,若有所思。
那些江湖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姑苏讲武试艺小坛上,众人都说爨莫扬不爱景小姐,爱的是男人。
若他爱的是男人,却为何对邵弘不感兴趣。
明月山庄的弱点,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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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兰卿想去南宁州。跑去找大哥理论了一次,差点被打。刚气鼓鼓出了门,转角碰见师父仇先生,说要派人去昆州办事。
昆州距南宁州只隔二三百里。
萧兰卿主动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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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的生辰在十月二十八,是个萧索的冬天。
但今年的南海冬季依旧温暖,麒麟镇开满了异木棉。
站在乐晴小院的碉楼顶层,便可遥遥望见镇中烟霞绚烂,瑰粉连绵,正是不绝的花潮。似乎一个不会结束的梦。
金不戮站在这梦之外,从清早望到了日落。直到漫天晚霞和异木棉模糊了边界,也不敢回屋去。
他怕孤单。
但一个人的生辰总是要过。再孤单,他也是金家堡唯一的主人。
金不戮轻叹一声,拄着拐杖下了斜坡——自从温旻与沈知行悄然来访一次,他便再也不敢离开拐杖了。
更不敢大张旗鼓地穿戴马头明王行头出去。
走进卧房,一条黑影立于榻前。
金不戮猛地恍惚,几乎又要哭了:“……你来了?”
那影子笑嘻嘻转过了身,是阿鹰。
“当然啦!少爷生辰,当然要赶回来!”
金不戮空白了片刻,微笑着迎过去:“阿鹰。你没事,真好。”
转而又问:“虎伯呢?”
虎伯已从暗影走出,手里端着三碗亲自煮的面:“少爷生辰,先生不便送礼。有句话让我带到——‘诸事小心’。”
几个月不曾得见的故人重逢,为他过一个安静却不平静的生日。
金不戮心中欢喜又复杂。同二人围坐一起吃了面,却并未聊任何分别之语。
虎伯甚至连温旻师徒来访都未问及。
他越不问,金不戮越忐忑。想了想,最后还是只字未提。
“虎伯……”金不戮哽了哽,“我想和你们一起。”
虎伯目光里满是疼惜,摸着他的头发,只是说:“少爷长高了。是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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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生辰面,虎伯和阿鹰在再次离开。
金不戮目送他们背影消失在异木棉的花海之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忽闻背后窗声轻响,心想今夜风好大。
可转而又想,方才目送虎伯和阿鹰离开,哪里来的风!
豁地翻身过去。床前是梦里才会出现的玉样容颜。
夜灯昏黄,映衬温旻眉目俊朗。澄亮双眸,正安静地看他。
一见他还醒着,温旻便笑了。
弯下腰,有高兴,又有点心疼。声音轻柔,像对梦低语:“吵到阿辽了?”
金不戮根本不敢动,生怕这个梦醒了。
温旻脱下外衣,轻轻躺上床,把他揽进怀里,亲了一下:“看阿辽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金不戮小心翼翼,慢慢地伸出手指,碰他的脸。还没碰到,被温旻一把抓住了手,用脸蹭了好一会儿。
温旻将金不戮的手绕到自己腰上。借势将他搂得更紧:“睡觉。”
金不戮转而轻轻地,将手探进温旻衣服里。
背部清爽细腻,少年的肌肉线条流畅紧致。触感温凉,是小旻的体温没错。
伸出手,将他的发丝拢在手里,云一般轻柔而浓密。
这才相信眼前的是真的:“小旻?真的是你?”
温旻轩起长眉:“阿辽快问,问你是不是在做梦。”
金不戮便怔怔地学他:“我是不是做梦?”
“是,春梦。”
金不戮真的很想蹬他一脚。但是双眼一酸,就想抽手去捂眼睛。
温旻见状,一俯身。
啊呜——
又把他含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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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哪里还能睡着。浑身上下地看温旻,还摸他,担心是做梦。把温旻摸得趴在床上,肩膀一耸一耸地笑,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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