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霍无恤和谢涵准备打地铺,少女大惊,坚决不肯,非让二人和她弟弟睡,自个儿去门口躺着,一有危险就能警醒。
霍无恤、谢涵哪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儿,连连将少女推上床,双手接触时,少女不禁红了脸庞,谢涵连忙告罪,再三请少女上床后,见二人着实不愿,她才勾勾脑袋上床。
——虽然这床不过是泥垒的,加几片木板茅草。
第二日,少女起了个大早砍柴,见霍无恤、谢涵要跟着去,再次震惊摇头,最后拗不过,只嘶声表示山林里很危险,直到见谢涵背着她十日才能砍下来的柴火,霍无恤拖着一头满脸血的虎回来,不由恍恍惚惚。
即日起,木屋米糊餐饮就此迭代。
霍无恤带着少女煮汤烤肉烧水,谢涵则和两个小豆丁比手画脚地聊天。
十天后,面黄肌瘦的少女和豆丁脸色都红润了,谢涵则开始能口语交流了,知道少女叫后,两个豆丁分别叫泥和虫。
能磕磕绊绊说话的第一天,“姑娘,附近可有市集?”
后呆了一下,听谢涵解释完市集的意思后,点头道:“朝日出的方向走十天,就能到市集,一个月会有一次换东西的时候,我都是半年去一次的,拿柴、腌肉换点米、布。”
住在山野,后也是会打猎的,只不过不敢和谢涵霍无恤那样去打虎,捉点山鸡、兔子还凑合,买了盐巴把肉腌起来,等到时候可以换更多的盐和一点米。
这次谢涵他们打了虎,又陆续有鹿、熊,后盐都不够腌了,眉开眼笑,“本来要再冷一些我才会出去,这样我还有些皮毛可以拿出去换,不过现在我要早点出去了,不然肉都要坏掉了。涵大哥有东西要换的话,我明天就去。”
“我们和你一起去。”一方面,谢涵觉得后拖不动这么多肉,另一方面,他自知自己秉性,后买来的衣服或许会让他继续憋着穿旧衣。
后连连摇头,两个小豆丁扒着谢涵说“危险,不行,危险......”
霍无恤还是不会说这里的换,但谢涵教了他不少,勉强可以听一些,不由道:“什么危险,既然这么危险,我们更不能让姑娘一个弱女子下山。”
谢涵也是此意,连忙翻译。
后顿了一下,摇头笑道:“外面在打仗,看到两位公子这样精神的人,恐怕会被捉去。”她爱怜地摸着弟弟的脑袋,“我家本不住在这儿,搬到这儿,只因阿爹和大兄都打仗死了,两个弟弟年幼要顶家中的壮丁。”
“他们才这么小,上去就是送死。”后热泪滚滚而落,“我骗人说弟弟外出掉下山崖没了,才搬到这儿躲着旁人。”
“两位大哥,你们这样,一出去,恐怕就被官兵捉了去。”
“岂有此理。”谢涵瞧两个豆丁不过七/八岁年纪,“简直荒谬,征兵连个上下年限都没有,孩子都上战场了,十年后还哪有壮丁?竭泽而渔!”
骂完,谢涵见后不是一直生活在山野什么都不知道,遂向她打听。
原来此地有两个国家和一座大城,两个国家分别是南国和疆国,连年打仗,还有一座大城叫宝岩城,听说那里和平没有战争,“要不是离宝岩城太远,路上可能人就没了,阿爹阿娘早就带我们逃到宝岩城了。”
再问下去,后也就不知道了,只知这儿是南国,最近的城镇叫木刺镇,她原是木刺镇人,外面的地方就再不能知道了。宝岩城还是走南闯北的商队说起的。
谢涵点头,有心报答,“我与弟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不如送姑娘和两位小弟去宝岩城,免得你们离群索居。”他们也外出走走 ,打探消息。
后一愣,继而明亮地笑了起来,“好呀好呀,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收拾了一天,霍无恤做了木车,可以把东西放进去拖着走,于是又花了一天。
第三日,五人围着吃了顿好的,泥和虫开心的不得了,他们还记得在镇上的快乐日子,不喜欢一直待在山里。
等一觉睡醒后......
一觉睡醒后——
谢涵从未睡过这么熟,睡醒却头晕脑胀,周围漆黑一片,他伸手方知自己被困在个麻袋里。
他满脸问号,侧耳倾听一下,旁边还有浅浅的呼吸,听频率应当是霍无恤,如此方心安。
外面车轮滚滚,一路有些颠簸,他们当是在马车里。
所幸到头来衣服还没换,他的衣物一向内秀,从内面抽出一根绣日月山河的银丝来。
划开麻袋出来后,另一头霍无恤也将将硬扯开麻袋。
二人四目相对,舒出一口气,在幽暗中挨着坐下。
霍无恤:虞旬父追来了?
谢涵趴下,悄悄吹一口气,吹动罩着的黑布,方看清此地,是个像囚车一样的东西,外面有人驾马拖着这“囚”车前行。
不一会儿,外面停了下来,二人连忙钻进麻袋里,只见又有两个麻袋被扔了进来,里面看形状都是人。
如此三次,车里有七袋被迷晕的人后,二人满心诡异:他们这是遇上人贩子了?
第483章
谢涵想过很多, 比如勒索,比如培养杀手,甚至修长城 , 再想不到这一车九个精壮男人是被送去妓馆。
原话是这样的:
当谢涵梳理记忆开始怀疑后姐弟时,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后的声音:“你们可要说话算话,这两个男人给你们后, 我们家的欠债就一笔勾销, 不许再打我两个弟弟的主意。”
“好妹妹, 带着两个拖油瓶你不嫌麻烦呀, 一口吃的非得分成两口,还不如卖了攒下来好买个男人用用。”另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女人笑呵呵引诱。
后的声音隐忍怒意:“那两个男人正当壮年,又那么好看, 多的是女人愿意花钱来睡,说不定还有达官贵人愿意拿大价钱娶回家去, 你们还不满足?再贪心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们车里有两个没有身契的无主男人, 看有多少人会来偷会来抢, 看官府收不收这两个男人。”
黑暗中, 谢涵、霍无恤对视一眼,只觉两个女人话中的信息量惊人。
好了,他们知道自己是被后卖了抵他们家的债, 免去她两个弟弟的卖身之危。
但花钱来睡、娶回家去、无主男人是什么虎狼之词?
本来想将计就计、顺便多获得一点有效信息的霍无恤浑身一个激灵,向谢涵表示了他要走、立刻、马上的心愿。
谢涵倒是从记忆中扒拉出一些南疆的记忆,南疆原本是大昊的属国, 以女子为尊, 几百年前的地动之后被瘴林隔绝,他师傅曾云游路过, 小时候还拿这里的女尊男卑恐吓过他。
——“小裙子也是保命利器,不然去了那南疆涵儿可是会被吃的骨头也不剩的。”
该死,他那时候怎么没问问对方怎么进出的南疆。
大抵知道自己来了什么样一个地方,谢涵眼神示意霍无恤稍安勿躁。
过了三日,就到了人烟密集处,像是个城镇,一车的男人被拉了出来,有的惊慌失措大喊大叫,有的早有所料心如死灰。
室内走出来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对着一众挑挑拣拣,待看到谢涵、霍无恤后,眼睛一亮,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又是赞叹又是贪婪,“蓬头垢面不掩国色天香啊。”
谢涵面露羞愤,脸上还起了两朵红晕。
女人眼睛更亮,“我见犹怜。”
霍无恤:.......
最后女人留下谢涵、霍无恤和一个如松似竹的青衣男子,“这三个跟我走,其他的每个镇上留一个,剩下两个送城里。”
于是三人换了辆车,不像之前的囚车,而是正儿八经的马车,里面还垫了绒毯,虽然依旧颠簸,但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临走前,后来找了一次谢涵和霍无恤,她一直在说对不起,又塞了他们一袋铜钱,语无伦次道:“泥和虫太小了,肯定会死的,会死的。我阿妈我阿妈欠了太多钱,把泥和虫都抵出去了。马上要到最后期限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她哭着跪下来,“你们身手那么好,身体也长开了,年纪刚刚好,一晚上七八次肯定也吃得消的......”
霍无恤:......
道歉就道歉,何故陡开车?
谢涵对此没有多余想法,“后,你是一个恶人,不要祈求原谅。”
后的哀哭一愣,又将包袱里所有的吃食、还有今天换的盐巴都往二人怀里塞去,便落荒而逃了。
霍无恤心里不是滋味,“她小小年纪要养两个弟弟,还要背着债务,也是不容易。”
“多情善感什么。”谢涵轻嗤,“本来想报答她的,现在该报复她,既如此,一笔勾销罢了。”
说完,他就拎着包袱溜溜达达找那做主的女人,“姐姐,给——”
女人不明所以。
谢涵娇柔低头,“我现在吃的喝的都是姐姐供应,没什么能报答姐姐的。”
“报答?”女人不禁笑了起来,笑得眼尾纹都出来了,“你可知,我是什么人,你此行又要去何处,就报答我?”
谢涵在她对面乖巧坐下,“那姐姐是什么人,我此行又要去何处?”
“我是个妓馆老板,你是我准备捧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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