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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剧岂可修 (百漱流央)


  梁公重伤,不宜搬动,暂居于上明宫明堂边一座废弃宫殿,殿外五步一人、十步一哨,守卫森严。
  谢涵再见到梁君的时候,即便有心理准备,也吃了一惊,他固是一身整洁,高冠束发,没失了大国国君的体统,却脸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室内泛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药味,令人心生不详,沈澜之跪在床脚不远处,替他念着奏章文书。
  “涵儿来了。”梁公半阖的眼睁开,那双眼睛让谢涵确认了面前的男人依旧是那个名震天下的梁君姬彖。
  谢涵拜下,不知该叫梁君还是梁王,“姑父。”
  “呵呵——”梁公低低笑起来,“涵儿和姑父的‘三擒之约’可还作数?”
  谢涵一惊,好歹稳住心神,“君子一诺,生死无悔。只是不知这回姑父又以何名目擒拿小侄呢?”
  然后,他便听到那雍容的、低哑的、熟悉的声音缓缓道:“温留君无故监视寡人掌上明珠,寡人一怒,擒拿温留君,涵儿说可也不可?”
  谢涵顿时寒从脚起。
  同时他也知道,梁君必是已经把藏宝图给姬倾城了,否则何以会如此关注姬倾城周围,王洋和方钦化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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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亚子,明天不更,周三见。


第231章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望姑父谅解。”谢涵忘了、忘了梁君是如何的运筹帷幄,忘了这上明城遍布大梁武卒, 只以为这已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现如今他要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价。再如何急中生智,他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称不上理由的理由。
  如果是在一年前,或许可信, 可是在谢涵亲手弄出“招贤考核为倾城公主择婿”后便显得尤为可笑了。
  果不其然, 梁公笑了起来, “涵儿何时会讲笑话了。”笑毕, 他湛然而极具压迫性的目光看过来,“涵儿,齐武公什么都好, 就是比你生的早太多,所以教不了你太多就去了。”至于谢皋, 他从没把这位齐君放在眼里过, “今日起, 你就跟着寡人, 寡人来教你什么是为君之道。‘三擒之约’也就此作废。”
  谢涵陡然一惊,他睁大眼睛。
  沈澜之也诧异望过来。
  莫不是、他其实是梁君的私生之子?
  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谢涵也没看出来他和梁君的丁点儿相似之处, 反而他的面容是极其标志性地夹杂了楚楚与齐公五官的优秀之处的。
  梁君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低笑出声,随后挥了挥手, 只见他床后绕出来一个锦衣男子, 和谢涵一模一样的衣裳、腰带、发带、鞋履,连身形也极其相似, 五官更是有五分酷似。
  “陛下,这——”沈澜之一惊。
  “你这个收藏品,寡人今日没收了。”梁君睨他一眼。
  谢涵反应回来,不可置信地望向沈澜之;沈澜之摸了摸鼻子,一日一夜的忧心惶恐也挡不住这一刻滋生的尴尬,“阿涵,你听我说,你当然是无可替代的,只是偶尔我也需要睹人思人。”
  “涵儿给他个信物,让他回去禀报你要外出数日,让你手下人莫寻。”梁公道。
  谢涵有反抗的权利么?固是没有的,否则梁君恐怕就要第三次“擒”他了。他转身,向沈澜之拿了竹简毛笔写了一封书信,附上臾光剑,这假货什么都同他一般,独独佩剑不妥。
  他把东西交给梁君,却发现梁君半点没有要过目的心思,就那么对沈澜之挥挥手,“替寡人送温留君回去。”
  谢涵登时扼腕,早知梁君不看,他必是要附暗语进去的,可惜没有早知道。
  不一会儿,室内彻底只剩下谢涵与梁君二人,谢涵又听从梁君吩咐,从矮柜里找出一件恰好合他身形的卫士服换上,拿黄水擦脸,把眉目加粗,又点了几个雀斑,如此——不熟悉之人,是绝认不出他来了。
  过了一会儿,室外响起沈澜之入内通报的声音,梁君侧头,对侍立一边的谢涵笑了笑,“涵儿且看着——”
  说完,便宣人入内,“进——”
  沈澜之进来后,经不住看了谢涵一眼,收回目光,“陛下——”
  “召集群臣,寡人有话要吩咐下去。”
  沈澜之又看了谢涵一眼,低头应诺,“是。”
  不一会儿,随梁君出行的众臣陆陆续续都来了,梁君这回至少带了朝中三分之二的大臣,包括薛氏家主、少主薛崤、薛雪,韩氏家主韩围,叶氏少主叶离,刘氏少主刘央,还有司寇府府主汪扬等等谢涵眼熟及不眼熟的人。
  入室前,韩围和薛崤两个死对头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深深的忧虑以及一抹别样的情绪。主上病重,是不幸,可对这几年被狠狠弹压的梁国氏族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他们分不清这一刻心底是悲伤多些还是庆幸多些,但进入那间卧房后,便都齐齐变为了哀恸悲忧,“陛下——”
  梁公靠在榻上软枕,看了入内众人一眼,淡淡道:“人固有一死,众卿不必过于悲忧。”
  此言何其重也,扑通扑通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陛下洪福齐天,福寿绵长。”
  “陛下,这里已有回音,神医党阙已经在路上了。”
  “陛下受命于天,真龙天子,凡俗之病只是历练罢了。”
  齐刷刷的跪求声中,一道声音格外不同,“敢问陛下去后,谁践大位?”
  众臣像被什么掐住脖子一样,谢涵亦是吃惊,循声看去,便见汪扬皱着两根眉毛,两颊深深的法令纹,登时众臣声讨,“府主居心何在?”
  “司寇大人竟敢诅咒陛下。”
  汪扬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只坚持地看着梁公,梁公抬了抬手,室内嘈杂登时一静,他瞧着汪扬笑了笑,“你啊你,多少年这个脾气。”
  汪扬闭了闭眼,低头,“都是陛下纵的臣,如何现在却来怪臣?”
  谢涵瞧着室内众臣皆是真心实意的担忧模样,可他却觉得独独这位号称“混不吝”的司寇大人是真心悲伤。
  “莫唤寡人陛下了。”梁公抬头看房梁,“寡人有十大罪状:一、年少流落楚国为楚太子拓疆所救,不知感恩,反偷袭之,恩将仇报也。
  二、登临君位,重用曾吴颐变法,身为一国之君,竟不能庇佑臣下,使其为阮氏刺杀身亡。
  三、阮氏势大,不敬乃君,却始终曾是大梁肱骨,寡人灭阮,理固宜然,却令其后人皆为奴为婢,绝香火断宗庙。寡人去后,将当年阮氏所有后人,死去的厚葬,活着的赎回,给田地,令耕种,建宗庙。”
  “陛下——”韩氏是和当初阮氏走的最近的一个家族,其姐便是当初阮氏夫人,姬朝阳之婆母,自阮氏灭后,韩围兢兢业业,谨小慎微,不敢结党营私,不与氏族联姻,甚至不敢给姐姐收拾骸骨,不敢赎回那些被充入官妓馆的外甥女们,任由最小的甥女明兰做朝阳夫人府一婢女,不敢和任何一个家族保持友好关系 ,刻意与韩氏为敌,日日夜夜,午夜梦回,他都受着良心的谴责,他梦到曾经娇软的甥女得了花/柳病被从官妓馆用一张席子扔出来时睁大的眼睛,梦到小时候姐姐在柳树下教他认字的场景。
  此时他低伏在地,不禁痛哭出声,“陛下恩深露重。”
  “都说了,莫唤寡人陛下——”梁公低低道,“寡人知道,你们都怕寡人,都怨恨寡人变法削减氏族权利,都盼着今天这一天,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呢?梁国是如何有今日这煊煊赫赫?
  四战之地,不比齐东临渤海无后顾之忧,不比燕北地冻土无须多虑,不比雍西边戎狄轻易可收,不比楚挟长江天险可只往北观。他国弱一分,尚有活路,我国弱一分,雍必西进,楚必北上,燕齐定趁机踩一脚。
  各大氏族同梁国同生共长,扪心自问这二十年来变法后国力是否蒸蒸日上呢?寡人削权,当真你们便日益潦倒了吗?”
  薛崤低着头,“君上继位二十一年来,梁国益地千里,薛氏封邑也翻了五分之一。”
  是啊,梁公变法,弹压了氏族,可就真的使氏族衰弱了吗,梁国强他们自然也强。他们各司其职,不曾真的奋力一搏推翻梁君,固有梁君威重智深的缘故,但也少不了这一层原因。
  梁公又望向了房梁,“四、当年寡人营救燕国,却刻意压兵半月,致使燕军死伤过半。”
  薛崤忍不住道:“我国救助,难道就是理所当然?能救他们已是该感激不尽了,还想挑日子不成?”
  梁公看他一眼,“于你我,自是如此,如燕国,却是仇恨。”
  “那又如何?他燕国还敢报仇不成?”
  “卿观燕太子与元儿何如?”
  薛崤闭嘴不言了。
  接着梁公又从伐顿、灭随、攻雍、攻杞一个个说过来,最后,“十、寡人不敬天子,偶见奇象,便鬼迷心窍,僭越称王,即日起,废除所有天子文书,烧毁私造的天子用品。”
  众臣皆是一惊,“君上——”
  梁公像是累极了,半阖着眼,“否则等这批使臣回国,梁国必为列国攻讦,寡人一去,短时间内国内必乱,内忧外患,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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