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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剧岂可修 (百漱流央)


  “你乐意便好。”姑布卿淡淡道,用石块垒起灶台,把铺在地上当睡觉用的干草扔进去升火,动作间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囚室内飘起浓郁的肉香,让人闻之便饥肠辘辘、食指大动。狱吏、掌囚吏皆侧目看来。
  姑布卿舀了一小碗递给党阙,党阙长嗅一口,立刻大快朵颐,险些要咬下舌头来,见姑布卿把剩下的一起全盛进一个大碗里,忙不迭心疼,“姑布兄近来不茹素了?”
  姑布卿看他一眼,“你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吃太多滋腻的东西,你为医者,竟连这也不知么?”说着递给掌囚吏,“便依你之前的意思,给你那个小兄弟补补。”
  党阙:“……”他默默按住受伤的心脏。
  谢涵捧起大瓷碗,忽对掌囚吏道:“我记得刑室外有一棵大梧桐树,能否劳烦大人集些露水过来?”边说,他边把自己碗里的肉汤匀了一半进掌囚吏食盒中。
  掌囚吏低头看了看鹿肉,揉揉鼻子,“麻烦。”
  党阙看得一阵捶胸顿足,谢涵回头笑道:“听闻神算子‘饮霜露,沐流岚’,不知我是否擅作主张了?”
  “嗯。”姑布卿似应非应地哼了一声。
  一个是前废太子,一个是当世神医,一个是绝代神算,三人在囚室里隔着栅门围成圈一起吃饭,实可称得上一个人间奇景了。
  党阙本还心痛着鹿肉汤,在和谢涵聊了几句后,立刻被哄得开怀大笑,转眼忘记“分食之恨”。
  笑过一阵,他看着谢涵不禁叹了口气,等吃完后挨着姑布卿小声道:“姑布兄,我看这位齐公子一点也不像穷凶极恶之徒,怕不会做出那种无君无父的事。”
  “他当然不会。”姑布卿闭目打坐,淡淡道。
  他这样笃定,党阙反而狐疑,“啊?”
  “你忘了我之前的预辞了么?”
  党阙一拍脑袋,“你说的冤案就是他啊?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呢……”话到这儿,他又踌躇,“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冤枉,也得拿命去填,那陷害人的人那么狠毒,出这种法子,根本不准备给齐公子留一点活路……”
  “那就由不得他了。”姑布卿道:“今夜彗星袭月、三日后白虹贯日、七日后冬雷震震后,只要这齐朝廷没昏了头,就该知道怎么做。”
  闻言,党阙咂吧下嘴,“着啊。”
  过了会儿,因有党阙之前应下的为狱吏看诊的话,一个个狱吏都惊喜激动地排着队上来。姑布卿随口叫了两个狱吏拿了些被褥过来,递了一半给谢涵。
  几天后,掌囚吏震惊地发现自己管辖下的囚室有一片地方俨然要成了医馆和酒楼了。那边党阙给人看着病,另一边姑布卿各种花样做菜、私家小炒。
  只不过姑布卿看起来冷冰冰的,脑门上就像刻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一样,就算看得口水飞流直下,等闲也没人敢凑上去要菜吃。
  他自己又成仙似的,喝点清露吃几颗丹药就好。以致一大锅菜小部分进了党阙肚子,泰半都是谢涵承包的,眼瞅着脸都圆了一圈。
  当然,谢涵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偶尔也会弄点给掌囚吏解解馋。
  因此,震惊完后,掌囚吏自觉身为高级细作,就应该有这种从内部打击其他国家制度以动摇他国根本的精神,于是,他决定──放任。
  这囚室里是一片祥和了,外面却已经翻了天了。
  就在姑布卿、党阙二人被押入大牢的当天,姑布卿的预辞不胫而走。
  当晚,一颗彗星白亮的长尾划过明月,耀眼白芒,扶突城内无人不见。
  第二日,众说纷纭、人人不安。
  第三日起来,白色虹晕围绕太阳,虽然很快又消散了,但引起的轩然大波再也无法被压下去。
  百官震惶,人心惊怖。
  可这些都被各大氏族联手压下去了。
  冤案……什么冤案?无怪乎他们做贼心虚,最近的、冤案、贤良……这不是一一指向谢涵么?
  他们怎么愿意承认谢涵谋逆一案是冤案?
  齐公虽然没有接收到来自百官臣民的诉求,但他又不是瞎子,那么明显的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还看不出来。
  只是他没有那么快想到谢涵一事上,倒是鲁姬柔柔道:“君上,祖宗明灵示警,不可不审慎之、细思之。”
  “芷汀,刑狱署一日十案,一月百案,寡人要一一排查可不简单。”齐公忧心忡忡道。
  哪个国君都不想在世时发一道罪己诏,可这种大不详之兆,一个弄不好就要像上天请罪的。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刑狱署那么多案件,唯一知道的一桩也就是太子殿下了。”鲁姬提壶倒水,“不会是指太子殿下罢,臣妾听婧儿说殿下是被冤枉的。”纤手执素杯,递上茶水与齐公,仿佛刚刚只是不经意的偶然,又谈起其它,“这一桩桩地找,真是大海捞针,君上何不如找那位神算子先生再算算?”
  齐公面色几经变幻,此时眸光一亮,“不错。”接过鲁姬手中的杯盏,抿一口,微醺的暖意,淡淡的甘甜,唇齿留香,是齐公最喜欢的味道,饮一口就神清目明。
  他一手抚上鲁姬手背,“还是你最懂寡人。谢漪,寡人只是让他收收心,免得这副性子闯祸……”
  是谢漪,不是漪儿。
  鲁姬心中一凛,不等齐公说完,便摇头道:“君上不必说了,臣妾虽然久病,多少还是有些耳朵灵眼睛亮的宫人,早就把那孩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告诉臣妾了。臣妾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这一病不过几月,他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掩面泫然,“不、也不是这几个月,他天生就是这种莽撞性子,几天没人管就暴露本性,怎么就不能像婧儿一样乖巧懂事……”
  一枝梨花春带雨,美人落泪惹人怜,齐公揽了鲁姬后背,“莫要哭,你身体不好,禁不得哭。”
  一番安慰后,齐公出了猗兰殿,宣人把姑布卿带到书房。
  而这时鲁姬室内屏风后也走出来个人影,纤修明媚,色如春花。
  “这下,你可满意了。”鲁姬漫不经心抹着脸上泪痕。
  “多谢母亲。”谢婧笑了笑,“女儿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的。”
  那边齐公接见姑布卿,各大氏族纷纷接到线报,立刻派眼线紧盯齐宫书房,唯恐姑布卿会说出这冤案指的就是谢涵谋逆一案这种话。让他们松口气的是,对方只淡淡道:
  “我是一个术士。”
  齐公耐下性子,“寡人知道,先生是天下间最有名的术士。”
  “我只会算卦和看面相。
  齐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天骄。”
  姑布卿:“所以一案是否为冤,齐君不应该问我,而应该付有司。”
  齐公:“……”
  姑布卿起身,“抱歉不能为齐公分忧,某要回刑狱署了。”
  哪怕被噎了好大一口,齐公也不会再让对方继续蹲牢,“姑布先生不必再回去,先前是我们错怪你了。”
  “一切还没有应验,只是一个开头,哪里能知道是否错怪,我还是先回去罢。”
  一切都应验还了得?齐公忙拦道:“见微知着,哪须一一应验。”
  “刑狱署有一间囚室,法于阴阳、和于术数,某想再在那处修炼几天,望齐公成全。”姑布卿微微一笑。
  话到此处,齐公还能怎样,当然只能答应他啊。
  于是,姑布卿又回了牢房。
  齐公虽然没在姑布卿这里得到什么准信,却打消了他的疑心──刚好谢涵落狱,刚好天罚就来了?
  由不得他不阴谋论。
  第二日,他升朝命下仔细调查近三月来案件,尤其是太子谋逆一案。
  只是氏族联手遮天,岂是那么容易调查的?不一会儿近三月里的案件,今天出一个冤案,明天出一个冤案。
  四天的时间里,就平反了三个案件,却忽然──
  “急报──”鸿翎信使急入城中,“禀报君上,地仓城急报,逢河下游水位线一月内下降二十丈──”
  殿内霎时一惊。逢河呈南北走向,是国内东部最长的一条河流,经齐国八城十三邑,在地仓城以东汇入黄河,共入渤海,支流进入扶突,是为突水。许多贵族公卿的封邑就在逢河两岸的肥沃土地。
  殿内高官氏族的脸色纷纷都变了。
  他们可以不在乎什么不祥之兆,可以不理会齐公要不要下罪己诏,可以不听百姓的惶恐怨言,却不能不理会自己的切身利益,不能不在乎家族万亩良田、立族之本。
  “轰隆隆──”一阵雷声响起,众人皆吓了一跳。
  彗星袭月、白虹贯日、冬雷震震,皆已一一应验。而逢河,水位线已经下降了。
  齐公脸色难看,显然这三个案件都不是上苍指的冤案。他再次重申重审案件,刑狱署挑灯到天明。
  同样不眠的还有各家掌舵人。
  “其实,这也不是无解的问题。”黑暗里,久玺桓道:“只要谢涵不是太子,没有继承大位的资格,不能再搅风搅雨,他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和他有仇有恨的只有温波而二家罢了。”须氏家主须弥笑吟吟道:“只要三公子不起波澜,我们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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