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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池也池)


  “那时候我想,你我不过都是勤中解乏,偷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你我一个是先帝…”
  他说到这里猛然顿了顿,面色微淡,又立马不紧不慢地接上,“特封世子,一个是太傅之孙,所为之事顶多比赏玩花鸟虫鱼新鲜刺激一些,被发现了也不过只是一顿抄书,如此便极为理所当然地跟随你行动,”
  “结果唯一一次被太傅发现,我连书都没有抄,只站在庭中旁观你身着单衣,以背脊挨了顿戒尺……”
  其实他只是由英英纵跃玉兰树想到了少年时爬树的经历,并不是有意想将往事提的那样伤怀,可他越往下说越止不住地觉得,好像自他少年时起,许多事于他来说都是负累,而不是警戒。
  他不喜欢警戒。
  今日观他待英英的态度,没由来地爱屋及乌,对那小姑娘也多好感。
  他原先对小孩子本是避之不及的。
  只因少时被人教导,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像在把他往一条死路上逼。
  偶尔遇到这样年岁的孩子,难免会因为他们成长的环境和规矩而以人及己,想起过往那些糟心的事。
  也怕有朝一日他自己的经历,会在无数个这样鲜活又可贵的生命之上重演。
  哪怕此间过了很多年,他将可怜自己的事情琢磨透了,也还是会下意识透过自己,去悲悯旁人。
  于是不忍心触碰。
  而今又不一样了,他们这代人的阴影随着年华蹉跎逝去,终于烂成一杯黄土,烙在他们心里成了当世的一抹警醒。
  江山更迭,新秀成林,他们成了能说话、能做事、能自主选择的人,握着这抹警醒,能成太多今日对于新鲜生命之期望,能避免太多他们成为他日之沈序宁、方宿和的可能。
  有了这层认知,他便又觉得,可怜和悲悯始终是在原地打转的,没有什么比展望来日更加令人鲜活和神驰——
  “你别看那时候我疼的打颤,实则都是演给太傅看的,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不懂自疏,只善伤己,就为了这么点事,居然说什么也不肯再与我去山上打鸟了。”
  沈宓笑了笑,“你心思轻灵,旁人比不过。”
  “不敢不敢,”方书迟教他捧煞了,连摆了摆手。
  沈宓失笑,浅酌香茗。
  回忆休止,着眼当下,方书迟又提起正事,“今日登门不止来探病吧,是不是还有要问的?”紧跟着他又补充一句:“别跟我绕弯子,有话直说就好。”
  沈宓放下杯盏,思衬半晌道:“此前你遇刺之事,我不曾过问太多,是因为我知晓你兄长救你去了京郊,”他顿了顿,接道:“其实我近来在查一桩有关于他的事。”
  方书迟来了点兴趣,“你说。”
  “前阵子我的人在白叶寺附近发现有官商私下会面,于是送信禀报异动,起初他们不能确定对方身份,一直没能再作细查,后来恰逢鸿运坊走水一事,锦衣卫上山去查白叶寺,临走时带回来一本香油册子…”
  当初锦衣卫查案方书迟是以巡抚身份跟着去的,这册子也是他着手追问出来的,里面的一页页一行行一字一句,他再清楚不过——
  “你是说顾枫眠和我兄长在暗中密谋?”
  他这罪名给的略重了些,沈宓微微抬了抬眉,“密谋与否,恐怕还得你这近水楼台施以援手,彻底追查了。”
  方书迟神色复杂,一阵静默。
  沈宓还没说完,又起话音,“还有一事,是有关翰林院修撰池自贞。”
  方书迟闻言抬眸,忽然露出一抹犹豫,看的沈宓抿唇微微收言,临时转了个生硬的话题,“你这庭中玉兰花不错,可容我走时摘取一些带回?”
  方书迟紧提的一口气要落不落,心道:他还不如直接问呢。
  ——
  作者有话说:
  沈宓:怪我咯(两手一摊)
  英英:神…神仙说话了!


第137章 风云涌(四)
  这玉兰花期到了尾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随便拿。”方书迟道:“不过你该问还是问吧,与朝廷相关,我也知之甚少,想要从源头查起,定然还是要说清楚的。”
  沈宓点了点头,“我是想问,你与那池自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书迟张口就想用“露水情缘”蒙混过去,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出声,苦笑道:“难以叙述得清,不过我二人各自为党,也不是要走一条路的人,该说清的都已经说清了。”
  沈宓抿唇,“那你可知当夜你画舫遇刺一事是顾枫眠所为?”
  他自然是不知晓,虽在京中消息不如之前闭塞,但皇帝下的诏令并未直揭此事,加上他近来修养不在朝中,就更不清楚这其中的三三两两了。
  不过这么说…那晚当真是他误会池自贞了?
  他隐下心绪,“序宁,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不如直接说与我听吧。”
  他终究不是混同在污浊里的人,哪怕沾了不干不净,却也是一根极度出挑的君子骨,什么都染不脏他。
  沈宓启唇,“顾枫眠与池自贞之间恐怕也有合谋的嫌疑,我是说,画舫行刺一事,无法分辨到底是他二人之间谁下的令,但你兄长救你定然是他们一齐串通好了的。”
  或者说,没有人想要真的要他的命,只不过拿他耍着玩罢了。
  “他们纯粹就是想利用你在京城失踪这个幌子,彻查拢秀坊和围兵摄政王府,即使明面上一切都是皇帝直接下达的命令,可我仍旧觉得,在背后撺掇此事的人,是池自贞。”
  是啊,一切都说的通。
  沈宓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顾枫眠因为此前东厂纠察之事,已经被揪出了一系列可以被革职查抄的罪名,只要在朝中的势力一散,他就是颗废了的棋,”
  “而且因合谋一事,他在其中知晓的事情太多,上头的人不可能再留他活路,恰好画舫刺杀一事缺一个众人企盼的始作俑者,可以让他来补上这个费尽心机的漏洞——”
  “于是,池自贞便在御前告发了他指使行刺,借皇帝的手,要他的命。”
  多么心思缜密的一盘棋,满京都的天潢贵胄都成了里头的棋子。
  他池自贞手中衔子无数,又何曾会在意他这一个棋子的死活呢。
  方书迟笑也笑不出来。
  却又听他说,“宿和,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断不能心软。”
  可是,已经心软过太多回了怎么办?
  他凝神半晌,才压下心头那抹钝痛,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你观形势观的这样清晰,恐怕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吧。”
  “身在烂泥滩,不敢轻贱身。”沈宓悠悠道。
  “旁人或不知晓,可我清楚,你心思灵巧,生了八窍玲珑,这样混乱的局势你一语道破,恐怕耗费不少心神,我知你志不在此,既然京都是烂泥滩,你又为何不趁早远走?”
  沈宓低叹一声,“宿和,我与摄政王关系密切,你当真不知情吗?”
  方书迟只以为他这般的人物,定然不屑于权力高位,也不会为此而委身于人,所以与摄政王府牵扯不清,只是在偿还当日凤凰阁一跃,无数药材和真心的付诸。
  他为人清正,却也纯粹,许多事情看不清晰,又劝道:“你为他谋事,又怎能不顾自己安危?”
  沈宓哑然失笑,却也不忍心与他说“琴瑟和鸣”这样会刺伤他的话,只道:“我有几窍玲珑他都知晓,宿和,他人很好。”
  方书迟在他这句“很好”和说时的神情里,忽然品出来一丝别样的味道,“你…”他顿了顿,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末尾除了要他彻查方大和顾枫眠白叶寺密谋之事,沈宓还问他借了个人,说明日来接,必定捧在手心。
  临走摘了一小篮子玉兰花,随水如风一样轻飘飘的出了府。
  ——
  登上马车,里头的人先他一步撩开帘子,不由分说圈住他的腰身,将他连人带篮地卷进车厢。
  漫漫糯花砸出来几朵,落到他面上,他也没顾,只按紧了沈宓后颈,与他火急火燎地缠绵了一个长吻。
  车轮滚滚,颠簸之中才牵着水色分离,沉的如火在烧的眼神盯着眼前人,伸手捻起那朵白玉兰花,顺势别在了他发间,“怎么那么久?”
  沈宓伏在他身上低头去捞那地上一朵,边回道:“瞧见满院玉兰花洁白如雪,想摘下送你,便多耽搁了片刻。”
  闻濯从他脸上挪开视线,抬眼去看他发间的花,瞧了两眼又垂眸。
  看着他单手撑在自个儿胸膛上想坐起身,故意伸手一把将他按了下来,抬腿撞了撞他尾椎以下的‘丘壑’,“怎么,想让在这儿我画这个?”他故意点了点他的后腰。
  沈宓低呼一声,重新伏了回去,“你别撞…”
  他这样的情态和语气,直看得听得人痒痒,于是闻濯越发变本加厉地撞了几下,将他腰椎都催的酥软发麻,捏着他的后颈肉吻了吻他的鬓角,低声凑在他耳侧,顽劣极了,“就撞。”
  沈宓听酥了心,也不再试图起身了,就窝在他身上,“池自贞上头的人我暂时略有头绪,却无法肯定,方大与他们密谋的事情,倘若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有关北方的军火和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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