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 完结+番外 (knightflower)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knightflower
- 入库:04.09
白青崖心思被他猜中,却不想答“是”,平白堕了自己气势。
殷琅如继续悠悠道:“死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呢,小公子也看见了,本教教众信奉欢喜禅,明妃以肉身渡教众前往真空家乡,极乐世界*,那些个乡野粗人,最喜欢的明妃就是小公子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美人……”他满意地把玩着白青崖眼中逐渐弥漫的绝望畏怯,轻佻地掐了一把他的细白的脸颊,声音越来越低,几近耳语,“等明妃的身子骨不中用了,这一身被恪王作养出的金贵皮肉,还可以用来喂给我的蛊虫——每至月圆之夜,那万蛊噬心的滋味……”
“啊!”白青崖苍白的唇间迸出一声惊叫,跌坐在铺着织金地毯的脚踏,脸色比见了鬼还难看。
“你……你……”白青崖指着殷琅如说不出话,眼圈通红,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响声,几乎闭过气去。
殷琅如一掀衣摆,跟着盘腿坐在了他对面,双手结印,明明是恶鬼般的内里,竟有菩萨低眉之相。
他和声问道:“如何?小公子,现下明白怎么回话了吗?”
白青崖全身都在细细地战栗,试了两次才撑起身子,膝行两步,柔顺地伏在了殷琅如交叠的腿上。
殷琅如狭长的双目弯起,在白青崖没看到的地方,右眼下那道伤疤诡异地蠕动了一下,微沙的嗓音轻柔如歌:“好孩子……好孩子应当有奖励。”
“让我想想,不如就告诉你一个消息罢——昨夜你那个拼死护主的奴才,没有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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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毒的一个神经病!
*注:白莲教和欢喜禅屁关系也没有,剧情需要胡写的
第101章 博戏
抛下这番话后,殷琅如又逗弄了一番白青崖便飘然而去。
他走后不久,几名下仆捧着食盒鱼贯而入,动作一致地将十几盏各色菜品依次放到临窗的案几上,又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白青崖注意到那些仆人与昨夜闯入缣风院的麻衣剑客相类,一般无二的神色木然,宛如被同一根丝线操纵的木偶——思及殷琅如口中提到的蛊虫,他不由得一阵恶寒。
这间装潢诡异的屋子门窗不知糊的什么,一丝儿光也透不进,未知现下天色如何,但腹中实在饥饿,白青崖向来没有饿死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饭桌前。
殷琅如显然没有在食物上折磨俘虏的打算,这一桌菜色很是丰盛,纵然比不上恪王府的山珍海味,吃起来却也别有一番野趣。
填饱了肚子,白青崖方才被吓得发凉的四肢渐渐有了热气,眼角余光偷偷瞥向那扇紧闭的窗棂,踌躇半晌,到底鼓足勇气推了一把——
出乎意料,一推便开了。
见识过殷琅如神鬼莫测的武功后,白青崖自然不敢打翻窗逃走的主意,只是想着观察一番周围的地形,待到有人来救时,总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险峻的山峰,那山直上直下,宛如被上古神兵劈就,一眼望去浑然看不见底,只能瞧见葳蕤葱郁的藤萝,薄薄的天光与云霭共舞。
这屋子竟坐落在悬崖边!
怪道屋内不留人看守,窗户也不封,有天险若此,一个不小心跌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哪里害怕犯人逃脱?
白青崖心下凄然,得知檀霭平安无事后略微轻松了些的心情再度沉重下来——今日还是大年初一,新岁伊始,旁人阖家团圆,他和他的家人倒好,一拨被关在邪|教窝点,另一拨应当正身处北镇抚司监牢——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他就枯坐在窗边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天光渐暗,一忽儿到了掌灯时分。
白日不见踪影的殷琅如施施然前来,不知他发什么疯,明知已经漏了馅儿,依旧穿了一身女装,不仅如此,还打扮得极其华美。
与初见那日清寒如洛水神女的妆扮不同,今夜他穿了一身织金蜀锦裁成的曳地长裙,朱红的对襟上绣满花鸟,裙摆上的穿行在牡丹花间的凤鸟口中衔着圆润的东珠,盘着偏梳髻,乌油油的发间插有四把玉石梳篦、金叶银花,长眉入鬓,额间一枚玉兰花钿,与耳边单只的蛇形耳坠相映成辉,端的是丰姿艳质、顾盼倾城。
白青崖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连他身后跟着的四名侍女捧着的盒子里装的什么都忘了探究。
殷琅如款步走到他面前,轻轻一笑,刹那间令人如置蜂飞蝶舞的春日里:“果然,小公子还是更中意‘妹妹’呀。”
白青崖如梦初醒,狼狈地别开了眼——当日琼花宴上他为“殷小姐”所迷,固然有颠倒蛊作祟之故,但同样无可辩驳的是,殷琅如的美确有倾城之相。
他心知自己险些出丑,却慑于殷琅如早前展现出的毒辣手段,不敢表达出不满,只得不着痕迹地垂下双目,恭维道:“圣师风姿卓然,怎样妆扮都是好的。”
“这话不老实。”
殷琅如携住他的手轻轻一拉,立时白青崖的四肢都不再听自己的使唤,反抗不能地顺着站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往床榻那儿走去。
细说起来白青崖开荤还不足半年,但由于经历奇诡,竟也能称得上是饱经风月——这等光景他何其熟悉?
当下便是一惊,随即心念电转: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他跟男人睡觉早已是轻车熟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沈三钱那样的他都应付得来,难道动手比不过,床笫之间还收拾不了他吗?
再者说,若只是这档子事,却比喂蛊虫强得多了——这么想着,白青崖倒觉出几分诡异的心安。
正想着,人已经倒在了榻上,衣带松开,剥出一身玉雕也似的皮肉来。
华服“丽人”刀锋般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过去,颔首道:“果真有祸水之相——小公子,长夜漫漫呐,不如我们来做个博戏罢?”
白青崖心里门儿清,面上故作不知:“什么博戏?”
只见殷琅如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枚骰子:“很简单,比大小。小公子若是赢了我,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我赢了嘛——”殷琅如一指散落在大床里侧的匣子,“小公子便从那些东西中选一样儿穿戴在身上,如何?”
白青崖朝他指的地方一看,三个精致的嵌珍珠贝母漆器盒开着盖子:左边装着几片鱼肚白的鲛纱,轻薄得几近透明;
中间那个盒子里头宝光灿烂,乍一看像首饰,其实都是些模样稀奇的淫具——鸡卵大小的青玉串珠、表面粗糙花纹繁复的纯金缅铃,甚至是细如牛毛的银针……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成年人巴掌大的鎏金蝴蝶面具,灿金的双翼展开,刚好能将半张脸包裹住,几对栩栩如生的触肢环抱着一根粗大的玉石阳具——其用途真是一瞧便知;
最后一个盒子最古怪,只孤零零地搁了一把匕首。
白青崖咽了口唾沫,张口欲道这不公平,殷琅如猜出他心中所想,主动退了一步:“玩到什么时候小公子说了算,你说停,咱们就歇下,这总可以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白青崖还能答什么?他那点难得一见的硬骨头早被殷琅如吓软,情知现下这敬酒不吃,殷琅如便要喂他罚酒了,于是嗫嚅半晌,最后说:“这……这其他的也便罢了,怎的还动起刀子来了?”
殷琅如并腿坐在白青崖对面,大家闺秀似的:“小公子不必害怕,你这么个雪团儿似的人,教人怎么忍心在你身上开刀呢?”他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暧昧地停留在白青崖双腿之间。
隔着亵裤,白青崖却觉得腿根处被褚容璋烙下的那方刺青烫了一下,连忙不自然地夹紧了腿。
“——这匕首,却是用在我身上的。莫说我待你不好,今日吓到了你,待会儿你若是输得延挨不住,尽可在我身上划一刀,权当我的赔罪了——冤家,盼你别那么狠心选它呀。”
……
闲话说完,好戏开场。
白青崖在发现自己能够自如活动后,第一时间聊胜于无地拢起衣襟,也学着殷琅如的样子盘腿坐了起来。
朦胧的烛火中,殷琅如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公子先请罢?”
说来实在憋屈,以白青崖在家中时的窘迫境况,吃喝嫖赌中最费资财的“赌”之一字,自然是白青崖从未接触过的。他听说赌术精湛的老江湖不仅能够控制摇出来的点数,甚至能够听声辨骰,不等盖子揭开就能知道庄家摇出了几点——既然殷琅如主动提出要玩这个,想必是十分精通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安慰自己,即便输了,至多只是被淫亵一番,拜沈三钱所赐,这些劳什子他现下都熟悉得很。既然让他自己选,他倒是可以挑出几件轻松些的,好歹敷衍过今晚。
白青崖难掩忐忑地握住那两枚骰子掷了出去——这骰子仿佛比寻常见到的格外大些,握在手中也觉不出凉意,反而温温的,不知是什么材质。
乱七八糟地瞎想着,骰子已然落了地:两个六点!
白青崖大喜,心道,难道我于此道这么有天分?!
见他喜形于色,殷琅如也不见恼意,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唔,小公子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