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附凤 完结+番外 (knightflower)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knightflower
- 入库:04.09
褚容璋的令谕,桂旗自然不敢置喙,她虽心疼白青崖饿着肚子,却也只能让步:"大人容奴婢进去禀告一声。"
檀霭耐下性子又在门口等了一刻钟,谁想桂旗竟一去不回,叫他的耐心彻底告罄。
他本就对白青崖多有不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不长眼色的东西,坏了他们的谋划,殿下不仅不罚,还亲为他请官接入了府。他一入府不要紧,把他们一帮人闹得人仰马翻——他昨日还笑睡鸦堂堂玄字暗卫沦为保镖,今日他檀霭也成了这狐狸精的碎催了!
再讨厌白青崖,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做出闯人房门的事,可也着实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便退而求其次敲了敲门,扬声道:"时候不早了,长史大人何时才能移驾?"
桂旗这才慌慌张张地走出来,有些难以启齿似的:"长史的衣带缠住了,衣裳穿不上,可大人面皮嫩,又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伺候,现下也是心急如焚。事出有因,并不是故意怠慢檀霭大人。"
檀霭只觉啼笑皆非,闻所未闻,怎么会有这么愚蠢做作的人?衣裳不会穿也就罢了,还不肯让丫头伺候,像是谁不知道他与卫纵麟和沈三钱都勾勾搭搭似的,现下在殿下这里,就装起了三贞九烈,连丫鬟伺候都不肯了?
他心里厌烦至极,只想快了结了这趟差事,便提议说:"既然如此,我与长史同为男子,由我进去为长史更衣总无不妥了罢?"
桂旗心中其实也正有此意,只是怕由自己提出冒犯了檀霭,此时见他主动,自然求之不得,忙道:"檀霭大人肯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大人快请进。"
门内的白青崖正急得满头大汗,后悔不迭。都怪旁边侍候的阿桑瞧起来实在是太小,差遣她他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且看那件衣裳与自己平日里穿的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料子好些罢了,他拒绝了阿桑为他更衣的请求,自己随意披上了。
谁知这衣裳繁复的带子不知怎的与中衣纠缠在了一起,他不耐烦解,试着用力拽了一下,结果非但没有拽开,反倒将中衣扯了开来,半边肩膀并卫纵麟与沈三钱两个人留在其上吻痕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吓得白青崖立即放下了帐子躲了进去,凭桂旗怎么说都不肯出来。其实不想叫丫头服侍是假,怕自己与旁人的奸情暴露才是真。阿桑年纪小,未经人事,即便惊鸿一瞥看到了,也不知究竟,但若让桂旗看到,那可就不好说了。
白青崖听到门口褚容璋派来的人不阴不阳的话,连生气也没工夫。他自己看不到是哪里缠着,越着急从束缚中挣脱,衣带缠得越紧。
这时桂旗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长史不必害羞,您不好意思让咱们伺候,那咱们三个都出去,留檀霭大人帮忙如何?檀霭大人是殿下身边的得力人,定能解长史的燃眉之急。”说罢,不等白青崖拒绝,带着阿桑与阿叶退了出去。
檀霭一面在心中对桂旗哄孩子似的话嗤之以鼻,一面一把拉开了床帐,口中道:“长史大人讲究也忒多了,有什么……”看到帐子里的景象,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只见妆蟒堆绣间坐着一位明月般的美人,他目含秋水,眼波微微,兴许是因为着急,脸上还泛着一层薄红。绯色的衣衫半退,襟带交横间露出的凝脂般的肌肤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桃花。早起未束的黑发瀑布似的垂到腰间,那墨色、玉白、桃红构成了一幅欲语还休的春情图,就这么撞进了檀霭的眼中。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檀霭抓着床帐,先前对他的轻鄙和不屑都浑然忘却,脑海里只剩下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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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霭,听妈的话,你能不能上位还不好说,先放下你的身段
第26章 偷听
白青崖没想到规矩严整的皇子府里竟有下人敢不打招呼直接闯进来,一时惊怒交加,色厉内荏地喝道:"大胆!谁让你进来的?"他双手被缚,想拉过被子遮挡都无法,只能尽力侧过身体,妄图将裸露的肩膀藏起来。
这一声呵斥将檀霭喝得回过神来,接踵而来的便是恼羞成怒,他竟看这徒有其表、只晓得攀龙附凤之辈看直了眼,真是奇耻大辱!当下便冷笑道:"长史恕罪。我等久闻长史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听闻今儿是长史走马上任第一日,翘首以盼到巳时还不见长史一露金面,不由得担忧长史是否抱恙,特派我来察看。我也是心系长史安危,这才莽撞了。不过眼下依我看来,实在是多虑了,长史大人既然生龙活虎,那便速速从榻上下来,随我去回了殿下罢?"
白青崖见他长得好似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料想应当不善也不屑与人起口舌之争,谁知他竟如此刻薄,说出口的话刺得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堪不已。
他心里何尝不着急,好几笔账寄在褚容璋那里尚未清算,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拿乔,故意叫他等着。白青崖思量再三,赔笑道:"这位大人,真是对不住,你进来得太急,我一时吓住才失言了,绝不是有意冒犯。"
檀霭被他笑得眼前一花,慌忙把紧紧攥着的床帐扔了回去,不再去看。
白青崖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但有了帐子的遮掩到底让他松了一口气,略略放松了些紧绷的身子。
他读不懂檀霭的沉默,更摸不准他是否还记恨着自己方才冒犯的话,却也顾不得那许多,外面的天色提醒他,再没有时间给他耽搁了。他鼓起勇气说:"桂旗方才跟你说了罢?眼下我的手被捆得动也动不得,求大人……帮忙。"
檀霭想到方才惊鸿一瞥间看到的那一片腻白,一股奇异的痒意便一路从指尖窜到了心口。他轻轻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才强做出一副厌烦的样子开口道:"好说。只是希望这次长史别再吓得'失言'了。"
白青崖被噎得一窒,还来不及回话,便见檀霭又要来掀帘子,忙叫道:"慢着!"
檀霭仿佛不耐至极:"又有何事?"
白青崖嗫嚅道:"能不能请大人闭上眼睛?"
檀霭不可思议道:"闭上眼怎能解开衣带?你我同为男子,长史实在不必如此扭捏罢?"
"大人有所不知,我……身上有一极丑陋的胎记,一向引以为耻,不愿示人,还请大人千万体谅!……此事过后,休沐日我做东请大人喝酒如何?也算是谢大人今日的奔波。"
檀霭听了他这一通胡扯,三推四阻只是不肯给人看身子,仿佛有些明白了。他目力极好,方才虽只有一刹那,但他看得分明,哪里有什么胎记,那星星点点的红痕恐怕才是叫他如惊弓之鸟的根源。是……卫小侯爷吗?
萦绕在指尖的热意无声无息地消散了,檀霭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既然如此,我闭上眼就是。不过喝酒就不必了,长史太客气了。"
白青崖虽原也不是真心相邀,但檀霭这样当面拒绝还是叫他很下不来台,他憋了一口气,终归有求于人,最终也只能讪讪道:"大人贵人事忙,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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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霭目不能视,其他感官便越发敏锐起来。他为了够到交叠在背后的衣带,与白青崖靠得极近,仿佛将他半搂着。手掌之间一片滑腻,翻动间送往鼻尖一段若隐若现的甜香。温热、暖香将他的手掌无微不至地包裹了起来,若不是肌肤尚存几分热意,檀霭几乎不能分辨摸到的哪里是雪白皮肉,哪里是搅作一团的绸缎。
白青崖初经人事,被他摸得也是心浮气躁。檀霭闭着眼睛看不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被玩得肿胀的鸽乳搭在檀霭玄色的衣袖上,微微的凉意让胀痛稍缓。那往他身后探去的手不停翻搅,没来由地叫他想起那夜无法逃脱又酣畅淋漓的指奸。
不知过了多久,白青崖双臂一松,这条折磨了两个人的衣带终于解开了。檀霭立刻后退两步出了帐子,扔下一句:"我在外面恭候长史。"便出去了。
白青崖原本面带红晕,见檀霭这样避之唯恐不及,忍不住不满地低声道:"什么东西……故作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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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拾掇好出了门,已是午时了。
白青崖穿着桂旗为他换的一件湖蓝色直缀,在檀霭后头走得气喘吁吁。他虽没过几天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到底是个正儿八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拿过的唯一一样儿比毛笔重的物件儿就是茶盏,哪里跟得上檀霭?
檀霭明明发现了他跟不上,却宁可时不时停下来,也不肯放慢脚步与他并排。白青崖也咬着牙较劲,强挺着跟着走,不肯开口示弱。
又拐过一座假山,迎面走来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瞧着敦厚老实,脸上还带着笑。他一看见檀霭,眼睛就是一亮,快走了几步:"檀大人,您在这儿啊,真叫我好找!建新殿的账目出了问题,殿下说让问您,大总管正等着您去回话呢!”
檀霭不耐道:“什么时候账目的事儿也归我管了?告诉他,我不……”说到一半,就见他杀鸡抹脖似的对自己使眼色,话不由得生硬地拐了个弯,“好罢,我隐约记得这账目是在经了我的手,那我便去看看。只是……”他转向白青崖,好像是在看他,其实目光避过了他的脸,虚虚地落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