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完结+番外 (醉又何妨)
这么一折腾,被惊动后围过来查看情况的宾客们越来越多,傅英也听说了消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疯的是谁?”
他询问报信的小厮:“再说一遍,是阿玦,还是寒青?”
“是……是小侯爷……”
傅英正要赶过去查看情况,却又有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凑近傅英耳边低声禀报道:“侯爷,不好了!应厂公回到京城了!”
傅英神情一凛,不由脱口说道:“什么?他不是在西北监军,怎会突然回来?”
他一顿,也来不及细想其中因由,匆匆吩咐道:“他到哪里了?你先让二弟过去把他稳住,万不可让应定斌知道阿玦在府上发生的事!”
“侯爷,这怕是来不及了。”
那名小厮哭丧着脸说:“应厂公连自个的府上都没回,一到京城便直接去了镇北侯府,根本没人敢拦,现在只怕是已经知道应公子从那里搬走的事了。”
万一要是被应定斌知道了应翩翩受的委屈,只怕整个侯府都要被翻过来!
傅英一阵焦急,就想亲自回府查看情况,可是傅寒青这边的事也需要妥善处理,要不然只怕整个傅家明天就要成了满京城的笑柄。
傅英顾哪边都不是,简直一脑门子的官司,不由抬手扶额。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都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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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英想了想,觉得应定斌在此时赶回京城,还直奔傅家而来,那很有可能是知道了应翩翩搬离傅家的事情,生怕他这个宝贝儿子受了什么委屈,故而特来兴师问罪。
应定斌跟傅家的关系一直是相看两厌,尤其不满傅寒青,总认为他对应翩翩不够好。之前应定斌也有过几次想把应翩翩接走,但应翩翩自己不愿意,应定斌最终也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其实这回的事倒也不算难办,大不了先拖延一会时间,等到解决了这边的事,傅英再哄着应翩翩一起去跟他解释就是了。
只要应翩翩自己告诉应定斌,傅家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他跟傅寒青也不过是年轻人一时生了口角,应定斌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傅英计议妥当,便打发下人回去告知他的二弟傅节,让他想办法把应定斌留在府里喝茶,拖延一会时间,等着自己和应翩翩回去。
安排好这件事之后,傅英便赶去了傅寒青那边。
这院落原本十分偏僻,偏生韩耀带了一大堆人过去,使得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此时席上的大半宾客们都已经闻讯而来,想要看个究竟,根本连隐瞒都没有办法能够瞒住。
傅寒青身强体壮,所服用的药物剂量又不算太多,此时经过太医的诊治已经恢复过来了,面色冰冷地坐在一旁,太医院的王太医低头询问他的情况。
周围的客人们或站或坐,脸上都带着些惊诧之色,正在不时议论着什么。董宣则跪在中间,面色惊慌,衣发凌乱,看上去十分可怜。
傅英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都来看热闹了,一时觉得十分头疼,大步走了进去。
他跟杨阁老等人见礼过后,才一脚向着傅寒青踹去,严厉地说:“孽障,看你干的好事!”
看到父亲来了,傅寒青从座上起身跪下。
他刚才已经琢磨了一会,恢复神智之后,立刻也察觉到了整件事情的蹊跷之处,对傅英道:
“父亲,您应该清楚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以前也不是没有酒醉过,却也从未有过如此失礼之举,又怎么会在今日这种场合这样做?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刚才喝的醒酒汤有问题!”
傅英不知道还有这一出,皱起眉头,王太医已经在旁边说道:“傅侯您不要着急,照我看来,镇北侯身上确实有中毒的征兆。他应该是而是服用了能使人精神错乱的药物,才会情绪失控,言行狂悖。至于这毒是不是下在醒酒汤中,还要查验。”
傅寒青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一向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人们的欢迎和尊重,何曾陷入到这样尴尬的境地中?
最不堪的一面被那么多人看到,被指点议论不说,甚至还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到底是谁,竟要如此害他!
被冤枉的憋屈和被陷害的愤怒在心头交织,傅寒青的拳头在袖中握紧,只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保持着冰冷的平静,沉声说道:“那就劳烦王太医了。装有醒酒汤的碗……应该就在刚才那个房间当中。”
傅英立刻吩咐下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过来?!”
他身后的护卫连忙飞奔而去,很快便将汤碗拿了过来,交给王太医进行查验。
王太医反复确认之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这醒酒汤确实有问题。通常醒酒汤的配方中不外乎葛根花、白豆蔻、砂仁、人参、生姜、木香、陈皮、茯苓等物,碗中残液里却有冰片、龙胆和麝香的气息。”
傅英本来眉头皱着,恼怒又不耐烦地等待着这件事查个明白,以便再去应付突然回京的应定斌,却冷不防从王太医口中听到了这几味药。那个瞬间他心头一凛。
傅寒青问道:“那是什么,有何作用?”
“这几味药……”
王太医犹豫了一下,说道:“极易造成人的精神狂躁亢奋,放大各种情绪,甚至出现幻觉。相互之间药性冲撞,更是容易折损寿元,平时开方子都要避开的,却不知怎会混入到侯爷的醒酒汤中。”
傅寒青怒极反笑,道:“很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本事,敢在我的府中做这样的手脚!”
“确实好生歹毒,这是在谋害国之栋梁啊!”
其他的人跟着愤慨附和:“此人到底有何居心,又是什么身份,竟敢对侯爷您下手,必须得抓出来严惩才行!”
可是,不少的宾客们都在痛斥下毒者的卑鄙手段,最该恼怒的傅英在听到王太医说出醒酒汤里被混入的药物之后,反倒不说话了,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时候,傅寒青已经站起身来,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董宣,道:“这醒酒汤中的药是不是你下的?还不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他语调十分阴沉,隐含威胁之意,韩耀在旁边听着,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觉心脏砰砰直跳,惊惧无比。
好在董宣也不傻,自然不可能承认他是受到了指使才会这样做的,连声喊冤:
“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请侯爷明察!方才小人只是奉管家之命,要回去拿了账册与酒楼的老板对账,路过后面那间厢房时,见您似乎喝醉了,便想过去扶上一把。谁料……谁料您竟突然将小人按倒在床上,愤然怒斥,说什么小人对您无情,对不住您,还意图强迫,小人实在害怕不过,这才挣脱您逃了出来啊!不信您可以去问管家!”
没想到此事竟还牵扯到了给朝廷命官下毒,董宣只能奋力为自己申辩,说到这里连连磕头,又惶急地对其他人说道:
“请各位大人救命!小人此前从来都没见过镇北侯,镇北侯是遭人陷害,小人则是无意中受到了殃及啊!若是小人做错了什么,一定会好好改过的,只求能留下一命,侍奉家中父母!”
他本来就相貌清秀,这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脸都是恐惧畏惧之色,脸上和脖子上还都带着淤伤,十分惹人同情。
只是他说的再可怜,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傅寒青,现在董宣的神情语气又跟应翩翩半点不像了,可见之前就是刻意模仿,又怎么会无辜!
况且这人只是看着狼狈,其实刚才搏斗的时候力大无穷,傅寒青根本就按不住他,倒是被他踹出了满身淤青,否则又怎会惊动那么多人过来?
傅寒青怒极反笑,抬手道:“好,你既然口称无辜,我也不能平白冤了你,你现在的模样不成个体统,来人,带他下去梳洗一番,与管家对质清楚,再来回报!”
他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会意,上去七手八脚地就要将董宣强行带走。
董宣却知道傅寒青这话说得好听,只怕自己一离开众人眼前,说清楚事情经过后就要被秘密处理掉了,所以挣扎着不愿离开。
两边一拉扯,他原本就松垮的外衣竟被直接撕裂成了两半,在场有女客惊呼起来,傅英怒喝道:“动作利索些,这点事都办不好吗?!”
却已经有眼尖的人失声惊呼道:“你们看!”
这时其他人也都已经注意到了,董宣身上有着数处或青紫或红肿的痕迹,十分触目惊心。
这些全是方才两人厮打之际留下来的,董宣不慎把傅寒青扔下了床,傅寒青神志不清又是盛怒,下手当然不会轻。
明明两人只是厮打了一阵,但经过人们的想象,这些伤在此情此景下看起来,就好像董宣遭到了凌/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