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笑起来一改之前古典沉静的气质,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眉眼弯弯,宛如一抹新月。她的两个小酒窝在阳光的投射下,浅浅地往脸颊旁打了一层阴影,就像一泓清泉中,水花儿打起的小旋儿。
真好看。
谢元仪开心地笑起来,抓紧乔巧的手,“走!”
乔巧不再压抑自己,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谢元仪。
谢元仪的手干燥而温暖,刚好可以包住她的手。乔巧大口大口地呼吸,她觉得这儿的空气特别清新,不知道是吐鲁番的原生态,还是谢元仪身上清爽的香味。
谢元仪转头,看见乔巧一直望着自己。乔巧见谢元仪回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害羞地躲避,反而更加目光灼灼地回视着她。
远处的摄像小哥通过超清摄像头,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幕。后期把这一瞬间特别截图出来,在旁边点缀了一大串粉红色爱心,并配字“属于我们の瞬间”。
底下自然又炸了一大片粉丝出来。
“被皇后烟柳虐成狗,原来真人这么甜!截图已保存,这个礼拜的狗粮就指着它了。”
“怎么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后期不厚道啊嘤嘤嘤,我要听她们咬耳朵QVQ”
“我猜是她们自己摘了麦,还故意跑到离摄像那么远的地方。无形狗粮,最为致命!”
“楼上真相了!天呐,看她们那眼神,直女如我都要被掰弯了!”
小奶猫的转变太快,谢元仪一下子竟有些怔忪。不过很快,她爽朗一笑,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带着乔巧跳起舞来。
这样热情洋溢的虎皮喵,也很可爱啊。
天空湛蓝,地面辽阔,乔巧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她拉着谢元仪的手,仿佛两人骑乘着一匹飞奔的快马,在快乐绚丽的世界中肆意驰行。
那头,彭程和徐韬已经学得有模有样儿了,乐呵呵地跟着一起跳舞。
“我之前一直埋汰我老伴儿,天天吃完饭就风风火火出门了,跟那一伙儿老太太在广场上蹦跶来蹦跶去,也不知道图啥呢。嘿,现在我这么一跳啊,还真有意思。”
彭程平时老严肃的一个人了,现在也笑得跟朵儿花一样灿烂。他乐颠颠地手舞足蹈着,还不知道从谁那里借来一面小鼓,“徐韬,你这么跳不地道。来跟着我,诶,帕达达一,转圈儿二,抬手,三!”
“哈哈哈!”徐韬见彭程那老顽童样,简直忍俊不禁。
“嘿,我可是来正经的,你笑什么呐。”彭程见徐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顿时不乐意了。
“哎呀,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周围都是热闹非凡的人群,徐韬也暂时丢了他矜持的偶像包袱,跟着彭程的节拍和动作摆起来。
就这样载歌载舞地,热闹连连地,一场舞会从上午持续到傍晚。
大家渴了便喝奶茶,饿了就暂时出场去,买上一袋子馕饼,一圈人坐下来就着奶茶吃饼,唠唠家长里短,说说天南地北的新鲜事儿。饼吃完了,大伙儿便迫不及待地拍手起身,接着歌舞连连。
终于,暮色低垂,舞会终于结束了。有人听见歌声渐止,便像耗尽了最后一捆发条一般,一下子由兴高采烈变得精疲力尽。这一天的热闹花去了他大半个月的神气。
也有人天赋异禀,直到舞会结束也仍意犹未尽,目光紧紧地看向某处,大概在遗憾没能邀请到心上人共舞吧。
彭程和徐韬跳了一天,二人原本有些尴尬的关系现在早已冰雪消融。
当舞会结束的音乐声响起,两人仍坚持跳完了最后一小节音符,然后停下,两人对视间哈哈大笑,相互扶持着离场。
“诶,她们俩呢?”眼看着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却始终没看到谢元仪和乔巧的身影,二老不禁有些纳闷。
“来了,来了!”谢元仪拉着乔巧,两人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今天玩儿得太开心了。”谢元仪大口大口喘着气,显然已经累坏了,可眼中却神采奕奕。“没想到乔巧这么会跳舞,又让我发现了一项隐藏属性。”
这个可爱的乔巧啊,总是能出其不意地给她惊喜。
乔巧细喘连连,额上出了一层薄汗,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哪儿啊,就是瞎跳。”
谢元仪无奈心道,刚才热情奔放的虎皮喵一下子又变回了羞羞答答的小奶猫。
“这路上风景挺好,咱们边走边回吧。”徐韬主动提议。
彭程表示赞成:“也成,反正离咱的房子近,大家还可以顺路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徐韬拆台道:“刚吃了三个油塔子不到一小时,你又饿了?”
后期非常配合地在这里穿.插了一小时前彭程连吃三个油塔子的花絮,惹得观众笑声连连。
“彭老爷子真是开心果儿担当,没谁了!”
“彭程:徐韬今晚来我房里,咱俩谈谈。”
“楼上真是基不择食!”
“我算是摸清楚这节目的套路了,两老承包了所有的笑点,两少负责全体观众的狗粮!”
彭程表示不服:“我这给你打了一天的鼓,又拍又跳的,你知道有多累不?”
就这么一路有说有笑地,大伙儿踏上了回去的路。因为明天就要前往下一站了,四人一路上仿佛看不够似的,拿着手机一路拍个不停,闻到好吃的就往小摊上跑。
乔巧买来一把羊肉串,分给其他三人后,拿了好几串给旁边的工作人员,这才自己也开始吃起来。
乔巧右手握着羊肉串,左手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吹了吹顶上的热气,然后小口咬住一块肉,两个小虎牙在撕咬中露出来。新疆羊肉串味鲜而不膻,紧实爽滑,嘴巴轻轻一扯,就咬下一大块肉来。
谢元仪并不太爱吃肉,可是见乔巧嚼着羊肉,一脸美滋滋的模样,顿时也觉得手中的羊肉串美味了七八分。
一路走,一路拍,一路吃,等到了房门口,四人都是一脸餍足。
此时已是当地的晚上八点多,天空像是一团火烧后的巨大银盘,发出更加柔和恒久的光芒。
这档综艺的自由度很高,节目组给的台本也非常简单。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舞会。现在任务完成,按道理是可以去洗洗睡了,可是大家虽然体力用完了,精神上却还兴致勃勃。
于是四人干脆先不上楼,就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着聊聊天。
谢元仪负责理财,她拿出账本和公共钱包,四个人围着小桌子仔细地捋了捋一天的开支。这两天都没有花什么钱,租车,吃饭,远远不到预算。
“不错,接下来去云南咱们手头就宽裕些了。”
大家在一起生活了两天,彼此都已经熟悉。算完账,徐韬拿来几瓶酒,四人便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
两位老前辈其实都是极易相处的人,聊起天来也不费劲,三两杯酒下去,就聊嗨了。从年轻时跑龙套的辛酸到成名后的压力,再到如今的淡泊,他们精彩地活了大半辈子,看待许多事情都有着老道的见解,给了谢元仪和乔巧两个后辈不少启发。
乔巧的话不多,一口一口喝着酒。其他人也知道乔巧这害羞的毛病,乐呵呵地聊着。
乔巧只觉得这新疆的葡萄酒虽不比法国红酒醇香悠远,却独有一番风味。不知是制酒人手艺了得还是吐鲁番的葡萄酒都是这般,喝下去甜滋滋的,好像果酒般清爽。
咕嘟咕嘟,她津津有味地听着大家聊天,时不时也搭上几句,不知不觉地就喝了大半瓶。
“嗬,看不出来,乔巧酒量不错啊。”徐韬喝酒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乔巧喝下大半瓶的功夫,他只堪堪下去了三杯。
谢元仪聊得投入,一时竟没注意到乔巧喝了这么多酒。
小奶猫显然已经喝高了,脸上淌着两朵红扑扑的云儿,麻花辫散了两个,散落在肩上,脖子上,有几根还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眼睛一眨一眨,那几根发丝也一摆一摆,就像小公主跳舞时抖动的裙摆。
帽子也歪了,本来挂在后脑勺上的红色披纱爬到了头顶。她喝了酒之后令人意外地活泼,一直在笑。
“真像个醉酒的小新娘。”谢元仪笑着打趣道。
乔巧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听见谢元仪说“新娘”着两个字,那根弦仿佛就被一双手轻轻拨动了。
她想起谢元仪为自己编发时,那双穿梭在自己发间的修长双手。而此时,这双手又伸进了她的脑海中,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一段旋律就这样涌上心头,借着酒力,乔巧轻轻唱着:
“懵懂不知梦中事,直到冰茧舞成眠。
当时缠绕红线千匝,丝竹声入披纱。
并肩凋谢容华,携手反弹琵琶。”
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三人似乎都被乔巧哼出来的歌所触动,静静地听着。
谢元仪心里划过一道电流,她想起来,乔巧是音乐系毕业的。
乔巧把即兴编写的一段歌曲唱出来,自己也觉得很好听,顿时有些得意,拿起瓶子又要倒酒。
谢元仪一看这瓶都要被她喝光了,赶忙阻止她。
“明天再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