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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也想做明君 完结+番外 (照破山河)


  崔平之已是震怒,怒极之下,崔康崔安谁都不敢出声,遂闭了嘴,默然站着。
  崔平之既不否认,也不确认,却委实伤了两个儿子的心,如崔安觉得父亲一如既往地偏心崔康,连皇帝的名诏都能不遵,方才的狂喜有如被一盆冰水迎头泼下,而崔安则觉得皇帝一时半会也不会奈受恩王府何,只要崔安活着,袭爵是必然的事情。
  两人不是不清楚皇帝或有想看他们相争内耗之意,可,权柄摆在眼前,谁能忍得住呢?
  争锋相对了十几年的兄弟两个在今日的书房中达成了微妙的共识:只要对方死了,那么自己承袭爵位,就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
  “什么?”谢之容轻轻松开手,方才震惊愕然到了极点,奏折差点被他扯碎,皇帝突然发问,唤回了岌岌可危的理智,他手指抚平刚才留下的褶皱,好像没听清似的,“陛下说什么?”
  萧岭笑,同谢之容开玩笑道:“如之容的耳聪目明,竟也有听不清人说话的时候。”
  谢之容垂首,萧岭的发丝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唇瓣,“臣醉了,听不清。”
  听到谢之容说自己醉了,萧岭笑得愈发开怀,“朕问,奏折上写了什么?”
  谢之容放下奏折,按了按眉心,样子似乎有几分茫然,小声道:“请陛下恕罪,臣没看清。”
  他眼眸清潋,其中含着盛满烛火的水光,萧岭喉结滚动了下,低声回答:“没看清,朕便明日再看。”
  谢之容揽着萧岭的腰,柔声劝道:“陛下,臣扶陛下进去休息,好不好?”
  萧岭闻言抓住了谢之容的手,断然拒绝,“朕没喝醉,但你醉了,朕送你回去休息。”
  谢之容眉眼弯起,笑颜灼灼,生辉夺目,顺从回答,“好,陛下送臣。”
  他面上笑容自然温柔极了,心中惊涛骇浪却没有半点平息的迹象。
  反而,越来越不安。
  谢之容很少体会到这种不安。
  他的不安只来源于无法掌控局面,而在不涉及萧岭的全部情况下,他都能洞悉全局。
  他听自己心头狂跳,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克制,才没有在握着萧岭的手时发抖。
  他偏头,或许是因为今天过年,而去年的一切都顺遂无比地沿着萧岭所期望的方向进行的缘故,萧岭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漆黑的眼睛里有浓浓的笑意。
  这双眼睛里倒映着谢之容的影子。
  他的眼睛里都是谢之容。
  谢之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完美无瑕。
  实在,太过惶然。
  陛下。
  陛下。
  萧岭疑惑道;“怎么了?”
  谢之容惊觉,自己出了声。
  萧岭已经送他到偏殿。
  谢之容张了张嘴,垂眼扶住额头,仿佛不胜酒力身姿不稳,如玉山倾颓。
  萧岭定定看了他一息,而后分外小心地将他扶到床边坐下。
  谢之容坐下,身形前倾,半阖着眸子,撞到萧岭怀中。
  皇帝扶谢之容的手一僵,他垂首看去,谢之容长睫下压,轻轻颤着,眸光如秋水泛涟,堆雪一般的皮肤上泛着浅淡的红,秀色唇瓣微抿。
  “陛下。”谢之容开口了。
  萧岭蓦地回神,“之容?”
  谢之容抬头,下颌抵在萧岭腰腹上,“陛下,您信任臣吗?”
  您信任臣吗?
  这个问题放在萧岭清醒时都要深思熟虑好久才能给谢之容一个答案,遑论是此刻醉醺醺的皇帝。
  我信任他吗?
  萧岭疑惑地想,我表现得很不信任他吗?
  对于谢之容,萧岭很难说信任,或者说,萧岭对于任何人都难有绝对的信任。
  他的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即便为帝,他也不愿意过多干预臣下做事,不需要任何人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一切工作,他会给予臣下极高的自主权。
  无论是对谢之容,还是对任何人,萧岭都是如此。
  他将中州军的全权交给谢之容,等同于将自己的命亲手奉上,他很难说不够信任谢之容。
  可谢之容又比任何人都特殊,谢之容是萧岭面对的诸多臣子中,或许没有谋逆之心,但最有谋逆之能的一个。
  望着谢之容眸光似乎在轻颤的眼睛,萧岭晃了晃脑袋,俯身问道:“嗯?”
  你问什么?
  再问一次。
  谢之容垂首,道:“臣,没说什么。”
  萧岭本就不清醒,很难去给谢之容一个让他满意,又不让他看出端倪的的回答,得到谢之容的否认,他不太稳当地退后了两步,轻易拉开了与谢之容的距离。
  他朝谢之容一笑,醉得舌头都不听使唤,含含糊糊道:“那之容,好好休息。”
  许玑正好跟过来,忙扶住了萧岭的手臂,“陛下。”
  萧岭对着许玑点点头,转过身,还不忘背对着谢之容招招手。
  谢之容深吸一口气,回答:“恭送陛下。”
  “不送。”萧岭笑呵呵地说:“留步。”
  好没心没肺的样子。
  萧岭很少能醉得这样高兴,擦巾擦到他眼睛上时,他闭上眼睛,眼睛却是弯着的,流露出了种可掬的娇痴。
  “朕啊,”萧岭闭着眼睛回答,“不知道。”
  许玑拿着擦巾的手一顿,伏下身问道:“陛下,您说什么?”
  萧岭却没有再出声。
  呼吸渐渐平稳了。
  许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给萧岭擦脸。
  与萧岭的好梦甜酣相比,与萧岭一墙之隔的谢之容一夜未眠。
  他反复地回忆着奏折的内容,一字不落仔细推敲。
  最后,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别的意思。
  皇帝,就是早前命人停修了皇陵。
  即便国库再缺银两,也不至于发卖修建皇陵的石料木料等物,况且国库根本不缺银两!
  倘若,倘若做最坏的想法,国库当真之前缺钱缺到了这份上,现在早不缺了,为何还要停修?
  不对,不是停修。
  是不修。
  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皇帝根本没有修皇陵的打算。
  任何一个皇帝都要修建陵寝,在什么情况下会放弃早就开始修建的陵寝,并且此后都没有再修建的打算?
  除非,此人不是皇帝了。
  不是皇帝,自然不需要陵寝。
  不当皇帝,他想做什么?他想去哪?
  最重要的是,萧岭在那段时间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乎于荒谬的想法?
  无数种猜测令谢之容愈加清醒,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反应。
  直至天明。
  谢之容如常起来练剑,如常同萧岭用了早膳。
  之后萧岭处理昨日未处理的沉积事务,谢之容则去了御书房。
  他本就可以自由出入书房,萧岭毫不意外,点了点头说:“早去早回。”
  待谢之容离开,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
  御书房内,谢之容非常有耐心地找着存档的奏折文书。
  他有一个想法,如鲠在喉。
  他想确认。
  奏折文书都分门别类地放着,工部的极好找,因为最近不多,除了事关民生的项目,工部眼下无任何大事要办。
  他轻易地就从中找到了萧岭下令不修皇陵的奏折。
  时间是五个月前。
  那时候正开始追帐,国库并不困难。
  奏折文书被兰台郎整理得很清晰,标注了具体时间,方便查找。
  十二日……
  十二日。
  谢之容闭上眼,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
  昨夜那个令他不敢细想的猜测,终于在今日确认。
  是,在萧岭任命他为中州守将的那日。
  这是谢之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确不过如此。
  面对皇帝,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什么都看不清。
  他不明白,如果萧岭不信任他,为何要对他委以重任,甚至将军权交给他。
  他更不明白,如果萧岭信任他,为何会在人命他那日,下了这样一道与国政无关的诏令。
  从国事的角度来说,萧岭没有必要不修皇陵。
  可如果他不做皇帝了,或者,做不成皇帝了,也就不需要皇陵了。
  他在那日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念头,并且将为这个念头做了付之于行动的准备?
  是他不想为帝了?萧岭的新政那时刚刚铺开,他的事业未成,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将帝位拱手相让?
  还是说,他觉得,会有人让他不能为帝了?
  答案呼之欲出。
  谢之容将文书放回,一如既往地,仔仔细细地将文书整理好。
  事务不多,谢之容回来时萧岭已经在看闲书了。
  安静,且闲适。
  谢之容站着看了一会,才走进去。
  萧岭神采奕奕,见到谢之容过来时欢跃道:“之容快来。”
  谢之容见他高兴,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露出个笑,回答道:“陛下。”
  萧岭拿起手边的红包,递过去,笑着说:“昨日喝醉,忘给你了,今日补上。”刚送过去,立刻补充,“朕可没有要做你家长辈的意思。”
  谢之容愣了下,眉心被针扎了一般地颤了下,立时垂首道:“臣谢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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