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这么骇人?张大人,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被点到的官员闻言轻微颤抖了一下,他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在众人的焦急催促下,才极其小声地说了一句。
众人闻言都炸开了锅。
“闻所未溏淉篜里闻啊!”
“惊骇世俗!”
“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要员问声望去,唏嘘不已,只见沈昌辉被一众太监们抬着到了太乾殿外。
继在太乾殿入座之后,沈昌辉居然还能被人抬到殿前,此乃何等殊荣?
沈昌辉被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来,他年近古稀,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与那些普通的老者无异。
让人瞩目的还有尾随他身后小厮手上的盒子。
他在要员们的审视下惊羡的目光下,慢慢地踱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
很快,传来了御前太监尖锐急促的声音,“恭迎圣上——”
众人从太监急促的声音也能判断庆云帝此时的情绪,纷纷敛了神色,噤了声,躬着身子站好了。
不过片刻,庆云帝在一众侍从簇拥下浩浩荡荡快步而来,神色肃然,看他满面潮红的样子,显然气得不轻。
众要员齐齐跪拜,“恭迎圣上。”
庆云帝坐下用力喘了喘气,他照例喝了一碗汤药,尽管宽大威严的龙袍加身,却隐隐透露出腐朽的气息。
喝完之后,他盯了殿下站着的众人一眼,眼中怒火已经开始燃烧,良久才道,“平身”
众要员缩着脑袋纷纷起身,唯独沈昌辉还匍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泣不成声,他膝行向前,哭诉道,“求圣上为咱家做主啊...”
庆云帝满脸不忍,身旁的太监赶紧使了个眼色让小太监把沈昌辉搀扶起来。
沈昌辉继续抽抽搭搭的,“圣上,郡王实在是欺人太甚啊,督军不过就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即使真的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郡王,怎么也不能做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啊...”
众要员心里微哂,比起骇人听闻,谁还比得上东厂呢?
沈昌辉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小太监将盒子打开,并将盒内的东西展现在他们面前,仅仅只是瞬间的一瞥,有人都面色一变,忍不住呕吐起来。
“各位爱卿可都看到了?”庆云帝的脸阴沉地可怕,“如此大逆不道的臣子,爱卿们有何高见啊?”
众臣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庆云帝的意思,但谁都不敢发出一言,谁也不肯为奸猾之极的沈昌辉说话。
谁都不是傻的跑去当这出头的楔子。
沈昌辉面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眼里对众臣含恨深深,见他们谁都不发一言,便作出一筹莫展的样子,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圣上,众位大臣不发一言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民间有一句话叫虎毒不食子啊...”
“朕没有这样的逆子!”庆云帝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没用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低,但已经习惯了大声说话的他,声音再低都能听见。众人恨恨地瞥了一眼沈昌辉。
沈昌辉略一拱手,“圣上啊,如今的西南可是日益猖狂,咱家听说,现在西南的百姓都已经不知道圣上的威名了,只知道西南王,都不是叫郡王了,圣上,您看这...真是铁铮铮的谋反了啊。”
他重重地磕了个头,又道,“咱家虽不是清流士族,但也为朝廷为圣上而担忧,恳请圣上早下决断啊。”
“众爱卿有何异议没有?”庆云帝的声音里明显饱含着怒火。
座下众臣都微微摇头,小声说没有。
庆云帝呵呵冷笑了两声,似是下定了决心,一拍扶手,“好!”他眸光沉沉,脸色铁青,“即可启程,朕要亲自捉拿这个逆子。”
沈昌辉重重地磕了个头,眼里含恨,面上恢复了奸猾。
他心中沸腾不已,慕霆炀,新账旧账咱们一起算!
庆云帝终于摆驾西南。
这个消息很快地传到了西南,东厂的耳目遍地都是,沈昌辉为了给西南狠狠的压迫感,一连排出了许多来自东厂的杀手,暗自抓了许多西南清流之辈,错将许多有志之士下了大狱,弄出了许多血海冤仇,东厂的名声更加臭名昭著。
西南时局之动荡不安,不仅西南百官早已人心惶惶,连百姓也不得安宁,繁华的大街上十分阴冷,如今年关将近,竟然都没有喜庆的颜色,看起来格外萧条。
整个西南布满了风雨欲来的阴霾之感。
第一百零五章
即使西南晟军取得了胜利,慕霆炀依然军纪严明,从严管理,单钰始终坚持以身作则,每日来的都比一众文官早,走也走得比他们晚。
西南晟军大获全胜,慕霆炀按照惯例重重犒赏了一同前来的文官武将们。
起初,众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可是很快地,他们便觉察到了西南一片格外诡异的氛围。
这两天,不断有文官向单钰告假,需要回原地处理紧急要务,他们这支队伍是临时组建的,本就是从西南各地衙门府上抽调出来的文官,理应受到当地府上的管理。
单钰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收下他们的告假文书,便容他们回了。原本被文书塞得满满当当营帐,看起来有些空旷和萧条。
单钰心里虽然颇为焦虑和没底,但面上始终保持沉静。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天,他居然迎来了李轩宁的告假。
“你这是什么了?”
李轩宁难得急的像热锅的蚂蚁,“我父亲...出事了...”
单钰握着墨笔的手不住一抖,笔尖的黑墨浓浓地落在文稿上,形成一团难以抹去的黑墨。
“出什么事了?”
李轩宁堂堂男儿,此时竟然垂泪不已。
单钰焦急不已,此时,一直跟随服侍他的小太监富贵忽然道,“巡抚大人被东厂的人抓进狱里了!”
“什么?”单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又望向李轩宁。
李轩宁无声地点点头。
单钰捏紧了拳头,脑仁突突发疼,李轩宁一直给人感觉阳光大方,颇有浊世偏偏佳公子的风范,如今看上去失意又落魄,让人格外心疼。
“巡抚大人毕竟在西南实打实的位高权重,东厂即使真的要动他,也必须掂量掂量轻重,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单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不过,你也必须回去了,令堂和你的家人此时格外需要你。”
李轩宁抬起头,眼圈发红,“那你怎么办?”事到如今,他也知道朝廷此次前来,必定来者不善,是铁了心的要卸磨杀驴。
和单钰相处的这段时日,李轩宁打心眼儿里格外珍惜,单钰果敢机智,放得下身段,又能做到刚正不阿,若是以后能与此人共事,必定是一片朗朗乾坤。
可是谁也想不到如今遭此一难...
单钰朝他宽慰地笑了笑,“放心,再大的风浪我都经历过,会没事的。”见李轩宁满脸担忧,他又笑道,“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我自己能行。”
李轩宁深深地看着他,单钰面容儒雅柔和,笑起来人畜无害,这样长相的人,偏偏骨头比谁都硬,遇事比谁都敢扛。
他凝视单钰半响,最后重重地、缓缓地点了点头,狠了下心,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单钰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李轩宁家里的事,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文官上下,单钰明显感到他们的心不在焉,人心惶惶,
他环顾四周,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徐徐地将手中的文稿审核完,想了想,而后放下了笔。
“大家都停下罢。”
众位文官闻言纷纷看了过来,神色中充满了担忧和迷茫。
“如今的形势大家也都看到了,西南取得胜利,在座各位功不可没。”
明明是个极大的好消息,却没人露出一片喜色,就连最年轻眼力见最差的文官也清楚地意识到,西南要变天了。
单钰心底微嘲,他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各位舍小家,成大家,日以继夜,不辞辛苦,齐心协力才取得这个成果,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好样的,都值得肯定。不过,鉴于现在有人恶意制造事端,本官能理解各位自保的心情,所以...”
单钰顿了顿,不出意料地收到他们期盼的目光,脸上和颜悦色道,“若是有人要走,本官绝不阻拦。”
几位文官脸上出现了喜悦的表情,但很快地收敛了回去,他们谁也不敢动,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有位年轻的文官小声道,“这难道不算逃兵吗?”
“不算。”单钰面带微笑,却掷地有声,“郡王那里,本官去说,作为文官之首,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做主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单钰重新拿起了笔,低头道,“本官这个决定做的突然,各位仔细掂量着吧,今日本官将一直在这里办公,各位随时都可以来找本官报告。”
说着,便继续批阅文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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