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在,店小二正兀自坐在凳子上打盹,小柱子来到店小二身前,轻轻唤他,“小二,小二!”
店小二身子摇晃了一下,直直向后倒去,头撞上身后的墙壁后猛然惊醒,见到面前站着个人瞪着他,把他所有的睡意都吓没了,“客客客官,您……啥事啊?”
小柱子对店小二温和一笑,取出一片金叶子径直送到店小二的面前,道:“想向你打听个人。”
店小二的眼睛瞪直了,眼珠子差点儿掉到金叶子上,他双手捧着那闪得眼睛生疼的金叶子,嘴角咧到耳垂下,“您说您说!”可是话刚出口,他又猛地意识到什么,表情复杂的盯住金叶子,道:“那个……有些事……”
小柱子将店小二捧着金叶子的手往他怀里又推了推道:“小二放心,我问的事你绝对可以说。”
店小二本就不想把送到嘴边的肥肉往外推,嘿嘿笑着把金叶子往怀里揣,道:“那你说吧,要问什么事?”
粟耘的屋中,栎阳展因为粟耘的清醒,而精神大震,早就一直在等对方清醒过来,有些话想要好好的问问他。
栎阳展拉过身下的凳子,向粟耘的床榻边靠近,笑道:“粟耘啊,本殿下十分好奇,破庙之时,你是如何认出他是林然,又是如何得知本殿下也来此了呢?”
粟耘的手缓缓抬起按住胸口,他勉强动了动嘴唇,声音极轻的说了几句话,可是栎阳展却没听清楚。
栎阳展蹙眉把耳朵凑近粟耘的嘴唇前,“什么?你说什么?”
粟耘正欲再开口,房门恰在此时响了,仔细听来发现竟然不是敲他们的房门,而是隔壁的。
栎阳展挺直身子,朝林然望去,“去看看是谁?他敲的是本殿下的房门。”
林然领命转身离开,临行前还不放心的看了眼粟耘。
林然拉开房门,看到是店小二,朝他走过去沉声喝道:“这么晚了,你干什么?”
“哎呦,公子,原来您在这里啊!”店小二立即陪笑着凑上来,“这么晚打扰真是得罪了,可是楼下有人一定要找公子,小的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又担心万一耽误了公子的大事,那岂不是小的罪过,公子您看……”
林然黑着一张脸,朝粟耘的房门看了一眼,迟疑的问:“什么人?”
“哎呦,这个小的可就不清楚了,您要不跟小的下去瞧瞧,或者小的让那人上来?”
林然思索了一下道:“你带路吧。”
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好来,公子这边请。”
林然跟着店小二往楼下走,却还是不放心的不时回头看粟耘的房门。
加快脚步,林然在柜台前看到了等着的小柱子,问道:“小二,你说的那人就是他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找公子。”店小二笑嘻嘻的指着小柱子,与小柱子递了眼色之后,便自行离开了。
小柱子恭敬的给林然施了一礼,“在下小柱子见过林统领。”
林然一震,目光直直瞪着小柱子,“你是何人,怎知我是林然,并且在此处?”
小柱子不惊不惧,坦然看向林然笑道:“林统领,小的听命主子的吩咐前来此处寻您。”
“你的主子是何人?”林然问道。
小柱子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正是被林统领请来的粟耘粟大少爷。”
“什么!”林然诧异惊道。
房内,粟耘撑住自己的身子,缓缓坐起,蹙眉忍疼又喘息了一阵,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勉强看向栎阳展,嘶哑着声音道:“殿下,林、林统领真是勇猛啊!”
栎阳展的脸微微涨红,他自是明白粟耘此话之意,干笑两声道:“哈哈,是误会误会!听闻粟家大少爷是和痴儿,没想到你如此的伶牙俐齿,林然倒还以为请错了人呢!”
粟耘哼笑,咳嗽了一声道:“殿下说笑了,林统领跟着粟耘半月有余,怎么不知粟耘是真是假呢!”
栎阳展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没想到他再三叮嘱林然要小心行事,可粟耘却早已知晓被人盯梢了。
果然这小子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也难怪他会知道自己也来此了。
栎阳展哈哈大笑,正欲再开口,房门再度响起,这次清清楚楚敲的是粟耘的房门。
栎阳展与粟耘相互对视一眼,栎阳展冷声问道:“何人?”
“殿下,属下林然。”
“进来吧。”栎阳展的声音明显放松下来。
林然推门走进来,对栎阳展叩首道:“殿下,刚刚有一人来此见属下,说是……”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望向粟耘,恰巧粟耘的视线也正好投了过来,用询问的视线回望林然。
栎阳展感觉到林然的不对劲,哼道:“怎么回事,有话就说!”
“是,刚有人求见,说是粟大少爷的奴才,是来接粟大少爷回去的。”林然说着,冰冷的视线斜睨粟耘。
栎阳展的脸色骤变,他对粟耘算是抢掠人过来,消息不该有半分透露出去,怎么现在粟耘的人倒敢公然前来索要人了!
粟耘瞄了一眼栎阳展黑着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殿下……有任何问题大可问粟耘,但请先让来人上来吧,以免有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栎阳展凌厉的视线扫过粟耘,片刻后他对林然摆了下手道:“让那人上来吧。”
“是,属下遵命!”林然说罢起身出去,过不多时再度敲门进来,这次他的身后多跟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小柱子。
第75章 请殿下勿食
小柱子心急如焚,进门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粟耘,对方那一脸虚弱的样子躺在床榻上,他的心就狠狠的沉下去了。
疾步上前,噗通一声就跪到了粟耘面前,“小爷,奴才错了,都是奴才的错!”
粟耘知道小柱子此话的意思,声音虚弱的道:“还不见过太子殿下。”
小柱子从第二封书信中就已经得知把他家公子带来这里的是太子殿下,于是立即转身,对太子殿下重重叩头道:“奴才叩见太子殿下。”
栎阳展嗯了一声,凌厉的视线落在小柱子身上,对方因为终于见到粟耘而激动得差点儿落泪,又因为见到太子而吓得哆嗦着身子。
粟耘先栎阳展一步开口道:“殿下,草民饿了……可否先给些吃的,殿下有什么想要问的,草民定是知无不言。”
林然狠狠瞪着粟耘,眼里还有几分震惊,或许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吃东西。
栎阳展哼笑道:“你还真是没心没肺,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眼看着脑袋都不知道是否能够保住了,却还想着吃呢!”
小柱子听得惊心,偷偷用眼睛瞄着粟耘,第二封书信上说他家公子被太子殿下带来了这里,自己只要说来接他家公子即可,不会有危险。
可现在的情形和书信上完全不同,方才太子说得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是要杀人的意思啊!难道自己的小命就在今日终了了吗?主子又会怎么样?也会被杀吗?
粟耘呵呵笑了两声,声音不大,支离破碎的笑声显得十分虚弱,“就算真的要掉脑袋,也要做个饱死鬼。何况……”他喘息了一下,似乎说这些话对粟耘来说也有些费力。
“何况什么?”栎阳展问道。
粟耘笑容加深,“何况、何况太子殿下还看不上粟耘的这条命,您看中的是……”他的声音收住,嘴巴却依旧在动,口型中吐出一个人的名字,栎阳展看得真切,粟耘嘴巴里无声吐出的是‘栎阳暧晗’四个字。
栎阳展惊得瞪圆眼睛,即使这事众所周知,也无人敢真的在他面前如此提及,毕竟栎阳暧晗是他的亲弟弟。
震惊逐渐被笑意取代,栎阳展白嫩的脸上竟然笑出几分狰狞来,和一种势在必得的狠辣,这和太子那张温和俊俏的脸极其的不搭配。
粟耘收敛笑意,缓缓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人,话却依旧是对着栎阳展说的,“殿下欲成此事,还需借助粟耘之力,殿下应该是这样想的吧,咳咳……”因为话说得太多,而感到气血不够的粟耘猛然咳嗽起来。
栎阳展却已将粟耘的话和他话中之意听懂,他对林然勾了下手指,对方立即凑上前来,栎阳展大声道:“去给粟大少爷准备些吃的来。”
小柱子忙道:“准备些好消化和营养的。”
林然狠瞪了小柱子一眼,恨不得要把他脑袋扭下来的凶狠模样,小柱子只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粟耘再度睁开眼睛,看到小柱子还跪着,于是对他晃动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小柱子这才缓缓站起,来到粟耘身边,看着他身上那沾血的衣裳,“小爷,您这伤怎么回事?要快些请大夫瞧瞧才行,您身子本来就弱。”说着言语间顿感哽咽。
小柱子之前是因为粟耘痴傻而瞧不上这个主子,但后来粟耘变得不一样了,小柱子对他也就开始真心的钦佩,并且真心的想要追随这样的主子。
“没事,大夫已经看过了。”粟耘淡淡道。
栎阳展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啜了一口,盯着面前那对主仆,道:“粟耘,你为何装傻?”
小柱子一怔,这话是何意?只要略微想想也就猜得到了,事实上这段时日他也一直在琢磨此事,大少爷曾经是个痴儿,害得老太爷和老爷都抬不起头,可一次病愈之后,就突然变得聪慧伶俐了,这是怎么都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大少爷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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