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曾经有钱有势,不会是他们的目标。
范铭:“莫非是因为阮家公子根骨不凡,是个练武奇才,无寿阁才因此破了例?”
阿九嗤笑一声:“天资?无寿阁那套练蛊的邪功,就是为了把没天资的凡人铸就成武功高超的杀手。寄生蛊也不挑人,手脚健全的就成。”
范铭:“那为何偏偏……选中了阮家公子?”
阿九:“你不如去问问你父亲?”
范铭:“……”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他想起阮家在兰萍县曾与范家势均力敌,若不是阮家丧子,不至于落败至此……
阿九琢磨他的脸色,也不再卖关子:“阮家的儿子,不是被无寿阁选中,而是有人选中后,将他当做流浪儿献给了无寿阁。”
范铭:“这不可能,我爹他,他……是为了我们……”
当年对峙之时,他说,他是为了保护我和小骁,才不得已牺牲了阮家的孩子。
难道,连这都只是一个无耻的谎言?
阿九:“范则诚可不是为了保护幼子而害的阮家。而是为了害阮家,利用了无寿阁。”
范铭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阿九,有看着那扇与阮成济一樘相隔的玄铁门。
他一直以为他爹虽然做错了,却也是出于父爱,有他沉痛的苦衷,是情非得已,是受了无寿阁的逼迫。所以他虽然想着赎罪,却从未想过将范则诚所作所为公布于众。
在他内心深处,他仍然愿意相信他的父亲是一时鬼迷心窍,而非真正的丧尽天良。
可如今……
阮伯伯与他曾经称兄道弟,他为何要不择手段毁了阮家?
眼看着范铭震惊不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唐少棠沉默良久,倏忽抬头,问阿九:
“第三件事呢?”
阿□□的是无寿阁武功,熟悉无寿阁的秘密,武功高于长老,却曾自称与无寿阁有仇。
他直觉出阿九与无寿阁之间秘密,恐怕就藏在阿九指摘出的第三点里。
阿九摸了摸鼻子,闪烁其词:“至于第三么。在无寿阁是鬼煞以上才知道的秘密,我也不知道。”
唐少棠:“……”
他面上没有反驳,眼里却明晃晃挂出一个大大的疑惑:“当真?”
阿九:“……”
骗你的。
第三。
老阁主下蛊培养的不仅仅是杀手,还有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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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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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53章 兰萍县,阮家人(29)
范府。
范则诚浅浅啜了口老管家递来的茶,靠在太师椅上微微后仰,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椅子的扶手,沉默不语。
梁管家跟随他多年,一看就知道自家老爷心情不佳,忙着急开解。
“老爷您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了人手跟踪,料想那两个无礼之徒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范则诚右手顿了顿,向老梁缓缓一招手。梁管家忙不迭附耳过去,听范则诚在他耳边慵懒道:
“老梁啊,你跟随老夫这么多年,怎么就没一点儿长进呢。”
梁管家心里一突,顿时将身子绷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出。
范则诚不紧不慢道:“上一回派去的人,不就失败了吗?”
本打算在凝绿江同朱琳一道灭口以绝后患,却让两人全须全尾回来邀功,何等的失态。
范则诚扬手拍了拍梁管家的后脖颈,叹息道:“老梁啊,你让老夫怎么说你好。”
梁管家一个激灵,膝盖登时一软,俯首磕头。
“小的错了,是小的办事不利,小的该罚小的该罚!”
范则诚:“唉。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老夫怎么忍心罚你。”
说话间,他目光冷冷扫过一众托盘的丫鬟,故作诧异。
“你们怎么还在?”
众丫鬟顶着托盘哗啦啦齐齐跪下,支吾不敢言:“奴婢,奴婢……”
范则诚:“我们说的话,可都听见了?”
丫鬟瑟瑟发抖:“回,回禀老爷,奴婢们什么都没听见。”
范则诚揉了揉眉:“听见了也无妨,防人之心不可无么。老梁也是忧心我范府安危,方才设法打探两位少侠的情况,情有可原。不过……”
他摆了摆手,吩咐道:“都发卖了吧。”
丫鬟们闻声怔愣了片刻,直到家丁们上来堂前拖人,方才陆陆续续回过神,哭得梨花带雨,磕头求饶:“求老爷开恩,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听见,老爷饶命啊!”
她们各个都是背负着卖身契的贫家女子,被范家这般大户人家买来当丫鬟原是一桩幸事。可只要仍是奴仆之身,一旦遭主人家嫌弃发卖了出去,便不会再有好人家收留。她们将来要去往的不是边疆苦寒之地,就只剩下青楼妓馆。
一个年级尚小的丫鬟颤巍巍地拖着托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茫然四顾,她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也不知在人前和颜悦色老爷为什么无故翻脸迁怒与人。
她在姐姐们嚎啕的哭声中懵懵懂懂地想:怎么好端端的,命运就被改写了呢?
范则诚不耐烦丫鬟们的哭闹,催促道:“老梁,还不把人都带下去。”
梁管家连连点头照办:“是是,这就拖出去。”
范则诚倚在太师椅上,冷漠地斜睨着厅堂里一片鸡飞狗跳的吵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陷入对往昔的回忆。
……
当年他受仇人追杀,潦倒落魄逃往兰萍县暂避风头,正遇上阮家的大善人给百姓施粥。他身无分文,全靠着阮家的施舍,浑浑噩噩苟且了数月。
盛夏的一日,他如往常般端着破碗前去讨粥,却被当场赶了出来。
当时的阮老爷,也就是阮成济的爹,非但没有给他粥喝,反而朝他当头棒喝。
呵斥他年轻力壮,四肢俱全,却总想着不劳而获,简直是自甘堕落!
呵斥完了还放出话,让他去寻活计,寻不到再来找他。
阮老爷一席话,当真是醍醐灌顶,呵散了范则诚的意气消沉。他当时就指天发誓,要重新振作,将来向追杀他的仇家报仇雪恨。
奈何他一个穷小子,无权无势,武功平平,凭自己根本报不了仇。只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擅察言观色与人结交。费尽心机之下,他终于搭上了无寿阁,开始替他们卖命。年复一年,总算积累出点本事和钱财。
他范则诚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一日回兰萍县,偶遇阮成济这个文弱书生与人当街争辩,对牛弹琴,还差点挨了打,他既觉得此人可笑不自量,又觉得他在人堆里意气风发口若悬河的样子格外醒目,便看在对方是恩人之子的份上,出手相助。
两人自此一见如故,他在阮成济盛情相邀下入了阮府当了个名义上的护卫。私底下,阮成济喊他大哥,彼此以兄弟相称。
此后,他们兄弟二人时常相约出游,把酒言欢,几乎是形影不离。
当时的阮成济心里有一股少年意气,憧憬仗剑江湖的洒脱,总是逮着他的范大哥天南地北地问。范则诚也乐意投其所好,与他说了许多江湖异闻。
听得阮成济心向往之,跃跃欲试。可惜他不懂武功,性子又太直,常常因为自己心中的正义得罪人。范则诚有意无意多次提点,阮成济却并不知收敛,最后只好由他这个当大哥的自作主张地暗地里出手干预,频频借助无寿阁的势力替阮成济一一摆平。
在这些事上,范则诚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大哥,对阮成济这位阮贤弟,是有大恩的。
而有恩,就该有报。
可惜他没有等来自己期望的报答,反而等来一个令人措手不及喜讯。
一次跟镖走江湖,阮成济遇上一位走镖的江湖女子,两人一见倾心。再见时,便已经定下了婚约。
数月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阮府上下张灯结彩,满堂热闹,好不欢喜。
而他这个兄长,名分上既是个下人,也是个外人,虽在宾客之列,却与其他宾客格格不入。新人轮番敬酒时,阮成济刚走向他这一桌,就被人拉去了别桌。新郎官儿就这么被灌得醉醺醺的,一场酒宴终了,都没再来过自己称兄道弟的大哥那一桌。
范则诚与同桌人言笑晏晏地喝着闷,目光却始终炯炯地盯着新人成双入对的喜服,仿佛那一对龙凤呈祥的喜庆纹样,在喧天锣鼓声中,红得格外扎眼。
再后来,他们便不如往日那般亲近了。
与阮成济逐渐疏离的同时,范则诚暂时离了兰萍县,替无寿阁四处卖命,逐渐受到长老的重用,地位与日俱增。
多年后他复返兰萍县,与阮成济久别重逢,阮成济热络地与他叙旧,责怪他当年的不辞而
别,还不忘向他介绍自己的家人。
他称范则诚是他最钦佩的大哥,是自己的家人。并一再强调,他儿子的武学启蒙恩师,只能是他的范大哥。
不日,阮成济果然牵着自己的儿子登门造访,请求范则诚收那孩子为徒。
最钦佩的大哥?
启蒙恩师?
家人?
阮成济望着眼前已然陌生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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