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下来,燕修骋胸膛处的料子湿润一大块,比前路迷茫更可怕的是信任依靠之人的背叛。
前世九宝经历这一遭要独自挺过来有多痛。后来把心交给自己又用了多大勇气,可自己却为了旁人一再伤害他。
“那么心善的大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都是会变的,说到底,他也是个读书读得疯魔的可怜人罢了。”白心薄固然可恨,教训燕修骋已经给了,他不想这件事一直围绕在九宝心头,徒增烦恼。
“那公子呢?”也会变吗?
往后的某一天会不会抛弃自己亦或是拿自己当做筹码送出去。光是想想,九宝心里就揪着疼。难受得喘不上气儿。
“楚儿说,他是被他家公子花言巧语骗回去的,现在把他卖了呢!公子你为什么要让人把他送回去。”楚儿绝色少有,竟也会被人发卖,自己出身乡野,也不如楚儿机灵。
“他与璟王到底有何矛盾外人怎会知晓个中缘由,凭他空口白牙不可信。”
燕修骋挽起九宝的一缕青丝绕在食指上,缓缓的说:“九宝,人这一生多漫长啊,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我燕修骋这辈子失了谁都不会再失了九宝你。倒是我要害怕哪天你突然明白过来不要我了。”
九宝不懂他说的明白过来是要明白什么,他只知道公子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自己,公子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不会说谎话诓骗人,那自己也要一辈子陪伴在公子左右。
行至县里时正赶上客栈掌柜说的灯会。
九宝大起大落的心思全被各式的花灯给吸引去。
燕修骋把他带回短期租赁的房屋,换好干净暖和的夹袄,还给他耳朵上带着个白绒绒的耳罩,衬得九宝越发白嫩娇憨。
牵过他软乎乎的小手,燕修骋心脏砰砰直跳,这种类似情窦初开般的悸动多少年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了,好在老天待他不薄,重来一世,他一定不放过任何与九宝相处的机会。
九宝兴奋的小跑出院门,一到大街上,粉嫩的唇圆张着,声音也不再怯怯的。
“公子,灯会好热闹!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街上人声鼎沸,两人要头挨着头才能听见对方说什么,燕修骋颇有耐心的低头听九宝絮絮叨叨。
昏黄的光亮印在他的笑颜上,显得有些模糊,可人就在身边又是那么真实。
燕修骋一瞬不瞬的盯着九宝开开合合的唇,鬼使神差的低头吻下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人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好似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
浅尝即止的一吻,乱了九宝的心神。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顷刻间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以随从的身份跟着公子的,耳边突然想起楚儿说的娈童,后背刹时冒起冷汗来。
燕修骋比他还紧张,在他眼里九宝是他的妻子,可在九宝眼里不是呀,活脱脱的耍流氓么这不是。
所以,年少上阵杀敌刀枪剑雨都不怕的燕修骋,现下手足无措的围着个不说话的少年团团转。
第12章 太守
九宝该是被他突兀的举动吓坏了吧。
他略显无措的挠挠头。
“九宝,我……我没忍住,你别怕我。”
“我不怕,可是我不想做娈童,”九宝低着头,他不想被人玩弄,只想好好跟在公子身边。
“这是谁说给你听的。”燕修骋双手捧起他的脸,略一思索便知是楚儿,妖妃果然名不虚传,“别听他瞎胡说,也别胡思乱想,我会对你好的,你信我吗?”
九宝缓缓点头,他没说其实公子亲他,他心里可高兴了。
说明公子把他当做亲近之人,比吃了糖葫芦还甜。
两人足足逛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住处,九宝特宝贝的抱着个小脑斧花灯。
时不时提在手上转来转去。
公子送的第一个礼物,得小心收藏,等老了还能拿出来炫耀,你们都没有吧就我有!
晚上等九宝睡熟了他才小心起身去书房。
重生醒来就跑到黄州,有些事这两日才记起来,前世他第一任大嫂是病逝的,直到他大哥战死沙场被燕修骋瞧出蹊跷,一番查下来发现他大嫂的病从来都是被人陷害来的。
现下黄州这边的事情有个结果,他方得空给燕修宇书信一封让他小心奸人迫害。
正封蜡,耳边突然响起九宝的惊呼。
燕修骋急吼吼的破门而出,正好撞上惊慌失措的九宝。
“怎么了九宝,”燕修骋关切的把九宝抱在怀里,寝衣单薄被寒风一吹冷得九宝直哆嗦。
“是不是梦魇了。”
九宝伸出手揽着燕修骋的脖子,“我醒来发现边上没人,我以为我还在人牙子那里。”
“好了好了,我把你带回来了,一直陪着你,我们还去逛灯会了,你看,那是我送你的小老虎,别怕昂,阿骋哥哥抱着你睡,谁都近不了你的身,”
九宝心绪安稳下来,手却抱燕修骋抱得更紧。
公子每次哄他都会自称阿骋哥哥,他突然不想称呼燕修骋为公子了,这是他的阿骋哥哥,会抱着他睡觉,会哄他,还会送小脑斧。
“阿骋哥哥,你真好!”
燕修骋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睡吧,我一直都在。”
黄州需得呆几日,燕修骋买来两个丫头,暂且一个做饭一个洒扫。等回京城便是九宝的贴身大丫头。原本府中伺候的人手是够的。九宝跟他回去倒是不缺人。
就是怕府中奴仆一开始不跟他,用起来不贴心,不如就在这边买两个,当做九宝的心腹培养,回了国公府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两个丫头十五六岁的年纪,是专门卖给大家族里做丫鬟的,一应规矩之前都有学过。
做起事来格外麻利。
高一点的脸盘子小些叫若千,矮一点的有张肉乎乎的圆脸,叫若十。
若十正端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九宝闻着味立马蹿到燕修骋身后,苦着脸央求,“身上伤都好全乎了,能不能不喝了呀。”
燕修骋放下兵书,示意若十把药碗给他,“这是调理身子的,且要喝些时日。”他没说实话,这药起码得喝上一两年。
他拿出一早备好的山楂球,通红的果子裹满糖霜,看得人口舌生津。
“喝了药才能吃,乖。”
“我身体挺好的,先时在家每天干很多活都不带喘气儿的。”
九宝伸出手拍拍自己小胸脯,证明真的很强壮。
燕修骋好笑,把他圈在怀里,握住他的手,“你瞧你的手这样凉,每每到了冬日异常难熬,这也是你现在身子尚虚,等往后调理得差不多了,每日早起与我练拳,强身健体。”
“阿骋哥哥,好苦的。”软软的告饶撩拨着燕修骋的心弦,若不是九宝身子弱他早就化身成狼吃了这小白兔!
九宝撒娇卖萌皆无果,只得捏着鼻子仰头灌下/药汁。
苦中带着酸涩,难喝得他直吐舌头,忽然一个小球被塞到嘴里。九宝用力吮吸着,甘甜自舌尖荡漾开来。
笑成月牙壮的眼睛也透着甜。
燕修骋跟着他笑起来,正要起身带他出去走走,若千拿着张帖子进来。
“二爷,太守大人派人送来一张拜帖。”
“来人可有说什么?”
“并无。”
“拿出去还给那人。”
昭王在黄州地界出事,虽说和太守没有直接关系,但怪就怪在太守是一州文官之首,堂堂亲王差点死在山匪手中,圣上追查下来,太守落个治理不当的罪名第一个被摘乌纱帽!
这黄州太守早前便听闻是个酒囊饭袋,仗着女儿是康王侧妃有恃无恐,这才坐稳了太守的位置。
如今出了事贴过来,不是求他在圣上面前美言就是求个往后安稳。
看似一个简简单单的山匪绑架,牵扯的竟有两位亲王,还是莫管闲事的好。谁知道后面是蓄意谋划还是巧合。
“太守哇,”九宝掰着指头,从村长一直往上数,惊呼道,“好大的官呢。公子你不见见吗?太守会不会怪罪下来。”
燕修骋拉着他在廊下看雪,十分随意的说:“没事,他要是敢怪罪送的也就不是拜帖了。”
“哦,”公子身上没有官位,气势却比谁都足。也就自己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楚儿和昭王都一清二楚的。
燕修骋算是摸透他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了,无事公子有事阿骋哥哥。脸上更是藏不住情绪。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嘟着嘴油壶能给你挂得稳稳当当。
九宝支支吾吾就是不明说,可整个五官都在告诉燕修骋他现在老大不高兴!
“楚儿和昭王跟我说了一些公子以前的事。”你却一句都不和我说!还说要一直陪着我,分明拿我当外人!
燕修骋强硬的把他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朗声大笑。
他少有这般开怀的模样,一时间九宝竟看呆了,连正使小性子都忘了。痴痴的盯着眼前人。
“我还当什么事,从前有什么好说,都没有你,枯燥寡淡得很。”
红晕悄悄爬上九宝的脸庞,公子这话是有了他会更好的意思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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