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宝点点头,不论多深厚的感情,经历过前世的纠葛,想要重新接纳燕修骋,还需要过渡,说到底九宝的心绪不宁,困于心魔。
拜别老两口,九宝又去见了刘师傅。当天下午就往伏州城赶。
燕修骋仍然悄悄跟在马车后边,直到人安全到了珍味斋才骑马回京。
十来天后,圣上遣骠骑将军率领七万人马镇守漠北,大烨良州与漠北相接,燕修骋此去良州的必经之路便是伏州。
这晚,九宝刚睡下不久。脑袋正昏沉间突然听见极其细微且干脆的咔一声。
他立马抱着被子翻身坐起来,满脸戒备的望着来人的方向。
那人身形太熟悉了,月光从门缝间撒进来映照在那人的侧脸上,俊朗非凡,而他正错愕的停留在门口,
“九宝别怕,是我。”
往常来时九宝这个时候已经睡熟,今日时间紧迫他进来时便没听九宝的呼吸声,是以才有了这一幕。
九宝见他手法熟练,心下不禁泛起嘀咕,这是偷偷摸摸做了多少回了。
他起身把烛台点上,屋里瞬间明亮起来。
燕修骋身着夜行衣不知道的以为他要打探多大的机密呢。
九宝摇摇头,“若是要来正大光明的就是,半夜潜入让人撞见了不好。”
你燕将军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这次有些赶,在伏州不做停留,夜晚至此我也只能这个时候来。
其实九宝一早知道他们今日进城,所以晚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怕燕修骋出事。
九宝没去过漠北,那地方给他的印象十分不好,在他的想象中就是个暗无天日令人无望的地狱。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从门前经过,定能看见屋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燕修骋受宠若惊的回抱住九宝。
半年以来,除去那次醉酒这是九宝第一次主动抱他。
“我尽快回来,”
“别受伤,”
“小呆瓜,上战场哪儿有不受伤的。”
“我不许!”九宝略显蛮横的说,
“好,我答应你,保证全须全尾的回来。”
燕修骋走了,九宝的日子又回到往常那样。
每月照旧和楚儿卫氏通信。
三两月能和燕修骋通次信。同燕修骋的信一起来的还有些他再北边寻摸的新奇小玩意儿。
九宝嘴上不说,每次收到后总是躲回房间宝贝似藏起来,想燕修骋时再拿出来看看。
两年后,
漠北人终是没抗住签了降和书,大烨举国上下一片欢腾,九宝和陈列上街采买听得最多的就是燕将军如何如何的厉害。
大军回京路过伏州,百姓们都要来迎接。
九宝比她们早些知道消息,燕修骋前些日子来信说就要回程,问他是否愿意一起回去。
不知怎的他想起一年前陈大夫对他说的话。
“小公子身子大好,如今已不怕有孕了。”
他把手放在腹部,还想和燕修骋生儿育女吗?想和他下半辈子都在一起吗?
答案无疑是想的。燕修骋曾经伤害过他,正如卫老夫人所说,燕修骋改了,而自己确实放不下他。
“你肚子疼吗?看你一直摁着。”
正幻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被陈列傻不愣登的一句话给打得稀碎。
“没有,还有什么没买咱们快去吧,师傅等着用。”
回到珍味斋九宝没去后厨而是找到了掌柜的。
掌柜的一见他就笑开了,这个是个宝贝,手艺过人,这两年给店里招来了不少客人。
“掌柜的,我是来辞行的。”
掌柜:?
“是有哪里不满意?工钱可以涨嘛,咱们商量商量,怎的一上来就说要走。”
“掌柜,我的家在京城,所以得回去了。”
掌柜舍不得放人,还欲再劝说几句。
卢师傅大咧咧的推门进来,圆白的脸上薄怒尽显。
指着掌柜就开骂:“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人家回去小两口团聚你阻扰个什么劲儿。”
再说了,你拦得住吗?燕将军不把你的店给掀了。
屋内的两人皆瞪大了双眼看着卢师傅。
九宝刹时红了脸,师傅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掌柜的则是不解,九宝啥时候成亲了?
两年多从没听他提起过。
掌柜的尴尬得不行。这下也不好劝了。他再爱财也不好断了人家的姻缘啊。
“不知者不罪啊九宝,那你跟你师傅去吧,东西收拾好了随时都可以回去。工钱让人给你送过去。”
九宝被卢师傅带出去,
“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夏日某天晚上在院里乘凉时有幸见过燕将军趴在你屋顶上时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说,“不止一次哦。”
九宝:“……”
燕修骋这个流氓!
其实也没甚好收拾的。
除开衣物,要带走的就是这两年燕修骋送回来的礼物。
被他全部归拢在一个小箱子里。
此刻他把箱子搬到屋内的八仙桌上,把里面的小物件一样样拿出来。
有块暖玉雕成的坠子,平安扣的模样。细细抚摸能发现上面有两个小字。
是燕修骋自己刻上的九宝两字。
九宝把坠子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面。
第二日拜别卢师傅,掌柜的很是惋惜的给他给他办了送别酒。
“九宝啊,你什么时候成的亲?一点风儿都没透出来。”
九宝只笑不语。
两年前都和离了。
现在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要再成一次亲。
大军进城的那日清晨,九宝背着燕修骋送的宝贝们一同到了城外,他想早点见到燕修骋。
下一刻,一块帕子捂着他的口鼻死死按住。
九宝惊恐的抓紧手里的包袱拼命挣扎,脚跟在地上蹬着使得那一片尘土飞扬,他发现捂着他的人在把他往上提,逐渐连脚尖都离地在空中无力的摆动。
眼里流出生理性泪水,他想大声呼救奈何身后之人力气几大,九宝逃脱不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帕子上有迷药,挣扎不过片刻九宝便失了力气和意识,脑袋一歪昏过去了。
他被扛上一辆马车内,那马车外观看不出什么,是极朴素常见的那种,内里却很大,一张玉岩征里软榻,车壁上还有各种暗格,瓜果酒水一应俱全。
斜靠在软榻上的年轻男子身作烟灰色蟒袍,左手大拇指上一个十分惹眼的白玉扳指被他转着玩儿。再一瞧他的脸,面容白净,薄唇不点而朱,一双看谁都似含着三分情的眼睛打在九宝身上。
“你绑了燕修骋的夫人还指望他帮你?”
坐在他下方的人显然始终不赞同这次的行动,
“他本也不愿帮我,镇国公府从咱们大烨开国以来屹立不倒靠的从来都是只认皇命。他是谁的心腹,站谁不是显而易见么。”
他呷一口茶方才继续说道:“既然拉拢不过来,不如毁了他,总归是少个敌人。”
那人踢了踢被随意扔在地上的九宝。
“就凭他?”
“这两年我可没少在暗地里打听咱们燕将军的风流韵事。这位可是燕将军心尖尖上的宝儿。”
“哼,真在乎能把人扔在伏州两年不管不问。”
“管不管用到了燕修骋面前就知道了。”
“可我觉得你一意孤行还是太冒险,我们该问过……”
“够了,”首位上的人把茶杯扔在那人身上,怒不可遏道,“难不成我事事都要经过他同意?”
燕修骋果真如约进城,从城门处他就张望着,伏州城的百姓蜂拥而至,街上闹哄哄的,他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却找不到心底的那个。
九宝回信说要同他一起回去的。人呢?
在珍味斋收拾东西吗?
他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二爷!”
几个浑身带伤的暗卫相互搀扶着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
“夫人被人劫走了!”
一共八个暗卫,齐齐跪于街市中央。路两旁的百姓们被燕修骋戾气尽显的气势吓得不敢大声喘息。有的连眼珠子都不敢转。
燕修骋翻身下马抓起其中一人的衣领寒声问道:“被谁劫走了?往哪个方向去的?”
“属下等被人偷袭,那伙人有备而来,我们皆昏迷不醒,醒来后发现身上有伤,夫人……已不知去向。”
第38章 瑞王
燕修骋背上冒气一层冷汗,头重脚轻的没坐稳差点当着众人的面从马背上摔下来,许清至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且一直有人监视他,所以他不可能是他,可谁会害九宝,九宝没有仇家,这只会是冲着他来的。
“在哪个位置被偷袭的?”
“城外,夫人该是想去城外接您。”
燕修骋递给副将一个眼神,副将点头应和。
他调转马头,扬起马鞭甩在马不渝酒馆屁股上,纵马往城外去。
那块地方的泥土被蹬得杂乱一片,和周遭的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燕修骋从马上跃下来,在周围观察,没有马车的痕迹。
看不出往哪个方向去的。
“二爷,官道上的车轮印过多,一时半会儿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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