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雨低着头,掩下了眸中的精光,这肯定不是什么凑巧,应是知晓计划的殿下在助他,“玉妃娘娘可是在宫中多年,恐怕没那么好伺候,奴才倒不知该不该去。”
这可把岳公公急的,忙开口劝道,
“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上后来的妃嫔,常是春花一现便泯灭于后宫,你看着宫里风光的不还是那几位有皇子的?”
“可……好赖我之前伺候四殿下还是个贴身内侍,这去了玉妃宫中便只是个杂役。”见着叶时雨露出不情不愿的表情,岳公公拍着他的肩膀,
“虽说是个杂役,但以你这个机灵劲儿出人头地是早晚的事,在娘娘身边总比在其他地方强,错过这机会,你再想进主子宫里就难了。”
叶时雨眼神闪烁,似是有些心动。
“你放心去,我也在宫中多年,对玉妃娘娘也敢说有几分了解,我来提点你几句。”
“那便多谢岳公公了!”叶时雨忙弯腰作揖,乐得岳公公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玉妃娘娘其实平日里是个好相与的主子,只是她有些头风病,头痛的时候脾气就不好,
你反正去了也不是身边儿伺候的,躲着点儿便是了。”
叶时雨心中一喜,他本还愁着一个干杂役的难以近得主子身边,闻得此言心中倒有了个主意。
翌日叶时雨便入了玉妃所在的昭阳宫,只不过他是打侧门进的,直接便去了杂使太监宫女所住的居所。
这屋里加上他共有五人,叶时雨一进门便拿出早已封好的碎银一一分给了这几位,身为杂役本就极少有机会得到主子的赏赐,俸银便更是微薄,他们拿到银子虽面露讶色,但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几位哥哥叫我小叶就行,今后还求给些关照了。”
“你哪儿来的,怎么出手如此阔绰还来做杂役的活计。”一个年纪大些的太监掂量着手里的银子,狐疑地问。
“我之前是伺候四殿下的。”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叶时雨心中不知是喜是忧,殿下这名声连宫中杂役都知道了。
叶时雨一口一个哥哥,再加上这银子,不一会儿便和这几位混熟了,他顶的这个缺儿原本是在昭阳宫里烧水的,可这活计天天窝在水房出不来,哪能见得到玉妃,他便主动与打扫院落的那位换了差事。
这烧水的活儿虽闷热,但间隙中还能歇歇,而昭阳宫这么大,若细扫下来一天也扫不完,对方乐得交换,这也更便于他出现在昭阳宫的所有角落,此时虽说他心中惦念着萧念亭之事,但却深知急不得,现下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接近玉妃。
叶时雨发狠般的扫了几天,总算得出点空闲,便借口手腕痛急匆匆地跑到了太医院,顾林一见着他便先皱起了眉头,
“又伤着哪儿了吗?”
叶时雨摇摇头,“奴才离开四殿下了,现下在玉妃娘娘宫里做洒扫的差事。”
“离开了?”顾林一怔,“离开了也好,洒扫虽辛苦,总归不会总是挨打。”
“奴才能求您件事吗?”对于顾太医,什么银子珠宝都没用,叶时雨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的可怜相。
顾林被看到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目光,
“若是我能帮上的,定会帮你。”
叶时雨立刻喜笑颜开,“其实您也知道奴才肯定不甘于做一名洒扫的杂役,奴才听说娘娘常年有头风病,想问问看可否有什么缓解的办法?”
顾林思索片刻道,“玉妃娘娘的脉案我曾看过,是个老毛病了,此病难以除根,只能是预防着,若真病发,那便可以用案抚之术按压穴位缓解疼痛。”
叶时雨眼前一亮,“那这法子奴才能学吗?”
“这个倒不难。”顾林点点头,“你若有空就过来,我来教你。”
这话让叶时雨高兴地差点跳起来,顾林笑了起来,便又交代道,
“头痛若发作起来,会让人脾气暴躁,喜静,尤其厌恶嘈杂声,更不喜闻见什么浓郁的香气,这些你都要记得。”
“顾太医您真是奴才的贵人。”叶时雨看着顾林,发自肺腑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可报答您的,反而只会给您找麻烦。”
“左右我在太医院也总是一个人,你来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自此叶时雨便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打扫完院子就跑来找顾林学习,回去为了练手,便给同屋那四位挨个儿按一遍,给那几位舒服的是天天盼着他来按,对他赞不绝口。
而此间,宫中出了件大喜事,大皇子妃生了个儿子,历朝的皇长孙诞生了。
这消息自然也对一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高靖南在自己寝殿中是焦躁地来回踱步,一名身材高大,面色沉静的男子则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等待他平静下来。
“都是你说的要我拒绝婚事,现在可好,皇长孙都生出来了,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悬念!”
“殿下想要的,从来都不应是什么太子之位。”此人,正是萧念亭,“就算大皇子现在得了太子之位,那今后能否能坐的上龙椅,不还是要看二殿下您。”
“说起来容易。”高靖南冷哼一声,仍旧十分不满。
“若不是殿下您回绝了婚事,早就被皇上派回战场之上了,岂会留您在宫中住了这么久。”萧念亭微微叹了口气,“现在当上太子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皇上迟迟未加封大皇子的原因。”
“有了皇长孙,朝中那几个老顽固定是又要提立太子之事了。”高靖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若皇上真立了大皇子为太子,那为了保住太子之位,定会让其余皇子前去封地为王,到时候便是他在明,我们在暗,咱们手握兵力,真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仅凭御林军那是万万不可抵挡的,殿下可明了?”
劝解着高靖南,萧念亭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那个扫地的小太监身上,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来来回回地在这院子里扫了好几遍,身为武将的他更是敏锐地感觉到有几次他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正欲前去查看之时,只见他将洒扫的工具收拾好,抱着走了出去,已经迈出半步的足尖收了回来,或许只是太多心了。
很快便迎来了皇长孙的满月礼,这是小皇孙出生后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其隆重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就连身为父亲的高成樾都有了一丝紧张。
此时的小婴儿包裹在锦被之中睡得正香,高成樾与妻子一起看着孩子,心中正满是欢喜,身边的小太监突然进来低声禀报,
“殿下,四殿下来了。”
“这仪式尚未开始,怎么来了?”高成樾轻拍了下妻子的手,起身去了外厅,只见高长风手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见着他出来赶紧行了一礼,
“皇兄,今日的仪式和宴席我便不参加了,所以提前来送侄儿个满月礼。”
高成樾知道他定不会来参加这种宫中的大宴,但能特地前来,心中已十分欢喜,他答谢着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亮白的银锁,
“这是我在宫外找人打造的新锁,并非承欢殿之物,皇兄尽可放心。”高长风有些急的解释,这倒让高成樾心中有些酸楚,当年顾家之事,他清楚自己的势力也曾横插一杠,落井下石,这让他一直对这个弟弟心怀愧疚,可当时的他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愈演愈烈。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皇兄可否答应?”高长风小心翼翼地提出,“可否让我看一看侄儿?”
“啊,应该的。”高成樾忙进去交代了几句,然后请高长风进了内室。
高长风一进去便被粉白团子似的小娃娃吸引了,见他睡得香甜,就连呼吸都差点儿屏住,他知道不可打扰的太久,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好几眼,这才告别。
若是其他人的孩子,或许他不会如此在意吧,高长风不知不觉地走着,等回过神时竟已走到了昭阳宫,他放慢了脚步,看着身边高高的宫墙,他现在又在里面做什么呢?
为了不被人怀疑,在有实际进展前,他们约定好绝不见面,高长风又何尝不知他是在保护自己,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是要一己揽下。
高长风正兀自想着,耳边吱呀一声,一侧的小门突然开了,一个小太监抱着扫把出来,低着头没扫两下,似乎察觉到有人蓦然抬起了头。
叶时雨捂住了自己差点儿惊呼出声的嘴,许久不见的高长风竟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震惊之余他突然觉得鼻头有点发酸,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这样想念殿下。
长长的甬道很安静,静得连风声都没有,二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人说话,直到门内突然有个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发起愣来了,门外有什么?”
叶时雨惊得立刻撤了回去,将门关上,依稀还听得门里说着话,
“我就是将门口这里清扫一下。”
“这门外有什么好扫的,还嫌活儿不够多。”
声音渐远,直至消逝,高长风才再次抬步,慢慢地向承欢殿走去,今夜那里恐怕会是这皇城中最寂静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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