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一早就走了,也没有进宫去了哪里?”司夜的音调变得有些迟疑,“后来你闭门三日,是不是伤着了。”
“我……”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谢松雪心尖一颤,但随即被羞耻所笼罩,“不……不关你的事,那日是我昏了头,你醉了什么都不知,若是觉得被冒犯了,就当……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当什么都不知道?”
谢松雪清晰地感觉到了司夜的怒气,他微微侧头看了看那只撑在墙壁上的手,用力的紧绷使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对不起!我知道任谁醉酒之后被迫做了那……那种事都会生气。”谢松雪的眼睑微颤着,“要不你打我一顿,哦不对,一下行不行……?”
司夜是什么人,他一掌就能拍死自己,不过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他应该不会真的把自己打死。
就让他出出气吧,谢松雪紧闭起了双眼,下意识地缩起肩膀等着承受来自于司夜的怒火。
时间的流逝似乎顿时变慢,压抑的气氛令谢松雪感到有些窒息,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而后眼前的感受到了一片暗影迫近,熟悉的气息也近在咫尺。
他……他还真下手啊。
谢松雪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咬紧牙关正准备受住这一下,可一个温热粗糙的掌心却将是轻柔地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感受到向上的力道,谢松雪边抬头边诧异地睁开了双眼,根本来不及看清,熟悉的面庞向他压下来,双唇被同样的柔软所覆盖。
这……这是??
谢松雪只觉得脑袋轰然一下一片空白,除了唇上辗转的厮磨与跳动到几乎破胸而出的心之外,似乎世间再无万物。
唇很快离开,他觉得心中一空,可头脑里面仍是一团打了死结的乱麻一般,手指下意识地抚过唇瓣,像是仍无法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司夜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些不稳的喘息,“我很早就知道,什么都知道,一直在逃避的人是我。”
“即使醉酒,若我不愿,谁也奈何不得。”
“所以松雪,你懂了吗?”
懂了吗?每个字都懂。
谢松雪的手死死攥紧了下摆,正是懂了,一直撑住自己的那股劲儿霎时间变成了委屈。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死死咬住下唇才能将泪水憋进酸痛不已的眼眶。
双臂被握住,即使隔着厚重的官服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他深深吸口气,才开口道,
“那个人是谁……?”谢松雪突觉得手臂上一紧,他仍颤声问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她……我不能说。”失望的目光尽收眼底,司夜阻止了谢松雪想要离开的身体,“但除了她是谁,其余的我都告诉你。”
司夜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她救过我,是我自少年时便钦慕之人,她于我而言如同明月,看得见却不可触碰。”
“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情是爱慕,可直到你出现我才渐渐发现,原来这是不同的。”
“我对她也许是感恩,也许是如姐姐般的依赖眷恋,但那不是情意。”
谢松雪慢慢睁大了双眼,他终于敢抬起头看向司夜,微颤的肩膀暴露了内心的挣扎。
“松雪,当发现了内心坚持了这么久的执念,原来根本就是个错误。”司夜微叹,“我也会害怕,也会想要逃避。”
司夜今日对他所说的话,大概比一年还要多,谢松雪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声问道,“她在哪儿……为什么你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却没有在一起。”
“第一,她嫁人了,成为了高高在上之人。”司夜的拇指拭过谢松雪的眼角,他才惊觉自己的眼泪竟然落下,有些慌张地用手背狠狠擦着。
“第二……她已逝去很多年了。”
谢松雪震惊地抬起头,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司夜脸色突变,周身的气息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是,只觉得腰上一紧,司夜竟捂上了他的口,将他搂在怀中,迅速地转进了另一条巷子,藏在了一扇半掩的门内。
第109章
背后靠宽阔的胸膛之上,这一幕如此熟悉,就如同他们初见时那般。只是这次后背与他紧紧贴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他在,谢松雪的心里十分沉静。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急切,正是柳听禾,“你是不是有解药?”
“解药?”另外一人的声音十分陌生,“什么解药。”
“少装糊涂了,太医已经验出我中了毒蛊。”
那边停了半晌,才缓道,“呵,我见你在这儿享受得紧,就连关在王宫里的父母也不在意,还当你要叛国,原来你最怕的是死啊。”
“我可从未敢有过叛国之心……!”柳听禾似乎忘了处境,声音突然拔高,又被捂上了嘴,一阵动静过后,两人似乎又远离了些,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却是连司夜也难以分辨了。
他已知道是谁,只需待两人离开后再走便是,可靠在他胸膛上的身体却有些向下滑落。司夜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只是将谢松雪向上托了托,但怀中的温度却变得越来越热。
司夜小心地将谢松雪的额头托起,掌心触到的炽热温度让他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谢松雪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竟不知何时开始发热甚至已经陷入昏沉。
时间登时变得异常难熬,直至外面的二人终于远离,早已急血攻心的司夜打横抱起了谢松雪,直奔太医院而去。
谢少傅病了,得几日不得来,晨间高楚昀自己早早起来默了书,练了字,又写了篇文章,可抬头看看日头仍早。
“难得清闲,殿下可想去喂喂锦鲤?”温礼见他无聊便提议,“听说新投了条浑身金灿灿的,很是贵气。”
喂鱼也没什么好玩的,高楚昀百无聊赖地看着廊下争抢鱼食的锦鲤,自己的肚子倒是有些饿了,
“温公公去拿些糕点来吧,今日起得早,这会儿便觉得饿了。”
温礼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左右,“奴才若去了,就只剩殿下一人在这儿了。”
“你快去快回就好,那些奴才见着我在这儿,都躲得远远的。”
温礼犹豫了下匆匆而去,高楚昀见他走了,将掌心的鱼粮都拍了下去才朝着那边山石道,
“出来吧。”
话音刚落,山石后的一只脚缩了回去,少倾一个身影从后面出来,满脸堆笑,离高楚昀还有几米之遥便施礼道,
“在下柳听禾,见过太子殿下。”
高楚昀依旧瞧着挤在廊下的锦鲤,没有正眼看他一下,
“你也配在孤面前称在下。”
柳听禾刹那间胀红了脸,这声音十分稚嫩,可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他心生畏惧,虽觉羞愤却仍低声道,
“草民柳听禾,见过太子殿下。”
“嗯。”
柳听禾又跪了须臾,心一横便尝试着站起,见高楚昀并未呵斥胆子便大了几分,从廊边端起了盛着鱼粮的小碗凑近了些,双手奉上,
“殿下。”
柳听禾还担心着高楚昀再与他难堪,可没想到他却接过了小碗,边喂鱼边道,
“何事,说吧。”
柳听禾心道这到底是个孩子,一会儿晴一会雨的,想来这任务应当也不算太难,他谄媚笑道,
“草民也是路过,本想瞧瞧锦鲤,但见殿下在此就没敢出来,让殿下见笑了。”
高楚昀看到他顶着这张脸却是一脸猥琐的模样就心烦,本想羞辱一番让他走,可转念一想倒不如看看柳听禾找上他到底有什么企图,这才耐着性子容他在旁边。
高楚昀转过脸,第一次拿正眼看他,又将小碗递给他,
“这鱼单看着有什么意思,给你喂着玩吧。”
柳听禾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却不敢上前与高楚昀平坐,端着碗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捧着。
他左右瞧瞧依旧是没人,心中虽害怕,可一想到自己若是做不到就得死,心一横便开口道,
“殿下也是识得叶公公的吧?”柳听禾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高楚昀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异样才又放心道,“草民总听到宫里有人说草民有几分像他,心中甚是忐忑,虽之前身在南诏,可也听闻过他亲手杀害了宁王,而草民可是连只鸡都不敢杀的。”
高楚昀一顿,不露声色的嗯了一声,这种是个人都会回避三舍的话,竟就这样毫不遮掩地讲出来。
他不由得心道怎么长得如此相像之人,怎会蠢笨至此。
柳听禾满脑子只想着赶紧将要说的话说出去,见高楚昀脸色如常胆子便更大了些,
“听说还不止如此,就连原来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也是他亲手毒死的呢。”
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息像是突然凝固了起来,高楚昀仍是坐在廊边的扶着护栏向下看,可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得阵阵发寒。
柳听禾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这番话便是那人让他寻机会讲与太子听的,明明说杀宁王的时候高楚昀还没什么反应,怎么现在让人不寒而栗。
高楚昀盯着水面突然一笑,转头看向了仍捧着小碗的柳听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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